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地摇了摇头。
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说:“你现在的话,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保证!”
“保证?”他哼了一声,却说,“抱歉,比起你来,我更相信死人的保证。”
“陆国华!”
他的话,断送了我最后的希望。
根本不理我的呼喊,他说完就叫来了马尾,甚至对他说:“这女人不简单,有个很厉害的姘头。你们要不想惹上麻烦,取完了内脏,最好做的干净一点儿。”
马尾连连称是,而陆国华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身子一转,步态优雅,径直走出了我的视线。
后来,我满心绝望,都不记得是怎么被他们带回那间废弃医院的。
将我再次扔进手术室,他们关上门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仍旧是手脚被绑,我颓然地瘫坐在墙角,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然,眼角一扫,我发现对面铁床下放着一个试剂瓶。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标签上那个黑色的骷髅标志告诉我,这是剧毒物质。
心里蓦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反正我现在也逃不掉了,与其留着这具身体被他们割走器官虐待致死,不如自己服毒自杀。
那样的话,我的器官肯定不能用了。
我宁可自己毁了它们,也不让这些禽兽拿来赚钱。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蹭断了绑住手腕的绳子。生怕自己会反悔,双手一旦解脱出来,我立刻拧开瓶盖,吞下了那瓶液体。
辛辣苦咸的感觉滑过咽喉,我感觉那液体流进胃里,顿时就是一片灼烧般的痛楚。我捂住肚子翻滚了几下,只觉得眼前一暗,不过几秒钟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上了天堂。
可意识稍微恢复一点后,眼前熟悉的白色却提醒我,我此时正在医院。
居然得救了。
“可算是醒了。”
刚想撑着手臂坐起来,一道和煦温柔的声音就传入耳膜。
其实,我很希望此时看到的是萧景笙,可一抬眼,来人却是另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只是,我一时没想起在哪里见过他。
想开口问问他是谁,我一张嘴,喉咙里就干得发疼,好像能冒出黑烟似的。
大概看出了我的意图,那男人微笑说:“你中毒很严重,给你洗胃洗了三次才算把命保住了。你喉咙被药物灼伤了,暂时还不能说话。”
原来如此。
我不能说话,只好点点头。
这男人笑起来很暖,还带着两分玩世不恭。
看我点头,他又说:“你呢,是被不法分子绑架了,本来准备割你的器官卖钱的。可你中毒之后,他们怕器官也坏了,又不敢送去正规医院治疗,就送来了我这个私人小医院。”
看来,我自杀这一步棋,还真是走对了。
阴差阳错,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这算不算置之死地而后生?
“送你来的人说是夫妻吵架,你闹自杀。”
他继续说:“我本来也没怀疑,但是一看你的脸,居然是曾小姐,我这才知道事情不对,替你报了警。”
说完,他摊了摊手,撇嘴道:“不过很遗憾,警察赶到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跑了。我也是向警察描述他们外貌的时候,才知道这居然是倒卖器官的两个通缉犯。”
三言两语,他就解开了我所有的疑惑。
只是,他也认识我,他到底是谁呢?
瞪大眼睛仔细看了他两眼,我在心里长长地“哦”了一声,电光火石一样想了起来。
这人可不就是上次萧景笙带我见过的,私人医院的周鹏周医生嘛!
人生可真是奇妙,说不定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再相见,更说不定谁会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救你一命。
“谢谢你,周医生。”
虽然喉咙疼得如同刀割,但毕竟是救命之恩,我强忍着疼,干巴巴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不用这么客气,谁让你是景笙的朋友呢?”
周鹏笑笑,毫不在意地说。
听他的口气,好像也和萧景笙交情匪浅。说到底,我还是占了萧景笙的光,不然周医生怎么会从通缉犯手中认出我?
只是……我刚刚经历的这场生死劫,萧景笙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如果他知道,现在会怎么样呢?
后怕?担心?还是……事不关己?
很想问问周医生,他有没有把我的事告诉萧景笙。但一想到之前和萧景笙不欢而散的场面,我还是忍下了这个念头。
周医生好像根本没发现我眼里的纠结,他站在床头翻着一叠什么资料,突然问我说:“听景笙说,你父亲有尿毒症,急需肾源?”
我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回答:“是的。”
然后他低头看我一眼,好像很好奇,“景笙说,你对你父亲很孝顺。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肾捐献一个给他呢?”
我苦笑,“要是我的肾能用,我早就给他了。”
可周医生皱了皱眉,“你是说,你们配型不成功?”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在爸爸确诊尿毒症的那一天,我就做了检测,完全不合适。
但,周医生低头又看了看资料,居然摇头说:“检测出错了吧?我看你和你父亲的各项指标,都很适合做肾脏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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