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流(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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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恨也不大好意思了,一扭头,正瞧见李砚揉着眉心,便道:“皇爷醉了?”

李砚收回手,垂眸的一个动作,却被陈恨错认为是应了。陈恨便轻声道:“这儿也快完了,让循之找间屋子,皇爷歇一歇。”

他想着,李砚睡一会儿,必定要宽衣穿衣。他在一边伺候着,又能做任务。

席散,镇远府早也就备下了房间接驾。陈恨趁着帮他脱衣服这一遭,又摸了他两把。

陈恨往香炉里添了些许香料,又帮李砚将被子掖好。镇远府的酒是真的厉害,李砚大约也是真的有些醉了,面上泛红,眼睛也眯了起来。

“镇远府的酒烈,吴老将军酒量好,就喜欢给人敬酒。臣跟循之说说,晚上的宴少摆些酒。其实吴老将军豪放旷达,他若敬酒,皇爷就算不全喝,他也不会在意。”

李砚点头:“朕知道了。”

“那皇爷睡一会儿,臣就在循之院子里,离得不远。”陈恨见他这副模样,实在是像极了重生之前那个可爱得要命的少年,一时心神荡漾,想伸手捏一捏他的脸。

陈恨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伸出了手,便在心里念了一句佛,佯装大方地捏了他一把。他告诉自己这是做任务,他心无杂念。

正要收手时,李砚却捉住了他的手。

醉眼朦胧。

好像那种往嘴里含一口酒,再举起一个火把就可以喷火的把戏。陈恨无端觉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这种把戏。

人家的目光都是带火花的,李砚的目光嘛,则是在赤壁烧起来的千里火船。

野火烧不尽,春天还会远吗?

“皇爷?”

“像从前一样,讲一个故事。”李砚扣紧他的手,将他的手拉进被子里去。

“那臣讲一个……”那野火一烧,把他整个人都给烧成灰了,更何况是他的故事。陈恨使劲想了想,“讲一个臣小时候的故事。臣小的时候在书院念书,先生教我们粘句子,他出的是‘百般计’。”

李砚问:“那你粘了什么?”

“正好那日我娘给我做了千层糕,所以我粘了‘千层高’。”

李砚轻笑,顿了顿,道:“你去,上午伺候得不错。”

“皇爷满意,是臣的唯一追求。”陈恨笑着说了句玩笑话,抽出手来,帮他将被子掖好。

陈恨跑去吴端的院子里喝茶,他到时,吴端已经在廊下沏好茶等着他了。

“你怎么去这么久?”

陈恨席地坐下:“皇爷醉了。”

吴端给他奉茶:“喏,解酒茶,皇爷那边已经派人送了。你酒量不好,也吃一杯。”

“多谢小将军。”陈恨笑道,“镇远府也有这种东西?我原以为,凭镇远府的酒量,如何用不上这些?”

“我是用不着啦,但是我爹年纪大了。况且这一年,镇远府也常有客人来。”

午后的阳光照进廊内,陈恨往前挪了挪,趴在栏杆上晒太阳,道:“是呀,谁不知道我们吴小将军英勇无双?唉,我在宫里做伴读那会儿,不知道是哪位府上的小将军,抱着我的腰,一边哭,一边说:‘不干啦,我不要当镇远府的人啦。陈恨,我给你当弟弟。’”

“你怎么永远记得这件事情?况且我说的是,我当你兄长。”吴端气极反笑,“那时候是我二伯三伯非要分家,闹得全长安城都知道了,皇三子的那一群杂碎又非拿这件事情来说嘴。”

“那时候我可拉着你去报仇了,谁知道你一个小将军,武功竟然这么差,还害得我跟你一起被围着打。”

吴端笑道:“是呀,你的皇爷武功就好了,还把人一个一个按在地上,让你打回来。我回去不是也勤练武艺了?不是也能把他们按在地上让你打了?”

陈恨不答,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半晌,吴端抬眼看那屋檐,悠悠道:“我爹娘年纪大了,我得把镇远府扛在肩上了。”

陈恨转头捶了一下他的肩,不唤他吴小将军,改口唤道:“吴将军?”

“我是不喜欢应酬,但也不是特别不喜欢。只是吴府自家的事情,也太难缠了。”吴端叹道,“当初分家时说得好好的,结果现在见镇远府显贵了,就都赶回来同你论旧情了。”

吴端继续道:“前几个月,我二伯非要我提携他的两个儿子,我把他们往军营里一赶,没两日也就回去了。最难缠的还是我三伯,他有一个独女,说年节来小住,现下还在府里。前几日苏元均来,把苏元均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苏元均一向旷达,能把他都看得不好意思。陈恨低头笑了。

忽然传来一声好清脆的摔破瓷器的声音,吴端道:“想是底下人不小心……”

陈恨却打了一个激灵,该不会是李砚那边出事了?

他翻过栏杆跑了出去,骂自己哪儿喝茶不好,非得跑出来,李砚都喝醉了,也不守着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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