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踏入正殿时,刚好听见皇后问向落云的话:“你来说,是否看见了你家主子推倒钰嫔?”
落云颤颤巍巍地跪着,闻言慌乱道:“奴、奴婢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看见主子推了钰嫔,只不过那般情况下,她想不到除了主子还会有谁?只是这话却不能出自她口中。
周琪进来,引起一片关注,封煜率先拧眉:
“你不守着你家主子,过来作甚?”
周琪屈膝躬身:“回皇上的话,我们主子醒了,刚听闻了这里的事情,想让奴婢问许嫔几句话。”
封煜不着痕迹地眯起眸子,拧眉看了她一眼后,才微颔首。
众人视线落在她身上,都想知道她想问些什么,或者说是钰嫔想要问些什么。
周琪松开紧握的拳头,转身看向面无表情的许嫔,她说:“许嫔,您说您并未推我家主子?”
许嫔是不想理会她的,但是皇上和皇后都在,容不得她不回话。
被一个奴才审讯,许嫔袖子中的手死死掐紧,她哑着声音说:“我没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
“那许嫔怕是忘了,便是没有此事,您先前拉扯我家主子,致使她险些摔倒,若非我等奴才尽心护着,未必比现在情形好上多少。”
周琪脸色微冷,带着明显对许嫔的抵触和怨恨。
就算让主子摔倒的那次不是许嫔干的,之前的事,她也休想要赖掉!
她说出的话,让众人微有些错愕,断没有想到许嫔竟不止推扯了钰嫔一次。
许嫔顶着圣上微凉的眸色,百口莫辩,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她哑声半晌,只能道:“你莫要转移话题,我们是在说,何人致使钰嫔早产一事。”
“当时的情形,所有人都看在眼底,许嫔说不是自己,您觉得服众吗?”
自然不能!
许嫔扪心自问,也不得不承认,她若拿不出证据,必然是不会有人信她的。
周琪又质问:“还敢问许嫔一句,您往日与我家主子并不亲近,今日怎特意想起来寻我家主子说话了?”
周琪直勾勾地看着她,似是话里有话,许嫔隐约意识到这一点,顿时愣住。
钰嫔今日迁宫,按理说,她本该眼不见为净,怎会亲自送上去找不痛快?
她的确原打算关紧宫门,不欲理会外面的动静,只是两人同为嫔位,待遇却天差地别,依旧让许嫔失了平常心。
再加上……许嫔眸色倏然一利,扭头看向她的宫女,茱夏。
她这番动作太明显,明显到那个宫女在她看过来时,身子微瑟缩了下,正好落入众人眼底。
茱夏堪堪低下头,似是茫然地问:“主、主子……您看着奴婢作甚?”
她脸色煞白,仿若明白许嫔是什么意思,错愕震惊一闪而过,连忙哭着开口:
“皇上,娘娘明鉴啊!此事与奴婢无关啊!奴婢与钰嫔主子无仇无怨,何故要害许嫔主子和皇子?”
周琪不着痕迹地拧眉,悄然退了一步,主子只让她将那句话问出来。
而且许嫔下意识的反应,应该不似作伪。
至于剩下的,便要看圣上如何彻查了。
谁也没想到事情还会这般转机,众人原本以为周琪进来,不过是给许嫔加了一道催命符罢了,断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来帮许嫔脱罪的。
周琪若知道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必然呸一声。
许嫔好歹是在摆在明面上的对手,日后对付她容易,可若是让背后之人逃了,想再揪出来,可就难了。
落云也忙说道:“皇上,娘娘,奴婢想起来了,这茱夏才是当时最靠近钰嫔的人!”
“落云!”茱夏恨恨喊了声,哭着道:“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哪来的胆子去害钰嫔主子!奴婢冤枉啊!”
她一句话都不多说,只哭诉着自己冤枉,让人想从她话中听出什么都难。
封煜拧着眉,钰嫔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推她的人并不是许嫔,可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
封煜不停转着扳指,指腹上传来擦热的灼痛感,他方才停下。
他指向那个宫女,吩咐:“查。”
茱夏只是哭着,没露出丝毫心虚,去搜查茱夏的宫人很快回来,没在茱夏房间里搜出任何特别的东西。
中省殿的陈公公也被带了进来,他说:“茱夏是四年前,小选进宫的宫女,一直在尚宫局做活,后来倬云楼缺了人手,才进了倬云楼。”
他的话不偏不倚,却也说明一点,茱夏进宫时间长,但去倬云楼当差的时间尚短。
换句话说,许嫔往日也并非冲动之人,又怎会听了茱夏的挑唆?
谨竺也上前禀报:“册案记录,这宫女从未和宫外有过任何联系。”
一个身无挂念的人,往日又安分守己,说她特意挑唆许嫔?
还不如说是许嫔特意让她顶罪来得让人相信。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几番搜查的人禀报之后,对许嫔投去狐疑视线的人越来越多,许嫔的身子也越发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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