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没回答李乐的问话,他的心跳的很快,却又有一种难言的兴奋,这件事竟然和姜子风、姜子龙两兄弟有关,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姜子风兄弟两个指使的,那么一直困扰自己的一些疑点就可以串连起来了,姜子风兄弟的父亲在京城也是一个有地位的人,但因为姜潇潇他爸爸的事情显然已经基本上与姜子风兄弟断绝了来往,对这两个儿子彻底失去了信心,所以才致使姜子风兄弟在很长时间之内一直都处在官场的下端而无法青云直上,这也就间接说明了为什么当赵新和自己的父亲陈定飞诬陷姜子风将他平调到广播局后,他选择了沉默和长时间的忍受,后来姜子龙迹成为岭南省省长助理兼省会冀兴市的市长,究其原因也一定是得到了其父的谅解,在其父的关系走动下才站在了冀兴市官场的顶端。
但他究竟是如何得到其父谅解的,陈扬心中推断,他们一定是利用了某种关系化解了与父亲之间的矛盾,而他们所利用的,很可能就是李静的亲生父亲,前世时李静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按照她现在与弟弟如此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会在多年之后他弟弟仿佛突然人间蒸了一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李乐即便现在没有被利用,也会在以后的某个时刻被姜子风兄弟两个利用,从而获得了某种筹码,迫使李静去央求那个在京为官的亲生父亲,再通过李静父亲的关系,从而达到了某种目的,获得了某种帮助,并且最终与他们的父亲缓和了关系。其中的可能有两种,第一,李静的父亲与姜子风兄弟的父亲一定有过硬的关系,甚至就连姜子风兄弟的父亲也得听从李静的父亲;第二,姜子龙兄弟直接以李乐为要胁,迫使李静央求其父帮助他们兄弟两个达成了某种目的,而这整个交易过程,是在私下完成的,并且李乐最终因为那件事选择了销声匿迹,能够让李静父亲屈尊降格来挽救李乐的事也绝不是一件可以用权力和官位来解决的事情。那件事的性质就等同于现在的恶性伤人,人证物证皆在,李静的父亲即便权力再大,也不可能将这件事完全消于无形,更何况他与李静姐弟的关系本就显得捉襟肘见。
这件事看似复杂,其实道理很简单,姜子龙兄弟以姜潇潇为引,以刘泽开为托,以刘晓和李乐的冲突为导火线,设置了一个巨大的坑,就等着李静跳下去了,李静为了李乐着想,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送进监狱,那么她就必然会求助那个在北京的父亲,而到时候姜子龙兄弟就会让刘泽开传话,只要李静求助她父亲帮助他们办成某件事,那么他们就可以放弃对李乐的最终起诉和赔偿。
事情展成这样,显然也与自己有关,倘若自己能够早点回到学校,及时劝解周涛,那么他就不会去找刘晓帮他出气,而姜子龙兄弟也就不会这么快得到这么一个可利用的机会,他们再想从李乐身上找机会,就需要重新碰机遇和时机,但是话说回来,姜子龙兄弟既然打定了李乐的主意,就一定会再寻机会,只不过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陈扬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的小失误,竟然会引出这么大的一场蝴蝶效应来。
所以陈扬现在才会感到即震惊又兴奋,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与姜子龙兄弟有关,那么他就有办法对付他们,而且对他之前想到的办法也更加的笃定。
李乐当然不知道陈扬心里再想什么,见他呆,只以为他害怕了,取笑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害怕刘晓父子俩了呢?”
陈扬回过神来,没有回答李乐的话,朝旁边的李静招呼道:“李姐,咱们回冀兴市去,现在马上就回去,你放心,小乐这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他除了不用承担法律责任,而且你也不用赔偿他们一分钱。”
李静对于陈扬之前的话仍是有些疑惑,不过她也感觉到这件事好像的确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刚刚与自己认识不过三天的陈扬,李静总是对他有一种莫可名状的信任。
而李乐的心思更干脆,陈扬的话的确说中了他的心思,这口鸟气他当然咽不下去,不管陈扬有什麽办法,总之自己就一个心思,刘晓父子想要钱,门都没有。
三个人赶回冀兴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李静提出先回家一趟,吃过饭再商量怎么办,但陈扬拒绝了,警察现在也在盯着李乐,回家显然是不行的。
陈扬提议先找家饭店,他先陪李乐喝点酒,壮壮胆,李静当然不乐意,但碍不住李乐的强求,只得答应了这两个疯狂‘男人’的要求。
小饭馆不大,里面吃饭的人也不少,三个人找了一个角落,也没点啥菜,要了盘花生豆,点了三大碗面条。
李乐和陈扬都想来瓶白酒,但李静不让,她提醒这个时候要保持清醒,喝酒容易误事儿。但耐不住李乐两个人磨蹭,无奈下一人要了瓶啤酒,就着花生豆干喝。
面条可以大口吃,酒也可以大口喝,但三个人心中的那口郁气,却不能大口咽下去,所以在一瓶酒干完之后,自然而然就有了第二瓶、第三瓶……….
原本打算简简单单吃完的一顿饭,却因为彼此心情的纠结,而变成了一场沉闷漫长的借酒消愁筵,三个人酒意上头,忍不住胡说八道一番,唏嘘感慨一番,尤其是李乐,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在学校里的故事,讲着自己对姜潇潇的怨恨,讲着属于他自己的青春故事。
李静只能无奈的在一旁听着,心里着急,却也无法打断弟弟的絮叨,而陈扬,却是静静的听着李乐的叙说,心中也是颇多感触。
尽管陈扬的心已经不再年轻,但对于李乐这些少年人的心性,今世的陈扬已经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逆反的青春就像是一把刀,扎伤别人的同时,也会狠狠的割伤自己。九十年代初期的校园(当然也不止是九十年代)有着一种莫可名状的体制,即被老师所认可和维护的权力秩序,学校做为体制的摇篮、社会体制化链条的始端,总是以成绩的优劣来划分学生的层次,这种体制做为主流在校园内维持运转着,似一座堡垒般坚不可破。但同时,在课余和校外,学生中往往又存在着一个非主流的秘密体制,以一种青灰色的基调悄悄的孳生着,而这种秘密体制则是完全以一种动物性的强悍程度为标准,对权力、道德、利益进行着重新洗牌和再分配。
在陈扬的眼里,李乐、刘晓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就具有典型的时代性,九十年代的青少年相比于上一代,似乎显得更加的迷惘和矛盾,以李乐和刘晓为例,他们两个在家里始终是寡言少语、内向之极,但是在学校,在离开了父母亲人的视线范围外,他们却是有着一种飞扬跋扈般的轻狂——冲动、任性、自由放纵、不喜约束。
在成年人的眼中,他们这代青少年人,似乎是跨掉的一代、迷惘的一代,尤其是那些终日将教养导善摆在额头显眼处的老师们,总是可以振振有辞的对这类孩子罗列出诸多不学无术、教习难改的理由。不过对当下已经历经了两世的陈扬而言,所谓的真善美或理想主义完全就是一些狗屁不通的东西,这些东西会随着青春印记的深陷而逐步土崩瓦解,大人说他们是“逆反”,但对他们而言,这就叫少年的个性。
“迷茫与困惑”只是成年人看待这个时代青少年的结论性感受,但身在其中的青少年,就像任何时代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活着,没有特别地为赋新词强说愁。相对而言,“年少轻狂”这个名词于他们而言似乎还多了份积极的意味,虽然“狂”起来不一定有理,但确实只有“年少”才有狂的资本和劲头,哪怕是因为无心的言语得罪了某个社会上的痞子,挨了一顿无名的痛揍,回头怎么想怎么觉得窝囊,最终还是选择了伺机报复,哪怕再次被打倒在地、头破血流,也豪不后悔,这就是年少才有的意气和轻狂。其实比迷茫更可怕的是绝望的清醒,大多数人成年后要不继续做个惹是生非的失败,要么就是受了委曲也只能畏畏缩缩的自己忘掉,究其原因,大概就是没了那种少年时拥有的意气轻狂,而有了诸多成年世界的顾虑和担忧。
陈扬也曾经历过自己的青春,他很清楚李乐、刘晓包括周涛在内,他们此时便正处于这种逆反的青春时期,放纵着自己的行为,却从来不去考虑这些行为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对于捅伤刘晓的事情,酒后的李乐似乎已经完全抛在了一旁,只顾着借着酒精抒着自己的少年心怀和郁闷。
本章关于九十年代青春的描写略显冗杂,实则是我确实对此心有感触,忍不住抒一番,请诸位书友见谅撒,继续求票、求打赏、求鲜花,冲榜不易,请大家多多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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