因为有贺迟在的关系,他们三个有说有笑,边吃边等着关静秋,倒也不算尴尬。
谢舜名似乎不沾荤腥,夹得都是蔬菜,一片青菜叶子也要咀嚼好久,才慢慢条斯理地咽下去,他的余光时不时扫她一眼,好像两片薄唇里咬着的是她一样。
钟可情不觉咽了咽口水,埋头海吃,想要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贺迟突然夹了些蔬菜到她碗里,宠溺道:“别只顾着吃肉,肉吃多了,脑满肠肥,你本来就笨,到时候就更笨了。”
钟可情嘟了嘟嘴。
“酸。”谢舜名惜字如金,杯子里的水喝完了,他抬起手臂去握水壶,一个不稳,水壶差点儿砸下来。
钟可情这才注意到他手臂处缠着的厚厚纱布,她抬起眼眸,问道:“撞伤?”
“砸伤的。”谢舜名像是没放在心上,随口答。
贺迟冷不丁插了一句,“地震那天晚上,他不好好待在新病房大楼,一个人跑去刚刚烧毁的门诊大楼,也不知道做些什么,烧残的门框砸下来,刚好伤了左手——”
钟可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挑眉望向贺迟,“你那天晚上急匆匆离开,说得另一个病人就是他?”
“正是,我是他的家庭医生。”贺迟点点头。
“谢少自己不就是医生么?”钟可情质疑,“怎么还需要找家庭医生?”
“我们专业方向不同。”贺迟笑答。
“你是什么方向?”钟可情心里有些好奇,难不成谢舜名和季子墨一样,都有抑郁症?贺迟是精神科的?
贺迟抿了抿唇,笑得愈发阳光:“让我想想。我嘛,精神科涉及一点、血液科涉及一点、心外科涉及一点,要问我脑外科,我也懂些。确切地说,我是一名全科医生。”
钟可情皱眉,贺迟这话等于没说。
“谢少的砸伤应该很严重吧?”钟可情试探着问,“那天贺迟说你流血不止呢!”
“不严重。”谢舜名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但“流血不止”四个字似乎刺激到了他,神情微微有些异样。
“他那是血液——”
贺迟口中的“病”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舜名长臂一伸,撞倒了他身边的玻璃水杯,一整杯柠檬凉茶洒了他一身。
贺迟今日穿的是白衬衫,冰凉入骨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流,衣服上橙黄色染了一大片,薄薄的衬衫被浸透,腹部健美的曲线若隐若现,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
钟可情还没有反应过来,谢舜名已经递了纸巾过去,“真不好意思,手抖了。”
“该死!”贺迟咬牙,低咒一声,随即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谢舜名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右手边的方向道:“你要不要去洗手间擦一擦?我卧室里有换洗衣服,你找件先换上吧。”
可能当医生的都比较爱干净,贺迟天生就有洁癖,望着胸前湿淋淋的一片,尽管饭桌上还有诱人的美味,他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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