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出现在眼前。真是越不想见越要见,没躲得及,反倒是这样遇到了。
卫婵沅拿着面具站起身来。
“怎么?卫娘子见了我又躲?之前在金玉楼就躲着我,如今见了又要躲?”薛玲玉趾高气扬的问道。
卫婵沅把手里的面具递给文芯,“我不过不小心撞散了面具,怎么能说是躲着薛娘子呢。”
“你不承认就不承认,不过有件事我可要告诉你,那日你在金玉楼对我说的话,我记得清楚着呢,你说你爱慕的是府中养子秦善。”
卫婵沅不说话,只是看着薛玲玉,她知道这女子的理解能力有些太“好”了,怕自己又说出什么让她误会的话来。
薛玲玉见卫婵沅不说话,又继续说道:“这次名殊宴我们同娄汐月都是三甲,虽说你是第三,但也有机会争一争太子妃的位份,但是你别忘了你说的话。若是你贪心,我就对姑母说你已同旁人私定了终身,到时候要你名节不保。”
“此话怎讲,我同秦善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听说你可是彻夜不眠的照顾秦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是一夜,说清白谁相信。”薛玲玉不屑的翻着眼睛。
在这帝都,各世家王孙,若不是刻意隐瞒,哪里有秘密可言。
卫婵沅笑了起来:“薛娘子严重了,一个昏迷的快要死的人,你想让他做什么呀,说不清白才是没人相信。”
“我说不清白,谁敢说清白!”薛玲玉瞪着卫婵沅。
“住嘴!”
一个严厉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出。
男子从布料店铺的方向走了过来。卫婵沅抬头一瞧,愣住,今日冤家路窄的原来不止一人。
陈逾白本不想来此,是容贵妃非让他陪着薛玲玉来挑选锦缎的,毕竟薛玲玉是他感情的挡箭牌,对外自然要把戏演足了,怎料遇见了阿沅,还听到了如此的话,阿沅的清白岂能容忍旁人说三道四。
他忍不了。
“表哥,你说谁住嘴?”薛玲玉撅着嘴问道。
陈逾白看着卫婵沅,眉毛皱了又皱,嘴张了又张,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薛府的下人,他的一举一动有无数双眼睛看着。
“自然是说我。帝都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对薛娘子情有独钟,怎么舍得严声相对,怕是疼都疼不过来,这太子妃之位非薛家娘子莫属。”
卫婵沅说的是实话,前世陈逾白确实如此,在东宫,这样一副严厉的神情只会是对着自己的。
“你知道就好,若论名殊宴的排位,我可是在你之前,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至于那个娄汐月。”薛玲玉撒娇的问陈逾白:“表哥都不知道是谁呢。”
“小女不打扰太子和薛娘子了,先行离开了。”
卫婵沅看着依偎在陈逾白身边的薛玲玉心底深处有个地方一直揪着。她嘲笑自己,在东宫看了三年,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为何重生后仅两月不见,现在再看见,却还是不能完全释怀。
陈逾白衣袖下攥着的手,森白的骨节清晰分明。他想要疼爱的,想要钟爱的从来都不是薛玲玉。
可是此刻,他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嘴角挂上笑意,“表妹,我们回去。”
回到东宫,他觉得自己憋的快疯了,砸了好几套茶具,心才算安稳了下来。
常禄怕东宫的举动传到贵妃皇后耳中,连忙遣了内殿的宫女太监。
近一段时间,陈逾白都异常烦躁,不论是皇后还是容贵妃,甚至是父皇都不断询问纳妃的事情。
娄汐月和薛玲玉他一个都不想娶,但他等的时机还没到。
那时机就是卫若谦把此次浔州的消息禀告给父皇,他就会自请前去调查,他相信此事不是皇后一方就是容贵妃一方,不论是哪一方,他都会想办法挑起另一方的怒火。
可是等呀等,也不知道卫若谦有没有禀告给父皇,还是父皇另有打算,这件事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他自然不能前去自请。
陈逾白和卫婵沅都不知道,这件事皇帝竟然秘密交给了卫瑞阳,吩咐一定要查出是谁有这么大胆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朝廷命官,还能隐瞒起来。
想来皇帝如此做,也是不确定前朝后宫有谁参与了此次事情,只能相信一直保持中立的卫瑞阳。
卫若谦连夜给在郡县检查兵力的卫瑞阳送去了消息,陈逾白自然是一点都不知道。
他一边想办法拖着选妃的时间,一边不断派人去浔州帮何六安调查。盛夏过后,他等来消息的同时也等来了卫府的一桩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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