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药煎好了。”
随着清脆的一声,一名眉目沉静,舒婉得体的女子端着剪好的药缓缓进来,一阵晚风吹进来,拂起她的发丝,掠过脸庞。虽不是让人一眼便能诀的美丽,却也是娇俏动人。顺着祁枫的目光,她小心地走到床边,将药递与躺着的言言。
“啊——苏清,你也在这里”,从醒来到昏迷再到醒来,所见听看的都完全是陌生的,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这让言言高兴不已,激动地抓着她的衣裳,冲着端药进来到的苏夕大叫。肩膀传来的刺痛让她跌回床榻上,深呼冷气,开心让她忘记了疼痛,言言咧着嘴冲苏夕大叫,原来自己没有穿越。但是为什么苏清看她的眼神那么陌生,仿佛她们是第一次相见。
“姑娘,你认识我姐姐苏清吗?”
苏夕震惊的看向床榻上的夏言言,激动地紧握着手中端着的药碗,指间泛白,眼中泪光闪烁。就连坐在木椅上的祁枫顿时也僵硬地坐着,屏息地凝望着她。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她能随口说起夏雨荷,还能说起险少有人知道的苏清,尘封的记忆因她的一句话而勾起。苏清和苏夕本是一对双生姐妹,从他10岁起就一直陪着他长大。她们是额娘赐给他的婢女,但他从来就没有把她们当婢女看待。可是却在五年前,一次意外让苏清从这世上永远的消失不见了,在临死前,她只求他好好照顾她的妹妹苏夕。所以,无论到什么地方,他身边都带着苏夕,努力保护着,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再帮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小姐,你认识我姐姐苏清吗?可是她……怎么可能”,苏夕呢喃着,关于姐姐,她似乎还心存侥幸,希望她还能活着这世上的某个地方。可是,姐姐早就在五年前就去逝了,是她陪着姐姐撑到最后一口气的,姐姐逝世时安然的样子,她如今还记得清楚。
虽然她们是双生姐妹,但姐姐从小就比她沉静,心智也比她成熟,自小,就是姐姐在身边替她挡风遮雨,用她幼小却强大的羽翼挡住所有的伤害。
还记得五年前,她们陪主子出去打猎,可是,却正是因为那次打猎,她失去了爱她保护她的姐姐,箭锋刺入姐姐的心口中,鲜血四溢,流到干竭。姐姐是替她挡下了那箭,可是,因为诊治的太晚,也因为箭刺的太深,在主子拔箭的那刻,姐姐就咽气了。如果当时自己不乱跑,就不会冲到箭锋下,姐姐不会替她挡下那箭。当她抱着姐姐的尸体直到冰凉,她才清醒,她的姐姐永远都不在了。
“你真的不是苏清吗?”言言盯着苏夕看了良久,她的脸上满是痛苦,眼底已有泪意。言言糊涂了,撇开她的外貌,其它地方确实不是她所认识的苏清。
“奴婢苏夕”,眼底一片黯然。
祁枫有些心疼地看着苏夕,他了解她心中的痛,这五年来,他待她也是极好,就连这次出兵也带着她,不是不怕战场的残酷伤害到她,但他更担心她呆在宫里受尽别人的欺负。带在身边,还有他照顾着。
言言看着周围的一切,从醒来到昏迷到再次醒来,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就连熟悉的身影也不是陌生的。
那她究竟是穿越了还是还留在自己的那个时代?言言呆呆地坐着,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有要轰炸开来的血液在翻腾,却又如大雾中白茫茫的寂静,一瞬间已是恍如隔世,不,如果她是真的穿越了,那么,她与亲人就永远隔着一个时空的距离。
与爸爸妈妈生活的日子仿如昨日,这会,她却已经身处在另一个时空,这跟天人相隔又有什么区别。言言用力地深吸口气,从纷乱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眼泪却早已浸满眼眶,心里有着酸涩的疼痛。
“你怎么了”,祁枫见她久久沉默,有点不耐烦地走向她,开口冷冷问道,他生平最见不得女子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
别人穿越就是才子佳人初邂逅,一见钟情,说不尽的缠绵,道不尽的缱绻。怎么自己穿越命就这么苦,刚穿越过来就被一个丑男人轻薄,这也就算了,偏偏箭锋不偏不倚就刺向自己,她瞥了眼坐于一旁疑虑重重地盯着自己的祁枫,感叹自己的命苦,虽说遇到这么一个极品帅哥,但她的箭伤却也是拜他的手下所赐。想起来,又不禁暗暗恨了下他。
“我哭下不行啊,这个你也要管”,一听到他冷冷的口气,她就窝火。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还不准自己哭啊。想起可能再也回不到自己的那个时空,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她的眼里的泪一下子刷的涌出,看上去竟是那样的脆弱。
“你……”
“你什么你啊,一个人到了这么陌生的一个环境,人生地不熟的,哭一下发泄情绪都不行啊”,她哭的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行了,别哭了,先把药喝了,你要是再哭我可就要亲你了”,他低头轻声劝慰她,随即接过处在失神中的苏夕手上的药碗,作出要亲她的姿势,看着她的的眼眸透着邪邪的坏笑。
“报——”
适时地,金帐外有士兵来报。
祁枫敛了敛脸上的表情,将药碗递到言言的手中。
在如此暧昧不清的姿势下,言言可不想再与他发生什么,噤了声,抽泣了几下,有些愠恼地盯着他,用眼神都剜了他无数遍了。
他勾起邪魅一笑,倾国倾城,脸离得她更近了。言言妥协地夺过他手中的药,一口全喝下,苦味在口中肆意扩张,刺激着她的味蕾,她只能紧皱着小脸,不停的吐舌头,努力压制着想要吐的冲动。
“哈哈”,他被她的表情给逗乐了,意忘了外面传报的手下还在军营外等着他宣见。
苏夕收住了心底的那份悲伤,恢复以往淡然的神色,站在祁枫的身后:“公子,外面有急报。”
他朝苏夕淡淡地露以一笑,敛了敛心神,端坐在紫檀木椅上,霸气自他身上浓烈地散出,:“进来!”
传报的士兵扑通跪地,声音激动无比:“回七阿哥,我军在与敌军经过二个月的艰苦奋战,终于取得胜利。”
“好,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可以班师回朝了”,听着战事告捷,祁枫的心情也甚好,重重地拍了拍木椅,看了眼床上的言言,大笑道:“你与我一同回宫。”
苏夕也很高兴,在这里,她每天看到主子吃不好,觉也睡不好,还要亲自上阵去攻打敌军。回宫后,就不用这般受苦了。
言言得知他是当朝的七阿哥,心里既是诧异,又是高兴不已,想着她要离开,他应该会准了她。高高在上的阿哥,定然有高贵风雅的气度。正当她想要开口之际,他却突然说要带她一同回宫,一句话被呛到了喉咙里。
“我不要与你回去,我有我自己的家,你凭什么替我作主啊”,小脸被涨的通红,言言挣扎着坐起来,哑声怒问他。
一阵轻笑由对面传来,饶有兴味的注视着她:“没人能改变我的决定。”
“你……你是阿哥就能随便决定我的行动吗?我告诉你,本小姐还偏走定了”,说着,言言气呼呼地掀开被褥,挣扎着下床。在床上躺的太久,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脚刚迈出一步,人已经往地上倒去。
“小心”,祁枫第一时间掠过来搂住她,他妖魅似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一丝不挂的胴体,依旧淡淡地笑着,邪气地在她耳旁呵气道:“没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转过头,他朝着一旁的苏夕道:“小夕,你去帮……”,居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低头看她:“你的姓氏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言言气结,他居然以如此暧昧的姿势抱着她,气恼地冲他吼道。她从来没有跟男的以如此近距离的靠在一起。而现在,她不但靠在男人的怀里,而且还是个陌生的男人。
他也不恼,转头道“小夕,你去给她准备套衣裳,明早就启程回宫。”
在他的臂弯中,言言的眼睛幽黑如潭,气愤地瞪着他,不再任由他抱着,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用了她十二分的力气。
果不其然,“啊——”的一声在她耳边响起,祁枫痛的大叫。在心里窃笑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已咬的是抱着她的那只手,搂着她的手了随之蓦的伸开了。
言言硬生生的跌在地上,脸色惨白,肩上传来的剧痛使得她以为自己快要再次晕过去。一股力量将她从地上掳起,轻轻的放回床榻上。
“很疼是不是,等下就不疼了,太医马上就来”,他急切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小夕,快宣太医。”
言言气愤不已,低头看了看伤口,只怕是伤口再次裂开了,左肩上的衣裳慢慢的被鲜血浸染,已是鲜红一片。
“你是故意的,你心里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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