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兮抚摸着豆宝的头顶,只是出神细想。
章氏在旁瞧着,小心翼翼说道:“娘娘,小的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陈婉兮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我最烦听这话,既不知那就想好了再说。”
章氏讪讪赔笑,连道了几个是字,方才说道:“小的早先在宫里服侍时,曾听过一些传言。”说着便将于成钧当年降生之时,国师相面一事讲了。
这章氏,原本也是宫中出身,是宫廷奶//子所预备的乳母。陈婉兮生下豆宝,顺妃疼爱孙子,便从宫中拨了此人过来服侍,所以知道那些宫廷旧闻。
陈婉兮听了这番话,默然不语,之前她可是全不知道竟有此事。
章氏觑着她的脸色,低声说道:“娘娘,当年国师是亲口说的,王爷这命数,妨害亲族。如今小世子见了他便啼哭,怕就……”
陈婉兮未等她说完,登时斥道:“胡说八道!王爷出身皇室,你竟敢这般妖言惑众,说他妨害亲族,是何用意?!”
章氏惊恐万分,忙又跪下,说道:“娘娘明察,不是小的编排,当年确有此事。”
陈婉兮水眸轻眯,长吁了口气,沉沉说道:“我不管当年是否有过这事,便是有,这些年来从未有人提起,可见圣上是下了严令,不许人再提起。你如今无端说起,是想给我招祸么?!”说着,她话音越发冷冽:“往后,我可是不敢再用你了。你是宫中老主子拨来的人,不如就还回去。待见了老主子,记得将今日你说过的话再学一遍。”
章氏脸色蜡白如纸,咚咚的磕起头来,声泪俱下道:“娘娘,小的胡说,饶了小的这一遭罢。若让老主子知道,不剥了小的皮是不会罢休的!”说着,又自己打起嘴来,连骂自己嘴贱胡说。
陈婉兮面色冰冷,不发一言。
直到梁氏过来,替章氏说了几句话,她方才赦了章氏:“罢了,既是梁嬷嬷替你说情,这遭儿我暂且记下。往后若我在府中听到此等传言,一并发落。去罢!”
章氏如蒙大赦,磕了头又谢过梁氏,自地下爬起,出门梳洗去了。
陈婉兮抱着豆宝,看着梁氏,淡淡问道:“我是太严苛了么?”
梁氏摇头微笑:“我知道,娘娘是为了小世子的将来打算。”
陈婉兮轻拍着豆宝的背心,目光悠长道:“尽管我同王爷是这样,但这孩子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我不能任人挑唆他们之间的父子情分,谁知往后这府中会有几个庶子,我不能不未雨绸缪。”
梁氏叹息了一声:“娘娘!”话才出口,停顿了片刻,又道:“娘娘,您将这份心思挪五分在王爷身上,还怕有什么庶子?”
陈婉兮不接这话,转了话头道:“豆宝也不知是怎的了,每每见了他父亲就要哭闹,这孩子从不曾如此。我觉着蹊跷,还是招个大夫来瞧瞧为是。”
梁氏见她不愿谈此事,只好在心中暗叹了几声,便答应了下来。
当下,梁氏便出门打发小厮请相熟的大夫过来看诊。
于成钧离了陈婉兮的院子,气狠狠的在府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跟他的小厮玉宝,如没头苍蝇似的没处投奔,便壮着胆子说道:“爷,既没处去,不如还是去书房?”
于成钧回头狠瞪了他一眼,怒斥道:“谁告诉你爷没处去?!爷在外头,佳丽满京城,哪里不能去?!稀罕她陈婉兮!”
玉宝被他吼的几乎没了魂儿,恨不得脑袋缩进腔子里去。
然而于成钧一通怒吼完毕,居然提起脚步,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玉宝愣怔了片刻,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兀自琢磨着——这王爷是没地儿去啊。
于成钧进了书房,气咻咻的在书案后坐了,满肚子的窝火没处撒,便大声道:“给爷打酒来!”
玉宝不敢耽搁,急急出门而去。
于成钧坐在房中,看着满室考究的装潢,却觉得窝囊憋屈不已。
当年的事,她不记得也就罢了。可她陈婉兮是他堂堂正正明媒正娶抬进王府的妻子,纵然他离家三年,让她劳累不少,但那岂是他自己情愿的?
他在边关战场竭力厮杀,几乎送掉性命,除却为了黎民社稷,心底里也是想要立下战功,好让她在京中扬眉吐气。他知道,她在娘家受了许多委屈,自己又是个不受皇帝喜爱的皇子,唯有如此方能让她有个可靠的倚仗。他也总是想要陈婉兮能有一个值得说道的男人。
然而,他归府两日了,她拿腔作调总不肯与他亲近,当他是看不出来么?
豆宝是她的孩子,可同样也是他的儿子。
男人不同于女人,得知自己有了后,欢喜归欢喜,心中却不会惦记。直到见了面之后,心底才会彻底留下那个牵绊。
昨儿他才见了豆宝,心里便喜欢极了,总想着一家三口从此能团圆美满的过日子。可适才陈婉兮那番话,着实将他气倒了。
但谁叫她是他的媳妇儿,他还当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须臾功夫,玉宝已经端了酒菜过来。
才放下盘碗杯筷,于成钧也不用人斟酒,自行提起那酒壶就朝口中一倒,入口只觉甜甜蜜蜜,又带着一股子花香,顿时便啐了一地,喝骂道:“这是什么怪玩意儿?!这东西,也能叫酒?!”
玉宝魂不附体,哆嗦说道:“爷,这是荷花酿,王妃娘娘最喜欢吃这个,所以府中常备。”
于成钧眼下最听不得这名字,正要发作,却听屋外一女子声响:“王爷,奴婢送酒来了。”
话音落地,只见一身着翠青色比甲、容长脸面的秀丽丫鬟,手捧托盘,缓缓入内。
她走上前来,向于成钧微微屈膝行礼,下颌微收,垂眸浅笑:“听闻王爷欲饮酒,婢子恐府中所备不合王爷口味,所以特特预备下了送来。”说着,也不待于成钧发话,便将手中的盘子放下,又微笑说道:“王爷,壶里的酒是瓮头春,京中最烈的烧白酒,是西北的行商运送京城售卖的。奴知道,王爷爱饮此物。这两盘小菜一碟是卤煮牛肉,一碟是赤豆金饼,也都是西北那边的名吃。只是不知,奴做出来合不合王爷的喜好。”
于成钧扫了这丫头两眼,眸中似带笑意,张口却呵斥道:“谁准你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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