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九年七月初八日,太子周相登基,是为熠肃帝。魏夫人迁入安乐宫,如王太后礼遇。上皇反宫,常往安乐宫处去,共述当年。
熠肃帝崇安三年二月十七,魏夫人薨,随葬平陵。
太上皇自安乐宫回到庆安宫后,不顾年高体迈,冬日寒冷,硬是倚着庭前的木兰树,枯坐了半个时辰。
“子知,子知,你看,又有一个人走了。记得你的人,知道你好的人,越来越少了……到最后,是不是只会剩下一个我呢?”他喃喃道,目光空洞而绝望,“你……你会等我吗?”
今年却忆当年春,同在木兰花下醉。[注2]
[注1]其实这句话是孟子说的……大家都知道了。
[注2]摘自欧阳炯《木兰花》(儿家夫婿心容易)。
番外二·平阳驿霖
太子……不,是新皇帝陛下的使者来了。
唐知转头去看周启。自六月出逃中都以来,周启衰老得更快了,几乎一夜白头。听到侍卫的通传,周启几个月来因颠沛流离而苍白的脸色登时更加惨白。
“……逆子!”唐知听见周启喉咙里滚出沙哑的音。
然而周启还是去大堂见了使者。唐知推说自己身上不舒服,歪在简陋的榻上闭目养神。
周启这一去,就去了大半天,一直到深夜才回来。唐知知道前头开了宴,周启还命人来问他的身体如何,又送来了精致的饭菜。
看到只有宫里才能吃到的菜式,唐知突然笑了。送菜来的几名侍卫看着他的笑,莫名地集体寒噤。
“太子他,真是有心了。”唐知一口一口吃着,看起来专注无比,实则心不在焉。
周启喝了酒,不多,但脚步已经有些踉跄。唐知扶住他,令侍卫们下去,亲自将周启扶到榻上靠好,又拧了手巾给他擦脸擦手。
刚刚擦完,唐知的手就被握住了。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清明得不似醉酒人的眼睛。
“子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周启的手劲大得吓人,死死地攥着,像是握着救命的稻草。
唐知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开明不弃我,我必不弃开明。”
普天之下,能叫周启的字的人,也只有一个唐知了。
周启闻言,却并没有放松力道,只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你当真不会离开我?”
唐知点点头。
周启顿时浑身都放松了,他松开五指,却被唐知反握住:“那开明呢?你会离开我么?”
周启笑了笑:“我也不会。”
唐知放开了手,任由周启瘫躺在榻上。唐知给他褪了外衣鞋子,收拾了水盆手巾,自己也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灭掉了屋子里仅有的两只灯盏,然后穿着中衣回到榻上。
窗外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砸在窗棱上劈啪作响。唐知伸手抱住周启,黑暗中看不清楚,一口啃在了周启的下巴上。
自出了中都城,近四个月的时间里,两人再没有过肌肤之亲。一是周启身心疲惫,难以撑持;二则是逃命惶惶,没这个心情。自然也不会像宫中那样备下齐全的物品用具。
然而此刻的唐知却不管不顾,疯了一般吻着周启,撬开唇齿,舌头伸进去拨弄,手从敞开的衣襟中伸进去,抚摸着,挑`逗着,整个人都压到了周启身上,手脚并用,用尽全力去感受他,几乎要把自己都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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