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昔语气委屈至极,头埋进了长懿的胸前。
长懿了然一笑,拍拍女孩的后背,“是娘亲不是,不该怪我们家昔昔,你也是担心你父亲才会进宫,你爹他已经没事了,这春娘医术果真不凡,妙手回春,她说你父亲的余毒针灸吃药数月,就可彻底清了,娘亲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昔昔也不用……”
长懿高兴的语无伦次,自顾自说着,直到感觉胸前一阵湿意,双手把女孩的下巴捧起。
长懿才发现昔昔玉齿咬住唇瓣,泪流不止,清眸蕴的难过委屈的意思,长懿看至暗惊。
女儿几乎很少去哭,唯一的大哭还是舅舅逝世之时,这次阿源突发病症,确实吓人,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长懿叹气拿出帕子给女孩轻攒泪水,哄道,“昔昔别哭了,你哭起来娘亲心都揪成一团,你父亲马上就要痊愈,昔昔应该高兴。”
马车内的男人挑眉,让他忍住不欺负昔昔,实在难为人,这次比前几次都让女孩招架不住,无可厚非是最近以来被女孩无意撩拨的火气太重,让他真等到大婚时似乎难办。
女孩发泄出来委屈,泪意渐渐退去,羽睫带着水珠,不好意思侧过脸去,忍住舌尖的痛涩,轻声细语含糊道,“娘亲,我只是太过担心父亲,才急成这样。”
昔昔明白,担心父亲是其一,刚刚荀澈对她做的事也是缘由之一,两者皆有。
女孩一见到最亲近的人,委屈不自主流露,忍不住想哭一场。
可是今日时机太巧,长懿根本想不到他处,一心以为昔昔过于担心生父性命垂危才有如此情态,要不然她肯定会深究原因。
长懿看女孩眉间难掩倦怠,示意婢女扶着女孩,“昔昔跑到宫里宫外,也该累极,时辰那么晚了,带你们郡主去乔南阁安歇。明日起来为娘带你看望父亲。”
凡月两人行礼应下,长懿送到女儿到乔南阁,等着昔昔洗漱完毕,凡星凡月伺候女孩睡下,才放心离开。
男人无声翻窗而进,高大的身影慢慢凑近紫檀木雕花床,掀开帘子看着小脸埋进软枕的昔昔。
男人把女孩露出的手腕放进锦被盖好,指尖蹭过女孩的眉间,轻轻说了一句,“昔昔,以后你也只能哭给澈哥哥看了。”
荀澈今晚的目的是想拿昔昔的私印。女孩成人礼后,亲赐的印章,他要这个自然干大事。
——
翌日,水慈阁内,如碎金的光线温柔撒进窗棂,暖洋洋照在室内。
大病初愈,面白如纸的孟源手指故意捕捉暖洋洋的光色,冰凉的指尖有了暖意。
孟源如释重负,温雅一笑,他又从鬼门关逃过一遭,阿鸾和昔昔他哪个都舍不得离开。
长懿手端过药汤,眉稍欣然,走到孟源跟前,“阿源,我也不知道荀澈那小子玩什么把戏,不过他愿意伸出手来,我们姑且记下这救命之恩。不过,你想好如何报答了吗?”
长懿把药一口一口喂给孟源喝下,拿出帕子擦擦他唇边的药渍,神色凝重,
“阿源,手里留着的刀就不要动了,那些人隐忍数十年未来找你,大长公主府并非无法捅烂的铁桶,我手上人手有限。首要还是顾着自己的安危。”
孟源摇头一笑,“你想到哪去了,我早已思量周全。我还要借陛下的手才行,这个回报他一定会动心。也可完成我们俩人多年的夙愿。”
长懿美眸瞪孟源一眼,“到这种地步,给我卖什么关子,那小子的情分本宫一点也不想欠他的。”
孟源示意宫娥内侍退下,吩咐道,“把窗门都关好。暂时不要让人进来。”
孟源坐直身子,正好神色,眉宇神色凌寒,病弱之色退下一半,压低声音道,
“阿鸾可知稷太子他们为何一直不死心,明明被先帝爷剿灰成丧家之犬,差点连命都保不住?”
“阿鸾应该知道北部边境骚乱的事,是他们的手笔不假。稷太子选在那深有缘由。”
长懿闻言皱眉,催问道,“这里面有什么大隐情?”
孟源深叹一口气道,“前朝覆灭,我父被剩下部将带走,得以保住最后一丝香火,父亲愿意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稷太子…哥哥他不愿意,他想夺回前朝的江山,可是势单力薄没有那么容易。”
“兵力,财力,粮食缺一不可。哥哥联合旧将操练兵马之时,父亲他复国之心早死,只希望我和哥哥好好活着,不要去做大逆不道之事。”
“哥哥带旧部隐藏到兵荒马乱的澧都。趁这时候,父亲背着兄长,告诉我一个秘密,期望以后我和哥哥做保命之用。”
“我朝先祖留下的有百炼成钢的法子,最重要的是在北境疆域有一大片矿源,现在这些矿源秘处天下仅存有我一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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