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细作,发现很多细作是从青阳的翔龙旗那里的来,这个土匪窝不捣毁。留着它源源不断地输送细作到汴京。做事情要卡住源头,王太尉不懂?”
“你说那是细作窝点就是窝点?”王充已经被苏熠辉带进了坑了里,越发说话糊涂了。
“有证据,但是即便不是细作的窝点,翔龙旗也是江湖黑道,不该铲除吗,他们手里的命案还少吗?这是为民除害。”苏熠辉眼神锐利地看向王充道:“王太尉,要不你把话挑明了,这个翔龙旗是个什么东西?咱们把粪坑的盖子给掀开,让熏天的臭气给冒出来,你要不要?”
柴徵看着王充说道:“王太尉,你这里跟那个芳菲之间的事情还没有摘干净,难道还想要把这些事情给扯出来?真要扯,那就等过完年一桩桩一件件地拉出来。有人监听百官这个事情要不要摆在桌面上?今儿一码归一码,咱们把这个事情给先了了,熠辉,让你家娘子可以停手了,她的手也该疼了。”
老皇帝一听,问道:“什么叫监听百官?”
“父皇,儿臣查到,有人在利用青楼监听百官的言行,拿捏官员的把柄,要挟部分官员为他所用。”柴徵索性摊开来说道:“儿臣翻阅了近三年的朝堂言行纪要,发现只要是王太尉说出的话,朝堂上没有几个人会反驳的,即便是有反驳,也就那么一两个,而这一两个是出了名的清廉执拗之臣。”。
苏熠辉走过去,拉起念夏,揽住了她的肩,看着柴行气急败坏地说道:“柴徵,你这是污蔑。”
“污蔑?柴行你着急个什么?”柴徵看向他道:“捣毁翔龙旗,是孤的意思。仁宗皇帝曾经说过,有人郁郁不得志,而发的困顿之言,逆反之言,需要辨别,不能当成证据,随意给人扣罪名,用官员偶尔的失言,用来要挟,这才是真正的排除异己。四皇兄,具体的证据,要孤一点点在这个场面说出来吗?”
老皇帝一看这个德行,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太子和重臣互咬,成什么样子,道:“你们都住口!”
柴徵听话闭上了嘴,这一顿饭吃成这样,老皇帝是肚子里一包的气,这饭也没法子吃了,说是小宴,场面也不小,在旁边围观的人还有宗室皇亲。
里面深受红楼之苦的宗室也大有人在,听见太子说了那一番话,意思就是偶尔失言不算什么,毕竟这是仁宗皇帝亲口下的定论。心里有了计较。
太子人未回京,先斩杀汪观,回来之后拔除了红楼,现在又跟王充正面交锋,大周朝朝堂一件鸡毛蒜皮的事情能吵上半个月,可人家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把朝局都控制住了,还是要多跟太子接洽接洽,在他面前露个脸,表现一番才是,两个成年的皇子,高下立分,也没什么好多观望了。
皇帝气地把自己关进了丹房里,换上了道袍,想要靠着参禅来平静自己的心神。太监进来说道:“陛下,贵妃娘娘到了!”
“不见!”柴桓说道。
“桓郎,妾冤枉!陛下都不让妾分说吗?太子殿下如此污蔑妾,桓郎也不管管吗?今日这般的场面上,是打算要了妾的命啊!”高贵妃跪在丹房门口,哀哀哭泣。
皇帝被她闹地心烦意乱,从罗昭仪开始,想起柴徵刚回来时候的话,这几年一位皇后,三位一等宫妃,还有几个昭仪、婕妤一个个仙去,成年的皇子但凡是出色些的,也是多遇到了不测。如今看下来,在汴京能安稳长大的也就柴行一人。越想心里越发的寒冷,外面这个女人的哭声,已经打动不了他。
皇帝解开了身上的道袍,换上了一身圆领衫,叫上自己的贴身太监,打开暗门,从丹房直接走了出去。
柳施施正在与才子李重相会,李重新写了一首词给施施,施施将将弹琴正在唱着,却听得柳姥姥进来说道:“姑娘,官家到院中了!”
柳施施抚了抚鬓发道:“奴去迎!”
“施施,我当如何?”
“你与我一起跪接就是。”柳施施说道。
那李重与柳施施一起跪着迎接了老皇帝,老皇帝看见一个年轻的后生跟在柳施施的身边跪着迎接他,原本就暗淡的心情,更是黑暗无比,他又发作不得,毕竟柳施施是对外接客的花娘,难道还能不接?
李重行了礼走了出去,施施与老皇帝进入房内,李重的一阙词墨迹未干,柳施施带着笑道:“官家,奴为您弹唱这首新词?这首词,是奴央着李才子为奴所作,就是为了给官家的。”
一听美人的词竟然是为了自己求了词,阴霾通通一扫而空,听着声音空灵,又含着情义的唱词,老皇帝这才在繁杂的俗事之中找到了一方安宁……
而这个李重正是程颐晚年不记名的弟子,程颐被列入奸党,又被蔡青唆使皇帝追毁了他所著作的全部书籍,乃至于临死之前都没有几个人送葬,作为他领养的孩子和弟子,同卢留这个徒孙不同,他是对恩师有着深深的感情。当他借着卢留接近柴徵,他的目的之一就是蔡青,扳倒蔡青,给恩师翻案。
这样的人,柴徵表示很喜欢,有才华有目标,做起事情就麻溜不是吗?柴徵让他忍耐两三个月,定然想办法让他得到重要,但是首先要做的就是能够接近柳施施,通过柳施施接近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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