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痒】 (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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窍?”

姝菡用头拱他下巴:“是是是,臣妾是个憨傻蠢笨的,所以王爷是因何看上的臣妾,人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莫不是,王爷本心里本也是这个调调?”

安亲王不再和她强辩,只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唇舌贴合上她的。

姝菡并不挣扎,只由着他肆虐,便是为了今日他那一跪,她欠他的就已经还不清。

安亲王说的不假,没有哪个奴才敢动手去打皇子的板子。

但金口玉言落了地,无论这罚是不是降到了他头上,他早就颜面扫地。

纵是到了他御极天下,脚踩**那一日,这耻辱也会成为他毕生洗刷不掉的污点。

她谢不出口,也还不起恩,只能把自己当个贡品,献祭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端午节快乐!

有没有被今天的章节甜到?

作者菌去包粽子,晚上还有一更,不要说我短小!!

另:祝愿高考学子们金榜题名。

摸摸摸

☆、【驿路】

001

抵达驿馆,已过了三更天。

安亲王低头看了看怀里偎成个猫团子样的姝菡,先在她眉心轻啄一下,又轻轻扶着让她平卧在车厢里,随手把自己的斗篷垫在她颈下,这才撩开帘子下了车。

“主子稍等片刻,已经派人去叫门了。”小邓子一直跟着肖光顺坐在车辕前头,见安亲王下来,赶忙殷勤伺候。

安亲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见车厢里没有动静,这才压低声音:“勿闹出太大阵仗,出门在外一切从简。”

小邓子也凑近了悄声答:“主子放心,奴才都安排的妥妥的。只是后面马车里的两位格格,等会如何安置还要讨您的示下?是轮流给您上夜还是单辟出一间房来?”

安亲王将要返身上车,听小邓子说起什么格格,脚步一顿。“你方才说什么?”

小邓子面有难色,临走前被福晋吩咐装了两位后院的格格上车,没想到主子他竟不知情,只感觉头皮发麻。

“是福晋吩咐,此行来伺候您的玉格格和马格格,眼下都在次一辆车里。”

安亲王怒骂一声:“胡闹。”

小邓子来不及解释,便觑见安亲王身后的车帘被挑开,侧福晋海佳氏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们两人。

小邓子忙打了个千:“请侧福晋安。”

安亲王闻声立即转身,他走到马车边上,换了副和悦口气:“吵醒你了?”随即皱眉:“也不披着斗篷,晚间有风。”说着,便要上车替她去拿。

姝菡拉住安亲王的手:“臣妾不冷,倒是王爷,出门前便有些咳嗽,纵是吃了平喘止咳的滴丸也要多注意些。”

安亲王便就着她的手抱她下来,顺手将她掉下来的一撮鬓发别在耳后。“我不妨事,赶路就是这样。你将就几天,等到了热河,一切再按了规制来。”

姝菡笑笑没答话,反而向躲在马桩后头准备肉遁的小邓子发了话:“邓公公,我方才听你说,福晋还派了两位格格同行,也在后面的车里面?”

小邓子看了眼面沉如水的自家主子,不敢答话。

安亲王便直接下了命令:“这人是你接下来的,那就由你把人再给送回去,也不须耽搁了,现在就启程。”

小邓子噗通一声跪下:“主子息怒,奴才实是不知情。”

这一来一回,要大半天时间,且回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顶顶要紧的是,他知道安亲王此行特意从长春宫要来了个叫做小六子的小太监同行,只怕自己失了信任,从此被打入冷宫。

姝菡佯作生气:“把人带出城的是王爷,要把人送回去的也是您,倒让邓公公跟着辛苦,臣妾虽没读过多少书,也知道没有这样难为人的道理。”

安亲王鲜少见姝菡牙尖嘴利,虽知道她一路上有意开解自己,才做这拈酸吃醋的样子,但也不愿她委屈。

“我说了送回去,你听不见?”是朝着小邓子大小声。

小邓子便向姝菡投来求助的目光。他算看明白了,这位看似个小绵羊绵软脾性的侧福晋,才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狠人,入府不足两个月,在主子面前的威望越来越高,甚至隐隐直逼当家主母那木都鲁氏。

姝菡看向安亲王:“这两个人,王爷当真不用?”

“不用。”

“那王爷便将她们赏给臣妾,臣妾此行只带了铃儿一个,正愁人手不够。”

安亲王犹豫了一瞬,“你觉得得用便留下,若是不行事儿,随时撵回去。”

只听后面车厢里噗通一声,也不知道是碰倒了什么。

姝菡没去理会。

安亲王只搂着她返回车上,虽然面上难看,终于还是在她耳边低语:“委屈你了。”

姝菡便转过来,搂着他:“王爷尚且有那么多不能如意之事,臣妾不能为您解忧,但也不愿拖了您的后腿。”

安亲王便将她搂得更紧些。

那木都鲁氏偷偷派了两个格格同行,其用心不言而喻,无非是为了监视姝菡出门期间有没有逾矩的时候,顺带,也是为着分宠。

姝菡心里也觉得膈应,却还要顾及安亲王的体面。

若真是撵了那两个回去,先不说嫡福晋和王爷生了嫌隙,在这个多事之秋于整个安亲王府不利,便是传入到市井中,也会落得个“安亲王薄情寡恩,侧福晋妖媚横行”的名声。

况且,留下她二人,也不是全然无用。

002

驿丞听说是位亲王驾临,连衣冠都来不及整理好,便拖着大小驿卒前来迎接王驾。

安亲王看众人一副不醒神的样子,本就没心思摆谱,只让挑了个稍舒适的房间,带了姝菡住进去,余下的事全权交给肖光顺和小邓子处理。

小邓子因素玉和马氏险些吃了大亏,自然不会对她们优待,只让她们合住了一间北向无窗的矮房。

素玉来时本来志得意满,想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展身手,却没想到出师未捷,没等承宠便被赐给了海佳氏做使女。

她心里既恨又觉得茫然,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只躺在通铺上睁着眼发呆。

另一位格格马氏原也是长春宫的使女出身,和素玉同岁,却比她早进府两年。她此次能被派来,盖因她一贯老实本分,方才在后车里听见王爷的命令,也未觉得有多失落,便踏实睡了。

相比这两位,一行人中最为兴奋的,当数被安亲王从长春宫单独亲自选来的小六子。

他在宫里五六年,早年认的师傅一场大病没了,导致他历来不得重用,全凭着办事伶俐才没被贤妃彻底厌弃。

他眼见长春宫里头一座大山高过一座,全部是他的背靠,于是早就想投了安亲王麾下,也好多个展露拳脚的机会。

以往寻了几次门路没成,今日一朝如愿,自然不可能睡着。

今晚和他同屋的小太监叫小良子,是安亲王身边小邓子的徒弟,比小六子大上两三岁。

小良子本来已经睡下,看他一会儿站起来在地上乱晃,一会儿又在床上烙饼,气得和他理论:“还让不让人睡了?你再出声,我便禀了我师傅,让你去马棚里睡去。”

小六子知道初来乍到要揣着小心,便赶忙认错。

心里却腹诽:你今日敢嗤打你六爷爷,早晚有一天要让你跪下叫祖宗。

可笑他到了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大运才有今日的造化。

而那位给六公公铺好了通天大路的正主,眼下正泡在盛满温水的木桶里,她对面一个屏风之隔,便是同样在沐浴的安亲王。

时辰已经太晚。

姝菡强忍着困意迅速把自己洗涮好,等到想从浴桶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脱下的衣服都落在地上,且被溅出的洗澡水打湿大半,屏风那一边的架子上倒是有衣服,不过看起来不像是给她准备下的,且隔着些距离。

她有些为难。

安亲王没留人在外头伺候,显然一会儿得由她来代为濯发擦身。她要是不赶紧穿好戴得了,一会儿光着身子伺候那位主,不成了羊入虎口?

方才在车上的时候,两个人虽粘腻,到底是“发乎情止乎礼”。姝菡知道在路上也不会出了大框儿便没有计较。

这会儿却大不相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况她还是他上了玉牒的侧福晋。

算起来,姝菡真正侍寝不过两回,但她心里委实没什么企盼,甚至十分不解后院里那些个格格们争破脑袋图个什么。

许是水有些凉了,姝菡胡思乱想的时候,忍不住“啊嚏”一声,惊吓劳顿一天,真有些症候。

屏风另一边撩水的声音随即也停下。“着凉了?”

姝菡揉揉鼻子,身上属实有些冷,可还要嘴硬:“不妨事的,臣妾还想再泡泡。”最好安亲王自己洗刷好了去就寝,到时她灭了灯再想办法。

安亲王没给她这个机会。

随着哗啦一声,屏风上立起个可怖的黑影。

姝菡知道不好,只回身去够掉在地上的湿衣。

安亲王身高腿长,几步就到了她面前。

姝菡正探出半个身子,把个光洁背影都展露于安亲王的视野。

还不等她够着,安亲王已经把手探进她的浴桶。

“还说没事,水都凉透了,恁胡闹。”

说着,伸手去捞半蹲在水里的人。

姝菡肌肤被一双大手附上,瞬间立起汗毛。“王爷,臣妾洗好了,容臣妾先更衣。”

安亲王将她手里湿衣丢开。“这个不能穿了,待会儿穿我的寝袍。”

他口中正经,一双手早已探向姝菡身前,姝菡便伸手去阻。

“王爷,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

安亲王点点头:“嗯,夜深了,该安寝了。”

然后,便不由分说从背后将姝菡从水中捞起。

姝菡贴合在他不着一缕滚烫身体上,不过片刻,便被抱着上了榻。

安亲王知道熟菡脸嫩,直接将灯丢进浴桶,还不忘俯下身在她耳边安抚。

“乖,不会再疼的。”

次日一早,姝菡顶着眼下的黑影,一边看着帐外的安亲王精神抖擞地进膳,一边揉捏自己酸疼的后腰。

她昨日定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想着为他献身报恩。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了!

明天进入度假模式~

今晚上撸安亲王的番外,到时候再挖个坑专放番外。

番外缘更,目测第一篇要明天放出来。

☆、【醉话】

001

在官道上行了三个整天,这一日接近傍晚,车队终于择了一条便道沿着一望无际的沃野北上而去。

姝菡这两日恼恨安亲王出京那晚在驿馆的孟浪,便故意冷着脸不太睬人。

安亲王平日也坐不惯马车,第二日就已亲自策马在队伍头前,只让铃儿去了头辆车在姝菡身边伺候。

大路上平顺,姝菡大部分时间在读书,偶尔掀开帘子支颐欣赏沿途的风景。

安亲王有意无意行在她跟前,她便负气地将帘子一撂,眼不见心不烦。

如是几次,安亲王也不生气,反倒不知从哪儿寻了些圆润鲜红的野樱桃来,另附言:“天气热,勿把自个儿闷坏了。”

姝菡顿感一双拳头打到了棉花上头。

后来,便道颠簸,姝菡连书都看不成了,越发无聊。

安亲王见姝菡没精打采,便又撵了铃儿去后车,自己又到车里陪着她消磨时间。

姝菡也知道自己别扭的没有意思,却不想主动服软儿,只把脸朝向外头假装观景。

安亲王仗着身强体健,把人囫囵个抱起圈进自己怀里。

“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嗯?”

姝菡瘪着嘴:“臣妾没有。”

安亲王扳过她的脸,越靠越近。

姝菡赶忙退开些,急中生智找了个话题打岔:“王爷,您给臣妾讲讲热河这处行宫。”

安亲王在她面颊上偷了个香,便稍稍将她放开,随后从袖袋里掏出个绘本出来。

“想知道什么?这簿册上都有。”

姝菡心里好奇,接过来一看,顿时爱不释手。

书皮上写着《热河避暑山庄底档》,扉页里有内务府奉宸院的官印和院卿的私章。

厚厚的一本,除了这处行宫的概况之外,有大半册都是附图。甚至连用料和工程体量都有细述。再一看归档时间,已经是七八年前,除了一些恢弘浩大的主建筑群,已有不少验收作录。

姝菡了然,这处行宫此前已经陆续修建多年。

“王爷真的准备安心在承德督工?”

姝菡见安亲王将这底档调出,料他定是要拿出在朝办差的劲头较真儿去做。

“不然呢?你当我们只是去消暑的?”

姝菡换了个舒服姿势,把册子从前头往后翻起,口中还念念有词:“也是,都是自家园子,亲自看着点,省得那些贪官偷懒耍滑还中饱私囊,更省得日后住的时候才发现哪里不合心意,不好动土。”

安亲王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

敢情她还是只想着自己舒坦,也只把这处行宫当做个普通别苑,全然不知道这里将来会被建成个仅次于京城的副都,不仅襟山带水,贯通着三省都汇,还是俯瞰向大漠南北,制衡沙俄的险要关隘。无论从军事还是政治角度,都极具战略意义。

不过转念一想,她一个內帷女子,不知道真意也无可厚非。她把这处当自家园子来看,也没什么不妥。总归有一天,他会是此间真正的主人。而她……

想到此处,他心下一愕,带了些恍然。

她那时候,会是他众多后宫佳丽中的一员,即使一封再封,由于出身所限,也不能名正言顺站在他的身侧。

他心里莫名升起了愧疚:“看看这些殿宇,你喜欢哪处?”

喜欢哪处,便用了她的名字命名,赐予她殊荣,旁人都不许涉足打扰,便是皇后都不行。

姝菡闻言,只当他是要选了他们日后的落脚处,便指着一处类似民宅的寻常院落:“臣妾喜欢这里。”

安亲王扫了一眼,皱眉。那只是山脚下给属官临时居住的一处小园子,统共七八间房舍,且已经在皇家御院外围。“再看看别处?”安亲王循循善诱。

姝菡合了书页:“臣妾觉得这处甚好,前庭有山遮阳,后园近水观景,不必雕饰,便可移步换景,王爷白日里忙正事的时候,臣妾得空便辟了几畦菜地,再养上几只大鹅。哦对了,还要在那片水域植上片夏荷,到了七月流火,咱们便能吃上莲蓬和藕,再配了鹅蛋下酒,到时臣妾亲自下厨。王爷您说好不好?”

安亲王脑海里想象着姝菡穿着贵妃朝服务农的场景,顿时一骇:“你这是,要做个农妇?”

姝菡看他面色不愉,赶忙解释:“圣人皆言,民以食为天,当个农妇有何不好?况且,此间交通不便,臣妾总要寻些消遣。”

安亲王见她意坚,便妥协:“也罢,你喜欢便好。”

回头要找了园丁问问,有什么不太需要打理的菜蔬,水里又适合养些什么品种的荷花,至于大鹅,虽附近没有人烟,有些麻烦,但方圆几十里,总能寻到农户……”

002

天将擦黑,一列车马行入了承德行宫的地界。

四五辆马车被十余个护卫夹在当中护持,而车队为首的一辆赫然是辆朱轮镶黄色车驾,非亲王之尊不能用。

事先得到消息的当地属官并行宫里的大小官吏均堆在了入园必经的正门,迎接王驾。

承德属于直隶,但此地最高阶的官员不过是府官,知府严正年带着手下的十几个皂吏,跟在工部下派到此的侍郎石济生身后,规规矩矩给车里面的人行了大礼。

安亲王隔着帘子叫了起,车马便畅通无阻入了园林内院,余下的人自然上马跟上,随侍候命。

说是内院,实际离着高地的皇家园林主殿群尚远。

自当今天子御笔亲批,将方圆百里都纳入了山庄的范畴,此间除了屯兵在此的驻军与外放的八旗子弟的家眷,几乎就没有民人出没,更是愈加显得空旷。

此番安亲王前来,严正年和石济生听说他带着位侧福晋同行,本来商量着将住跸处安排在半山腰一处刚建成的宝殿里。

安亲王却指名选了一处临近山脚下不大的庭院,规制上差了一大截也就算了,房舍也不过七八间。

更让两个人为难的是:那处住了正黄旗某个宗室子弟的家眷,现在去赶人恐怕来不及。

后来禀了实情,两相权衡折中,最后只得把行礼卸在了半山腰的“宜照斋。”

因是照着江南庭院规制所造,此处便不似紫禁城里的宫室有主有次、南北成抱,也不讲究个中轴方正。

姝菡以“身份不合”为由,拒绝了和安亲王同住东南边主人房,只选了间东向的三开间联排房舍作为下塌处。

安亲王当着一群来献殷勤的下属的面,没有出言反对,只给她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

姝菡颠簸了几日,深感自己已经快要散架,便顾不得安亲王的心情,只择了采光最好的主房进去,余下两间做了待客堂屋和铃儿的卧房。

至于她新要来的素玉和马氏,她只安排到西北边的厦屋里。

小六子因不会骑马,一路上都坐在最后一辆行李车的车辕前头,于两日前瞧见了当日教他识字的宫女、也是如今的侧福晋。

他自然知道了被提拔的原因,却没找到机会谢恩。

这会儿落了地,便迫不及待先去了东屋。

姝菡正由着知府安排的几个仆妇往屋里头放行李。

“奴才小六子给侧福晋请安。”

是个全礼。

姝菡只笑着叫起。“六公公别来无恙?”

小六赶忙笑嘻嘻答应:“托侧福晋的洪福,这不已经交上大运了。”

姝菡摆手:“我知你心里向往,可是眼下,要委屈你给我跑腿打杂,至于你日后如何,便看此番造化。”

小六正色道:“主子这话是折煞奴才了,能一直在您鞍前马后,便是奴才最大的造化。”

“行了,你这样子我看不惯。”

小六挠挠头:“反正奴才已经和您认了主仆,您说咋样便咋样。”

姝菡点了点头:“也没甚要紧事,你便多跟着邓公公多学多看,万许哪天能顶事儿,也好有个正经晋身。今日不早了,你先下去歇了,明日我有事交给你办。”

“奴才告退。”

姝菡还没进屋坐定,安亲王便命小邓子亲自来请:“王爷请侧福晋移步去花厅用膳。”

姝菡遂问:“几位大人都走了吗?”

“只有严大人和石大人在陪王爷小酌。”

姝菡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便说我换件衣服就来,还有,莫让王爷多饮。”

一个时辰过后。

姝菡安坐在自己卧房的圆木桌旁,一边感谢为她寻了点心来的潘姓仆妇,一边闲谈。

正说到山庄里的几处景致,一身酒气的安亲王却忽地推门进来。

他跌跌撞撞几步,一把将姝菡搂个满怀,在她耳边含混吐着酒气:“我一边饮酒一边等你,酒饮完了,你却不来,是何道理?”

屋子里的人见这个光景,赶忙低着头退出去,铃儿体贴地在外头把门关好。

姝菡闻着冲天酒气,只把头侧过。

“邓公公,备了醒酒汤来。”是朝着门外吩咐。

安亲王便不大高兴,反手将她转过来,搂得更紧。“为何不去前头?”

姝菡伸手去帮他宽衣。“您和几位大人一处议事,臣妾去不合适。”

安亲王今夜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头脑有些发昏。

“我说你去得,便去得。”

姝菡看他情状,基本确定他这是喝多了,便连哄带骗:“好好好,是臣妾的不是,下次您再叫臣妾吃请,臣妾一定赴宴。”

安亲王这才满意地点头,并压在她肩头:“我想好了,你便是要当个农妇,我陪着你当个农夫就是了。”

姝菡失笑,这都哪段接着哪段,又敷衍声好。

小邓子端了醒酒汤进屋的时候,安亲王已经平躺在榻上,而姝菡正在将他沾了酒气的衣服叠起来。

“奴才伺候主子醒酒。”小邓子看安亲王没反应,便扶着他起身。

还没等腾开手去端汤,便听见安亲王呢喃:“我不能给你后位,便许了你做个太后,给我生个儿子。”

小邓子手一抖,险些洒了汤碗。

他这是听了什么石破天惊的秘密?

再一看那位侧福晋,好似个没事人一样,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要说:徽徽:我没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菡菡: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的嘴。

徽徽:_(:з」∠)_

☆、【患得患失】

在热河行宫的第一夜,姝菡睡得十分不好。

尽管被小邓子伺候着喝下满碗醒酒汤,安亲王整个人清醒不少,但他仍没宿去院子里的主人房,而是坚持和姝菡同塌而眠。

姝菡何尝不知,便是她按着规矩不住进主屋,又哪里能阻止安亲王跑来和她同宿。腿长在他身上,她拦也拦不住。

好歹有小邓子和他的徒弟小良子在,安亲王没强求她伺候着沐浴更衣。

姝菡除了养伤那些时日,一向没有让旁人上夜的习惯,安亲王虽觉得夜里少人伺候多有不便,但念着姝菡面嫩,且出门在外,便纵了她如是。

反正门口几丈之外便有小太监轮值,远处也有护卫守护,隔着门喊上一声自有人答应。

安亲王当晚从隔壁罩房澡间回来时,姝菡已经半倚靠在窗架上睡着,手边是那本避暑山庄的底档。

她床头燃着一盏昏黄烛火,应是读书的时候睡过去的。那情态,就仿佛寻常人家等着晚归丈夫的女主人。

安亲王自出京那日后便没近姝菡的身,今晚又喝了酒,难免燥意盛,方才沐浴的时候只想赶紧把人拥进怀里怜爱。

可到了近前,见她平缓的呼吸和疲惫的睡颜,又有些不舍。

姝菡在他心中终是特别的存在,不仅是他才迎进门不久的侧室,更是于他微时能懂他苦痛,解他困厄的知己。这种心意上的相通,不需太多言语,却是和他少年夫妻的嫡福晋都不曾有过。

她懂得他,也愿意迁就,他于是不自觉地给她纵容。

屋子里的气氛太多馨和宁静,庭院里夏虫也忘记鸣叫。

安亲王放下被烛火映照得流光溢彩的烟霞纱床帐,自己也脱鞋坐上床榻。

同床共枕许多天,还是头一次在灯下仔细打量着心爱之人。

其实,她实在算不上什么美人。眼睛虽明亮却不够妩媚,身姿虽纤细却有失婀娜,连象征着女人的那处丰腴之地,都只是纤秾合度。

何况此刻,养伤多日亏了气血让她脸色看起来仍有些苍白,再衬上她没有血色也未点口脂的唇,一副病美人的娇态,只令她更加显得柔弱可怜。

安亲王伸手轻轻将她鬓发撩起,不无意外见到了那处被遮住的、指甲大小的印痕。

那是她在寿康宫时,撞向废太子后,触上石阶留下的伤痕。

他从前只知道她偶尔会有些憨蠢,在影壁被他堵住那次便是;也知道她有时悍勇无畏,拿了齐茉儿手稿要逞强赴死便如是。可还是没想到,她有朝一日会因此惹下大祸。

太后老祖宗疼她,给她一条生路,母妃权衡利弊勉强答应,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在安亲王府的前景。

而谁能想到,若他当时在场,也会欣然成全。

人救下来,但终究留了这伤口,连着她身上的鞭痕,均是天家皇权给她的教训,又何尝不是予他的耻辱。

他为她寻了最好的药,还是没能让她恢复如初。

他便用指腹抚了上去。

睡梦中的姝菡感到痒意,随着他的动作,无意识地抬手去拍打叮咬她的恼人“蚊虫”。

撅起地小嘴还在嘟囔“铃儿,关窗。”

安亲王便将它叼住,从浅尝辄止到攻城略地。

姝菡慢慢醒转,带着朦胧睡眼,一副懵懂:“王爷洗好了?”

安亲王此刻不想听她说话。

只剥落她松散袍服,和她耳鬓厮磨,四处撩拨。

到了动情之时,仍不忘自己初衷。

“乖,给我生个儿子。”

……

姝菡清早醒来的时候无异于受过一浩劫,而施刑的人却早已经不在身边。

她躺平在百子千孙雕花床榻,望着头顶榴花纹烟霞锦绣纱帐,无比盼望着月初的到来。

月初是她的小日子,无法侍寝,自然不用这么辛苦。

其实,昨晚的感官和前两次比起来,已经好过很多。

她能感觉得出,安亲王为了她,已经极尽隐忍温柔,便是在最后关头,也是耐着性子抱着她哄着她。

就连入睡的时候,都是将她拥紧在怀,她甚至有一瞬的恍惚,觉得这个一向铁腕冷情的当朝王爷是爱重于她的。

不过这个荒唐的念头不过转瞬便被她清除个干干净净。

说起来奇怪,这个男人是她的夫,是她的天,是她应该如藤蔓般依附信赖的主心骨。然而她的身世,乃至她幼时的经历,不允她将自己交付出去。

至少一颗真心要握在自己手里。

不管今日如何缱绻,那人终有一日会成为至尊**的孤家寡人,手里握着的不只是六宫美人柔荑,更是要人性命的锋刃。

他今日愿意给的,明日未必就给得起。

那感觉,仿佛隔着万水千山,应了佛家那句如梦似幻,最后终会成梦幻泡影。

想到难逃晚景凄凉的一日,她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转了个身,却不知何时,安亲王已经站在帘帐之外。

屋子里光线尚且暗着,安亲王习惯了上朝的时辰,醒来的早。

为了不吵醒枕边之人,就独自出去练了套拳脚,又沐浴了一番,这才回到屋子里。

昨夜他又把她惹恼了。

似乎她在床榻之上,格外爱娇。他已经极尽控制,最后还是让她泣涕涟涟。

他便轻手轻脚撩开帘帐,却见姝菡侧过身,两行清泪顺着粉颊无声滑落。瞬间慌了手脚。

他赶忙将人拥到身前。

“怎么哭了?是哪个奴才不尽心?你只同我说,定将他剥皮抽筋。”把自己说得像个暴君。

姝菡后知后觉,将手指抚上自己的脸。

果然是湿的。

她有些羞赧,自伤自怜身世坎坷,让人看了个正着,只好耍赖:“哪个哭了?我只是负气,谁让你欺负我。”

安亲王还当她指的是侍寝的事,便由着她将头埋进他怀里,还伸出大掌在她身后安抚:“别恼,我往后不碰你就是了。”

却换来更为汹涌的一阵抽噎。正应了她日后失宠的谶言。

他实在无法,只好强行将人抱起,边向门口去,边说:“今天天气好,别憋在屋子里生闷气了,我带你出去逛园子去。”

作者有话要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要出门,晚上的更新大概要9点后

☆、【调戏】

001

郦道元《水经注》曾载,热河之所以称为热河,只因此间多“濡泉”,冬季无冰。

气泽氤氲林木回春,是一方盛景。

又兼因此地山峦环抱,有水三支自北处高地蜿蜒而下,灌溉滋养了方圆几百里大片山林谷地、沃野草场,曾被钦天监亲证:此间乃寰宇之缩列,得神灵之庇佑,启万象之鸿运,是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

圣人壮年去往木兰围场绕行至此地,便御笔朱批,拟于日后建造一座“离宫”,作为联通漠北,俯瞰辽东的第二座京师。

姝菡不知这处避暑山庄的真正用途,但由着侍从用肩撵抬着游览这片在建中的、广袤恢弘的皇家园林,心中还是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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