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何进之死(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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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等即杀何进,又私写诏书,用了何进印绶,命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这二人都是宦官的党羽。小理把诏书送到尚书台,值守尚书见了大为惊讶,大将军不是才任命袁绍王允么,怎么又变了?难道?

于是尚书疑惑的道:“大将军何进呢?司隶校尉与河南尹都是要职,请大将军出来一起商议。”

太监们也不打算隐瞒了,何进死了,只怕自己也是难逃一劫,不过,总算大对头何进是死在他们前面了,他们也值了。当下便隔墙把何进那死不瞑目的头颅给扔了出来,大喊道:“何进谋反,已经被太后处死了!”

尚书大惊,吴匡张璋在宫外闻得何进被害,不由惊怒万分,当下就想率卫士入皇宫探个究竟,可是宫门已经落锁,无法入去,他等位卑职低,不敢擅自作主,便寻至袁绍处,言及此事。

袁绍正一家子在喝酒,闻得何进遇害,袁绍手中酒樽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然后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双目怒睁,问道:“大将军入宫,被阉竖所害?”

吴张二人跪拜于地,不敢有瞒,苦着脸道:“袁大人,我等闻及宦官高呼,却是如此,欲进宫探明,但宫门却是落锁,却是不知事情究竟如何,也只好来禀报大人!”

袁术也是推案而起,怒道:“真是岂有此理,阉竖不可留也!”

当下袁绍道:“公路,你持我手令,领兵与吴匡二人攻打皇宫,务必要知道大将军死活!遇见阉宦,一个不留!”

袁术领了命,与吴张二将径出袁府而去。

袁隗听了,长叹一声,道:“本初,擅自攻打宫门,这可是死罪啊!”

袁绍道:“叔父大人,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将军何进被宦官等人谋害,生死未知,我想,事后群臣也会赞同我的做法的。”

袁隗闭目不语,过了一会又道:“宦官任命伪官樊陵许相,此二人与宦官亲近,不可留!”言语间,竟然也是森然杀气。

袁绍一想,也是,于是假传圣旨,召樊陵许相二人,立斩于地。而后袁绍点齐兵将,直奔皇宫,路上又遇车骑将军何苗,何苗闻得大兄被害,心中焦急,也是全副披挂,率家兵而来。二人兵合一处,直奔南宫。

此时袁术与吴匡拼死攻打宫门,宦官等各持兵器守护宫门,攻打一阵不得破,袁术焦急,便纵火烧门,以此相逼。此时正是黄昏,南宫方向大火冲天,诸人不知发生何事,宫内宫外皆惊。张让急忙跑到何太后处,说:“大将军何进的部下谋反,现在纵火烧宫,快打进来了,我们先躲躲吧!”于是不管太后等人反应,劫持了太后,皇帝,陈留王还有其他宫内官员从复道直奔北宫,想从那里逃出去。

尚书卢植在他殿办事,闻得宫中有变,便手持长矛守护复道一处,见得一群太监拥了天子太后往己处奔来,卢植便大声喝问:“张让!发生何事?竟令君王不顾礼仪,惶惶奔走?”

卢植平素温文儒雅,这一发怒,昔年讨黄巾时,身上的一身杀气便激发出来,须发皆张,气势凛然。张让顾不上回答,只顾低头奔走,段珪害怕,把手中太后往卢植处一推,太后尖叫,摔倒于地。卢植无法,只好扶住太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张让等人一行拥了天子与陈留王等,呼啸而去。

袁术等攻破宫门,率军入内,逮住宦官,手起剑落,一一诛杀。等袁绍与何苗至,已经是遍地血腥,好好的天子居所,竟成了一处修罗场。袁绍等一路随袁术所过之处追去,追至一处偏殿,却是见得赵忠背了一个包袱,鬼鬼祟祟的躲在墙后。当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袁绍大喝一声:“赵忠,袁绍取你狗命来了!”

赵忠回头一看,袁绍手持宝剑,气势汹汹而来,当下不由魂飞天外,胆战心惊,想跑,却是脚软筋酥,不得动弹,袁绍追至,手起血落,赵忠授首。袁绍挽了赵忠首级,又是率兵一路往前,路中所遇漏网之宦官,尽皆诛之,一时间,皇宫之内,惨叫不断。

却说袁术率了吴匡张璋,使兵围了南北二宫,然后大开杀戒,对面白无须者,一律杀无赦,这一顿好杀,几近一二个时辰,使得偌大宫内,血腥冲天,又是平添许多幽魂。更有那宫内尚书台官吏,有些年少无须,也被误杀。宫内宦官,无论老少,一并尽诛,最后清点人数,有二千多人被杀死。

袁术与吴张二将杀了几个来回,他等入宫之时,已经寻得何进尸首,却是不见了罪魁祸首张让等人。又有人言张让等挟持了皇帝亲王,出宫去了,此时天色已黑,袁术大怒,皇帝连夜出宫,若有个闪失,如何是好?正欲发作,却见得一彪军往己处而来,定睛一看,却是哥哥袁绍与车骑将军何苗等人。

袁绍正欲与弟弟袁术叙话,却见那吴匡望着身边的何苗,咬牙切齿。原来吴匡素恨何苗与何进不同心,何进一直要诛除宦官,何苗与何太后却是屡屡反对并为宦官求情。小理在吴匡看来,若不是何苗作梗,大将军早就将宦官灭族了,何至于反而为宦官所害,身死魂消?当下吴匡回首大喝道:“将士们,杀死大将军的就是何苗,你们敢为大将军报仇吗?”

将士们这一场杀戮,早就红了眼,当下皆振臂大呼:“愿为大将军效死!”于是吴匡在前,众将士一拥而上,将何苗乱刀分尸。

何苗在吴匡大喝时,就心知不妙,正欲扯住袁绍衣袖,求袁绍替自己活命,袁绍却也精细,见势不妙,怕引火烧身,便疾步跳至旁边,冷眼看着何苗惨死于乱刀之下。

却说那卢植,救下太后之后,问及前事,太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她所知道的事情给卢植说了一遍。卢植一听,知道张让等说的都是鬼话,说什么何进部下造反,骗鬼呢,有宫内人言大将军何进被害,这只怕是真的。如此一来,天下乱矣!

卢植又命宫女卫士侍候太后,自己却是单枪匹马直往北宫追去。卢植到得北宫,见得后宫门大开,就知道张让等定然出了谷门,逃出城去了。于是也一路尾随下去。

张让,段珪等挟持了小皇帝与陈留王等,一路溜出谷门,他等慌不择路,又是夜晚,逃命之下,竟是奔至小平津,这条黄河支流直通洛水。这时,小皇帝竟然是哭将起来,说再也跑不动了。张让等也是无法,别说皇帝跑不动了,他们也是跑不动了。他等长居宫中,向来养尊处优,哪曾如此狼狈过?此行走得仓惶,又没有马匹,他们也只是拼着一口气跑到这里而已。皇帝一哭,他们胸中一口气一松,脚下便是一软。张让等人也是顾不得仪态了,一屁股坐在潮湿的草地上,听着旁边滚滚河水,心中暗自叹息,走一步算一步了。想不到,权势熏天的自己也会落得如此田地!

此时,路上脚步声传来,却是卢植与河南中部掾闵贡二人,卢植一路追踪,于路上却是遇见闻讯赶来的闵贡,二人一路遇见跌倒于路旁的宫女官员无数,在他们的一路指引下,顺利追到皇帝跟前。

闵贡见得皇帝与陈留王衣着单薄,不顾皇家尊严坐于泥地上。当下大怒,厉声喝骂张让等人,卢植却是懒得说话,只是手持长矛,黑夜中双目仍然精光闪闪,如猛虎般盯住张让等人。

张让等被卢植盯得害怕,此时又闻闵贡道:“你等阉竖害得天子落难,流离宫外,还不速死么?”

当下闵贡踏上一步,刺死数名宦官。张让等胆裂,又见卢植蠢蠢欲动,知道往阎王那里跑一遭是免不了的了。当下便跪在皇帝面前,拜了几拜:“我等罪孽深重,自求一死,我等死了,还请陛下自己多多保重!”当下也不再言,起身便往河水里面跳去。人头起伏得两下,一个浪头过来,便自不见。

众宦官见得张让段珪投河而死,也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于是纷纷有样学样,投河而死。

宦官死尽,闵贡便与卢植二人扶住皇帝与陈留王,护卫着往来路而回。走了一会,遇见一民家,卢植进去,使钱欲买马车。百姓见卢植衣着华贵,又手持利器,以为贵人,不敢收钱,言家贫无马车,只有一辆牛板车。卢植心想,有总比没有好,皇帝与陈留王年纪小,他们都走不动了。就牛车吧。于是牵了牛车,仍下钱转身就走。

又行了一回,到了洛舍邮驿,卢植闵贡放下心来,便引了天子与陈留王入内暂时休息。过了会,便取了邮驿马匹,一路往洛阳出发,此时,公卿大臣等逐渐赶来,护住天子。

却说那董卓,日夜行军到得洛阳城外,却见得城中一处火光冲天,知道洛阳城中有变,于是便统军直入洛阳,此时正是深夜,天还没亮。董卓看着乱糟糟的皇宫,听着手下军士的汇报,拈须大笑,心中却是想,大将军何进死了?哈哈,哈哈!那朝中谁还敢惹我?真是天赐良机也!

于是率军一路寻找天子,闻得天子在城外,便尾随百官,引军轰然而来。天子不止一次听过董卓凶名,闻得这个凶恶之人来了,还带了许多凶恶的兵,天子望了望周围护卫自己的兵将与百官,不由吓得哭了起来,毕竟还是十四岁的孩子么。

大臣们见得天子畏惧,他们也不待见董卓,便去对董卓说:“天子有诏,军队撤后!”

大将军何进已死,董卓身为前将军,有数千铁骑在手,却是谁都不鸟,当下高踞马上,纵声笑道:“你们这些人,身为帝国大臣,不能辅佐王室,居然让天子流离在外,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军队撤退?我可是来保护皇帝的!”

一番话说得群臣哑口无言,董卓见过皇帝后,皇帝见到董卓长像凶恶,不似好人,一晚上又担惊受怕,又累又饿,说起话来竟然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董卓心中鄙视天子,心想,这黄毛小屁孩,就是我董卓的主子?这也太没水平了吧?

又与陈留王协说话,问起此事的经过发展,刘协说得头头是道,从始至终,条理清晰。董卓非常高兴,觉得身为人主,最起码也要像刘协这样吧?又知道刘协是董太后养大,自己与董太后同族,心中便起了废帝另立陈留王刘协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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