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目光凝视着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上的乔峰,心中感慨万千,澎湃激荡,足足十几年了,小时候的一起玩耍,偷偷教导武功等一幕幕的场景浮现出来。
他还依稀的记得,十几年前乔峰下山之时还是一个稚嫩的少年,虽然因为契丹人血统的原因长的已经十分高大了,可是现在再看,他那铁塔一般的身躯,刚毅的脸上充满了风削刀刻的痕迹,在江湖的拼斗搏杀使之他有了一种铁血的悍气。
坐在远处的乔峰见虚无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心中不由的奇怪,难道此人在怪自己多嘴?乔峰知道,在江湖之上有一些奇人怪士,往往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多加评论,甚至有些火气爆一点的,直接就动手了。
“这位兄台莫不是对在下方才的话感到生气?若是如此在下就此赔罪了”说完,他端起身前的一大杯酒仰面干尽,尽显豪迈和粗犷之气。
乔峰最为丐帮帮主自然不是怕事之人,但也不是随便惹事之人,这一道歉便是他对于江湖上其他古怪人士的一种尊重,但若有人纠缠不清,他也觉不手软的。
喝完酒,他看向了虚无,只见虚无微微一怔,而后朗声笑道:“兄台客气了,在下方才只是见兄台气度非凡,xing格豪爽大方,实为江湖之中少有之人物,故此失神了。”
乔峰闻言,眼中jing光一闪,好话谁人不爱听,款且他也确实是个豪爽之人,听虚无的话似乎有着结交之意,他也不问对方是谁,武功如何,直接一个摆手道:“这位公子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一区区武夫罢了,公子若是不介意,不知是否愿意和在下同坐一桌,共论天下。”
他剑虚无穿着华丽讲究,相貌冷峻,一看就是那种富家公子一般的人物,是以对他的称呼也以公子相邀。
虚无立时展颜一笑,“既然兄台有意邀请,那在下便不客气了”,说完,立即起身走了过来,走到乔峰的对面,衣袖一拂,那张长长的条凳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拂开,他轻轻坐了下去,动作潇洒自然,风度翩翩。
乔峰顿时瞳孔一缩,看着他慢慢坐下,心中微微惊异,这样随意的一拂,虽然自己也能做到,但是由于自身功力刚猛的原因却无法做到这般的柔和,“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武功竟如此了得,功力之高,世间罕见”,他本是光明之人,想到了什么便直接说出来了。
“雕虫小技罢了,兄台过奖了”,虚无一笑道,随之目光一扫,但见身前的桌面之上出了一只大碗,一壶酒之外,别无他物,空空如也,不由的为之一怔,“想不到兄台果真是一个好酒之人,桌面之上只有酒水,却不见丝毫珍馐之味。”
听他如此说,乔峰非但不生气,反而大喜,对方能如此直接的说出来,相比也是一个豪爽之人,乔峰生平最是喜好和这样的人交谈了。
“公子说的不错,在下生平别无所好,唯有这美酒是在下人生的一大爱好,是以每到了一个地方,在下最先要找地方肯定是酒楼,不好好的喝上数十大碗决不走人”,乔峰呵呵大笑道。
“兄台果然是江湖豪客,在下就不同了,在下每到一处最先找的便是一安静之所,品茶观景,无法做的兄台这般豪气”,虚无说道。
乔峰乃是一个好酒之人,所结交的也都是好酒的酒友,对于那些品茶作诗的爽腐之士心中最是讨厌,但是今天虚无亲口说出自己喜欢喝茶而不喝酒,他非但没有丝毫的不喜之意,反而觉得他和其他那些品茶作诗的人不同,心中竟也认可了他这么一个爱好。
“公子乃是儒雅之人喜好品茶自是没有丝毫过错,而在下乃是一江湖草莽,终ri奔波,自是没有空闲为那品茶这等悠闲雅致之事了,唯有这酒中之物方能一解心中之怀”,乔峰说完,一大碗酒又灌入了口中,好不豪迈。
“兄台所言果真是真知灼见,不似普通的江湖草莽过于追求酒水之豪迈而抵触品茶之闲逸,喝酒品茶本是两种不同的爱好,世人偏偏因好酒而厌茶,因爱茶而弃酒,是以两种人相互看不顺眼,如此作为岂不是太过执着了”,虚无慨叹一声道。
乔峰闻言,目光一诧,看了虚无几眼,而后心中暗暗惭愧,自己以前好似也对于那些品茶之人虽说不厌,但也是敬而远之,当即道:“公子此言说的真是通透,看破了世间虚妄之物,实在乃是方外一言啊,而世人大都深处红尘之中,周围瘴气迷茫,红尘万丈深,能有几人似公子这般跳将出去,虚妄抛掉,将名利看透,说出此等真言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将自己包括进去了,直言自己乃是红尘俗人,也看不透这一切,虚无微微一笑道:“兄台过奖了,红尘内外,其实都没有逃脱得了这天地牢笼,哪里不是一样呢?今ri在下得遇兄台,若是不喝酒岂不可惜,不怪在下酒量不行,兄台勿要见笑。”
乔峰闻言心中一喜,虽然说对方即使不喝酒自己也已经喜欢上了他,但是对方若是能喝酒的话,就更让他有一种可以随意交流的感觉了,这是一种习惯形成的执着,唯有两个男人边喝酒便说话,太能谈的出心来,这是乔峰的交流方式。
“小二,再上五壶酒,另外再拿一个大碗来”,乔峰朝着远处的店小二大声招呼了一声,心中开怀不已。
很快那店小二就将酒水和大碗拿了上来,虚无往碗里倒满了酒,端起了对着乔峰一敬,仰面就喝了个干净。
酒水如何火热,微辣,刺激的他浑身一震发烫,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年了,他从未喝过一丝酒水,虽说前世应酬喝了不少,但是灵魂的经验无法控制得了身体的反应,一碗入喉,竟让他有了第一次喝酒的那种感觉。
乔峰也端起一碗酒喝了下去,放下碗后发现虚无面se微红,竟好似第一次喝酒的样子,心中不由的一怔,虽然他说酒量不好,也不至于如此,看来果真是一个雅士从不喝酒,想道这里,心中又不禁感动,对方从喝酒却肯为了自己而破例,此心此意甚是真切。
突然他目露一凝,但见虚无脸上的醉红一点点的消失,最后整个人又没事了一般恢复了正常,他睁开眼睛道:“此酒的味道,果然不凡,可惜在下以前从未喝过,不知如何分说,兄台莫要见笑。”
“公子第一次喝酒竟面se如此,倒也了得,看来公子好像也有着成为一名酒客的潜质”两人同喝了酒,他觉的和虚无关系好似更近了,说话也不再客气。
虚无闻言呵呵一笑,并不作答,只是衣袖向后甩了甩,好似在拂去桌上的尘埃一般,乔峰看他的样子以为他是默认,也只为微微一笑。
两人顿时酒杯相碰,喝了起来,一边喝酒一边谈论,一句话,一碗酒,喝起来好不豪爽,时间久了,虚无竟然也不禁受到他的感染,行为动作也开始豪放起来,洒脱中带上了一丝豪迈,显得更加大气了。
而乔峰也被他那从容洒脱的的气度所感染,竟在心中一点点的改变了原先对于那些文雅之士的固有偏见,粗犷之中也带上了一点洒脱不拘的样子,这让他那原本略显张狂霸气的气势有了一种疏导而通的样子,使得更加平易近人了。
“乔兄,我们两人今ri在这里饮酒,是否有种先贤对峙而坐,纵论天下大势的样子呢”虚无一口酒喝完,看着乔峰道,此时两人已经互相通了姓氏,但尚未通名字。
“纵论天下大势?”乔峰一怔,放下了手中的大碗,略微思索了一下,“若论天下,三国时期曹孟德与刘使君同台饮酒亦是纵论天下,那是天下之人杰莫不在两人口中一一道出,指点强弱”,说到这里,他眼中迷离,好似看到了三国时期那一副金戈铁马,英雄竞天下的场景。
“曹孟德和刘使君?”虚无突然一笑,“不知你我二人谁是曹孟德,谁是刘使君呢?”
乔峰顿时错愕,随即哑然一笑,“在下的这个比喻好像是有点不恰当,那曹孟德同刘使君乃是一辈子的仇敌,而且曹孟德乃是汉贼,刘使君却是汉室之忠臣,同你我二人确实大大不同。”
“听乔兄的意思,好像对于那曹孟德甚是不喜,不知可否说一下,让在下听上一听”,虚无道。
“曹孟德本事汉室之臣子,却挟天子以令诸侯,大大的违背了君臣之礼,其死后,他的儿子更是窃取了汉家天下,不是汉贼是什么”,乔峰说完,一碗酒下肚,竟显得好似一个愤青。
虚无何曾见过堂堂的丐帮帮主真xing流露之时竟也会有这番摸样,“乔兄此言差矣,天下乃是天下人的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天下乃有德者居之,若是人人皆遵守君臣之礼,那天下岂不是永为一家之天下,然而从古至今,夏、商、周、秦、汉,及至现在的大宋,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朝代更迭,天下易手之事,岂非每朝每代之天下皆是窃取而来?”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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