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此爱至死不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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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时一愣,这准备香案之事一般都是家中下人去做,今日祖父却叫他亲自去,明显事情比预期的还要严重。

更是不敢懈怠,速度去准备香案,黄纸、香、蜡烛,大公鸡。

就凭他金家世代福祉、繁荣昌盛都依附在凌娇身上,金城时也知道祖父定会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

周二郎抱着凌娇跟着空虚大师身后,急的满头大汗,脸惨白一片。

他是真的害怕,比那些与闻人钰璃在树林被刺杀还要害怕,周二郎比喻不来心中的感觉,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呼吸也特别难,更觉得若是阿娇没了,他赚那么多钱,修那么好的屋又有什么用?更比爹娘死去时还要恐惧,慌乱。

空虚大师带着周二郎走了好一会,才沿着楼梯下了地下室,地下室里摆设着许多桃木剑,中间摆放了一张桃木床,空虚大师指了指,“把人放在桃木床上!”

周二郎不敢犹豫,连忙把凌娇放在床上,握住凌娇的手,“阿娇,你别怕,我就在一边!”

他哪儿都不会去,就在这里陪着他。

空虚大师掐指一算,眉头紧蹙,“先前她可曾遇到过什么人?”

周二郎哪里知道,连忙摇头,“阿娇和阿玉、阿宝一起去逛街了!”

空虚大师看了看,没见周二郎所说的那几个人,心知定时被小厮拦住了,“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空虚大师快速到了前厅,便听见呜咽哀求和小厮软语劝说声,说什么也不让周玉、周甘、阿宝进去。

“让他们过来吧!”

周甘、周玉、阿宝见到空虚大师仿若见到救星一般,“大师!”

“我问你们,你们一定要老实回答,先前你们遇到什么人了?”

阿宝紧抿嘴唇,他就是不想说,有人缠着他婶婶,一副很亲昵的样子,阿宝私心里觉得,他婶婶只想喜欢他二叔,也只能跟他二叔亲昵。

周玉却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先前嫂子在街上却是遇到一个人,那人可能脑子不太清醒,拉着嫂子说了一些胡话!”

“他们可曾碰触?”

“啊?”周玉惊,怎么问起这个?

“你不要惊慌,我说的是他们可能有肌肤接触过?比如手碰到,或者其它地方,现在你嫂子正等着你们救她,切莫隐瞒,迟了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空虚大师把事情说的很严重,周玉吓得不轻,忙道,“先去那男子的确想拉我嫂子,可是嫂子避开了,后来他却拿下了嫂子带的面具,会不会那个时候触碰到嫂子的脸了?”

“面具可还在?”

“在?”周玉连忙把柯虞的面具递给空虚大师。

空虚大师接过后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神色一松,“你们跟我来吧,切记不要出声,可明白?”

“明白!”

周玉、周甘、阿宝齐声。

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凌娇平日里待他们也好,为人处世也教着,在他们心中凌娇不止是嫂子、婶婶,更像是朋友,什么话都可以说,哪怕说错了,凌娇也只是笑笑,告诉他们下次那些话可以说,那些话不可以说。

“跟我来吧!”

空虚大师到的时候,金城时已经准备好了香案。

“祖父?”

“事情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不过也好在总算留下些气息,我在这面具上闻到了些异常,你对这封面颇有造诣,一会你帮我一起施法,将这毒咒驱除出去!”

金城时点头。

心知这绝对不止毒咒那么简单了。

“开始吧!”

空虚大师开始念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懂的咒语,金城时在一边协助,只见那些桃木剑像有生命一般快速围着凌娇转了起来,似有什么在四周游荡,周二郎、周甘、周玉、阿宝感觉有人在紧嘞自己的脖子,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

窒息感维持了一刻钟,渐渐减弱。

空虚大师满头大汗,金城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亦满脸通红,似乎在憋着一口气,双眸圆睁,痛苦至极。

又过了半刻种,窒息感消失,而那桃木剑却燃烧起来,空虚大师惊呼,“快把人抱走!”

金城时闻言点头,却见周二郎比他更快一步把桃木床上的凌娇抱了起来,那桃木床瞬间燃烧起来。

金城时微微凝眉,瞬间后却又释然。

周二郎本就喜爱凌娇,在乎她,在危难时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到凌娇,把她带离危险处,这个农村男人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有一颗至纯至性的心,已经比任何东西珍贵千万倍。

“阿娇……”、

“嫂子!”

“婶婶!”

几道关切的声音响起,空虚大师收了手,呼出一口气。

金城时走过去扶住他,“祖父?”

“毒咒已经祛除,能不能醒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若她对这世间还有牵挂,这世间还有真心牵挂她的人,她就走不了,若是没有,那真是……

空虚大师算破天机,也只能算到凌娇命贵如金,却算不到她归来去夕。

周二郎抱着凌娇走出地下室,迎面寒风吹来,周二郎打了一个冷颤抖,一件紫色披风盖在了凌娇身上,周二郎抬眸看去,金城时一笑,“这披风新做的,还为长身过,又有这么多人,算不上私相授受,快带她回去吧!”

“谢谢!”

周二郎说完,拉紧披风,把凌娇紧紧包裹在披风里,出了空虚大师家,周甘抱着凌娇上了马车,周甘赶马车,周玉、阿宝坐到马车里。

阿宝见凌娇脸色惨白,心慌的厉害,“二叔……!”

周二郎看了阿宝一眼,伸手阿宝的脸,“你婶婶会醒来的,相信二叔!”

“真的吗?”

周二郎肯定的点头。

他相信,凌娇一定会醒来,她心地那么善良,怎么舍得他们为她难过。

阿宝靠在凌娇身上,“婶婶,你可一定要醒来,阿宝许了好多好多愿望,每一个愿望都是关于婶婶的,阿宝一直都在努力,等将来某天愿望实现,带给婶婶很多很多惊喜!”

阿宝说着,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私心里想,婶婶还没死,他不能哭,只有人死了,身边的亲人才会哭的。

马车跑得飞快,似乎也感觉到气氛异常压抑,拼了命往家里赶……

“唔!”

谢舒卿吐了一口血,心竟不那么难过了,身子也轻松不少,身边丫鬟立即上前,“少爷?”

“出去!”谢舒卿呵斥一声。

以前糊涂混沌的脑子在这瞬间清晰起来,他记得他五年前在河里救了一个姑娘,然后把人带回了谢家,面对这个只告诉他叫凌娇的姑娘,他并未上心,更谈不上喜欢或者喜欢,只是因为她无处可去,便收留了她,让她住在谢家,做一个客小姐,吃穿不曾苛待,而她也很少出院子,整日在院子里练字画画,只是三年前某天忽然间毫无预兆的,他便爱上了她,而且爱得无可自拔,拼了全力抵抗父母要娶她为妻,弄得父母上心,他谢家嫡长子身份岌岌可危。

只是某一天,她却忽然失踪了,他疯狂的四处寻找她,结果遇到劫匪,他身受重伤,难得捡回一命,随时都有死去的危险,却难得捡回一条命,从此日日泡在药缸子里,放弃了属于她的一切,四处寻找心心念念的女子。

谢舒卿知道,他是糊涂的,在整个寻找途中他是糊涂的,固执的毫无理性,那根本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恶魔,他不知道他怎么了,但这吐出这口血之后,所有的理智都慢慢回笼。

谢舒卿不是个傻的,相对来说,他聪明,好学,文韬武略,阴谋怪论满腹经纶,更有属于自己的一股强大势力,这会子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倒下之后,在谢家谁最得利,他在谢家挡住了谁的路?答案不言而喻。

一拳狠狠打在身侧矮几上,阴沉低语,“敢做,就要有承受的勇气,既然你不念兄弟情谊,不义在先就别怪我不仁!”

“来人!”

先前退出去的丫鬟连忙走进屋,“少爷!”

“端药来!”

“是!”

丫鬟快速端了药进屋,坐在矮凳上,拿了调羹搅拌后舀了递到谢舒卿嘴边“少爷,喝药了!”

谢舒卿不动,静静的看着她,微微张嘴,却在调羹送入嘴边的时候,大手一挥,挥翻了丫鬟手中的药碗,药碗落地,碗碎,药汤撒了一地。

丫鬟连忙跪下,“少爷息怒!”

谢舒卿大手一伸,捏住了丫鬟的脖子,“胆子倒是大,敢暗算本少爷,是谁借你的胆?老二?老三?亦或者是我那整日装菩萨心肠的继母?嗯?”

丫鬟吓坏了。

这样子的谢舒卿她并不陌生,但那只是以前,三年前开始,谢舒卿便变了,整日庸碌无为,天天念着他的娇娇,她那时都十八,大姑娘了,大少爷又不收他入房,她只能自找出路,这时二少爷抛来了橄榄枝,愿意收她入房,并纳她为良妾,许她锦绣前程,她动心了,便在大少爷食物中放了些东西,然后某一天大少爷忽然就爱上了那个客居的凌姑娘,两人更是蜜里调油,她也在二少爷身下初尝情思,彻彻底底成为了二少爷的人,帮二少爷盯着大少爷的一举一动。

二少爷说,“初荷,只要你乖乖帮我办事,将来别说的姨娘了,就是平妻之位,也是有的!”

她以为大少爷永远都好不了了,哪里晓得谢舒卿忽然好了起来。

“说,是谁指使你的,否则别怪爷手下不留情!”

“大少爷,奴婢、奴婢……”

“别跟爷说你冤枉,你不晓得,初荷,你知道爷手段的,对于背叛我的人,下场是什么,爷想你承受不起,别觉得你一死了之,大错特错,爷有千万种手段让你求死不得,求死不能,你的家人一个也休想跑掉!

那双眸子锐利非常,竟生生吓晕了初荷。

谢舒卿松了手,冷声,“没用的东西!”

也怪他当初念着初荷从小伺候他,没将她早早嫁出去,留下这祸害。

谢明栾,你且等着如何失去今日所在意的一切,死无葬身之地!而初荷,哼!暂且留着她的狗命,等一切胜券在握,再收拾不迟!

谢舒卿从新换了衣裳,唤来初菊,“看好她,别让她传一个字出去!”

初菊点头,担忧看向谢舒卿,“少爷要出门?”

“嗯,有事出去一趟!”

“奴婢去吩咐备马车!”

“不必了,我骑马出去!”

初菊沉默,她总觉得今日的大少爷有些不一样,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算无遗策的大少爷了。

初菊死忠谢舒卿,自然盼着谢舒卿好,忙应声,“是!”

而初菊武功不俗,又忠心耿耿,谢舒卿从不曾怀疑过初菊的衷心。

出了谢家在泉水镇的别院,谢舒卿直接去了一个打铁铺,铺子掌柜见着谢舒卿,忙热情上前,“公子需要什么?”

“一把寒山宝剑,两个剑鞘,三只铁球,四双马蹄脚扣!”

“公子请里面请!”

谢舒卿随掌柜进入屋子,掌柜立即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原来是恩公大人,小人眼拙,还望恩公见谅!”

谢舒卿伸手扶他起来,“起来说话!”

“恩公怎么来了泉水镇?瞧恩公脸色不好,是否身子有恙?”铁勇关心问。

“身子的确不大好,这次来也的确有事吩咐!”

“恩公请将,铁勇定不负恩公所托!”

谢舒卿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铁勇,“你速速拿着这玉佩去绵州华来客栈,将此玉佩亲手给他,并告知他我在泉水镇,他便知晓应该如何做?”

“是,恩公请放心!”

谢舒卿点头,“若他日有人前来打探,你便说我来做了一副贴镣铐,铐端微小,似乎拿来圈锁女子所用,且把这镣铐打造出来,我会让身边丫鬟初菊前来取!”

铁勇不知谢舒卿在谋划什么,他只知道在他一家五口走投无路之时,谢舒卿出手救了他,并把他安排到这泉水镇来安家,还给了他银钱开了一个铁匠铺。

如今娶了媳妇,生了娃,妹子已嫁,老子娘健康福寿,而这份恩情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是要还的。

“是!”

谢舒卿回到谢家别院不久,便派了人出去打探凌娇的下落,又传出身子不好,有人请来了大夫。

不就大夫出门,暗自摇头。

铁匠铺在谢舒卿离开不久,果然有人前来打听,铁勇一开始不说,那人朝铁勇抛出一个银锭子,足足十两,铁勇喜坏了,“来说要打造一副镣铐,我瞧那位公子比划,好像是套人的,也不知道是套套在手腕还是脚腕,咦,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啊……”见那人走远,铁勇才收敛了笑,回了内院,跟媳妇,老子娘交代几句,才套了马车出了城,直往绵州赶去。

*

空虚大师虚弱的倒在床上,金城时给把了脉,吩咐小厮去抓药,才说道,“祖父感觉如何?”

“无碍,能熬过去!”

金城时不免担心凌娇,“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住!”

空虚大师闻言心一叹息,“但愿她能熬住!”片刻之后又问道,“查到了吗?”

“查到了,那人是谢家大少爷,暂时只查到这么多,准确信息要等二弟那边传来的消息!”

“若他真是名震大禹的那个谢家大少爷,这凌娇和周二郎的姻缘怕是难!”空虚大师淡声。

“祖父,这也未必,倘若这毒咒能迷失人心,那谢大少爷风华霁月般的人物,未必就是真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空虚大师闻言,微微点头,“倒是你看得比我明朗,我累了,先休息片刻,你也累得不轻,下去休息吧!”

“是!”

金家历来能看破天机,历代家主都不许纳妾,所以府中斗争极少,倒是一片长辈慈爱,儿孙孝顺。

*

周家村

三婶婆见凌娇脸色惨白被抱了回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周二郎抱着凌娇直接回了屋子,周甘拉着三婶婆解释是中邪了,好在空虚大师已经祛除了邪灵,只要人能醒过来就好了。

周玉快速去厨房烧水,阿宝跟着周二郎进屋子,给凌娇整理枕头,拉被子,顺便把兴奋蹦跳过来的大黑给抱了去后院,关到了猪圈里。

“汪……”

阿宝看着大黑叹息,“大黑啊,婶婶身体不好,一会怕有人过来探望,你乖乖的呆在猪圈里,我一会拿肉给你吃!”

大黑听了,叫的更厉害,锋利的爪子不停刨着猪圈的门,想要出来。

逍遥王顿时觉得这个家似乎乱了,却似乎没乱,前些日子事事都是凌娇拿主意他并没觉得这些个孩子有什么不一样,但今日一瞧,才发现,他们比他预想中懂事,能干。

每个人都在忙碌,就是没人理他。

三婶婆进了屋子,让周二郎出去,让周玉进来,两人给凌娇换了濡湿的衣裳,又吩咐周二郎把她那个铜烘手拿来,捧着塞到被窝里,怕翻了把里面炭火倒出来烫着凌娇,索性趴在床上抱着,凌娇的手贴在铜烘手上,三婶婆的手包着,不一会冰冷的小手就暖了起来。

三婶婆觉得还不够,“阿玉,你快去你赵苗嫂子家,把你赵苗嫂子家那个也借来!”

周玉应了一声,咚咚咚跑出去了。

赵苗家有一个铜烘手,不过都是族长再用,这玩意金贵,农村人一般没人用得起,三婶婆那个是凌娇觉得三婶婆年纪大了,抱个暖炉子舒坦些,族长这个呢是他在城里的儿子买的。

赵苗急问,“你说你嫂子咋了?”

“在镇上撞邪了,这会子昏睡不醒,浑身冷冰冰的,三婶婆叫我来问你借铜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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