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马车上,又是丝绸椅垫,又是那淡淡的紫檀香味,又是铺着质感极佳的狐狸毛白色毯子的躺椅。
马车里,某个女人正襟危坐,因为——自家男人貌似生气了!所以,她现在要扮演乖乖牌,一脸诚恳,悔过向善!阿弥陀佛……
“相公……我错了。”眼帘低垂,似哭欲哭,两手平摊,置于大腿,脑袋微垂,声音哽咽。就是这样——公孙青绾你演的真好!邪恶的声音在心里为自己呐喊着。
“……”宫沧看也不看那装模作样的女人,只是静静感受着在马车内氤氲的紫檀香气。
“相公……我知道我不该掺和这件事……”扯扯某男那起了些皱褶的衣袖角。
“……”使劲拉了拉袖角。
“……”我再拉,我拉,我拉拉拉——
宫沧缓缓张开双眼,那双眸子除了冷清,还有一份不悦。
“……我不该没有告诉你就擅自用人皮面具易容为赵子系……”该死的衣袖,我扯死你——
“……”
“……我不该故意闯进那个董老板的房间……”难道要声泪俱下才能感动这个死人吗?!
“……”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公孙青绾也忍不住了,甩开宫沧的袖子,脸上微微愠色。
这个大混蛋!死人脸!臭冰块!死鱼眼!棺材脸!他是又在生什么气……
青绾转过头不再理宫沧,小嘴微噘,心里把宫沧问候了好几遍,却还是觉得不解气。
身后静悄悄的,静得有些可怕。
青绾终于沉不住气回过头,一转身就对上宫沧的死鱼眼——是的,此刻他用的是死鱼眼看着她。
突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自己像块在砧板上的肥头,而屠夫两眼无情地盯着自己,随时准备屠杀行动。
屠夫伸出那双满是罪恶血腥的手,向可怜的小肥肉探来——
咦?咦咦?咦咦咦?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屠夫的手扯开了她的腰带?解开了她的衣扣?褪下了她的轻衫?
这个……是怎么回事?剧情是不是……一下子跳跃得太快也太刺激了?
公孙青绾的小脸红到爆了,连脖子和耳根子都染上可爱的红晕。
宫沧把青绾的外衫一件一件褪下,直到青绾身上只剩下里衫。
宫沧从怀中掏出一个紫黑圆瓶,不一言,扳过青绾的身子,微微扯开她的后襟,将里衫往下拉了几寸,露出青绾一小截白皙嫩滑的颈项。
宫沧的眸光清澈,不带一丝污秽,他打开圆瓶盖,以食指蘸取圆瓶里的膏药,轻轻涂抹在青绾后颈的几处淤青上。
冰冰凉凉、酥酥麻麻的触感一点一点打落在青绾后颈的肌肤上。她有些敏感,微微瑟缩了一下,那手指的力道更轻柔了几分,仔仔细细地描绘着每一道淤青的痕迹。
待宫沧为青绾的后颈上药完后,他又抓起青绾的手臂,毫不避讳地将袖子向上挽去,却很小心避免触碰到青绾的手臂。
袖子掀开后,那手臂上也有着几道淤青,不规则地排列着。
宫沧再次蘸取药膏,抓过那手臂,低着头,认真擦起药来。
这些伤都是拜董老板的竹棍所赐。那时扮演赵子系被董老板打,每一下,都是真真切切打在青绾身上的。
原来这男人是在心疼她,是在恼怒她不爱惜自己。明明答应过他的,明明说好了会保护自己的……但却还是……
青绾的神色变得柔和,不但是柔和,还有一种别样的柔情。眼前的这个男人离她好近好近,就在她眼前。她可以这样专注地看着他,专注地看着他专注地为自己上药,甚至能看清,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这么翘,像一把可爱的扇子来回扫动着。
明明我答应过你,我却无法答应自己。
沧,因为这一切关于你,因为那是你想要完成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这样奋不顾身地去做。即使,违背你我之间的承诺。
我只想按自己的方式爱你,孩子气也好,幼稚也罢,只要是我公孙青绾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在乎他人眼光,也一定会做到。
即便,你生气,你恼怒。我却一定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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