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惊马像离弦的箭,横冲直撞的朝着看台方向奔去,疾疾的马蹄砸在地面上,让人心惊。
宋清辞心跳如锣,呼吸急起来,锐利的风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她俯在马背之上,艰难又用力的死死握着马缰,保证自己不被甩下去。
眼下不仅她自身性命难保,她骑术一般,根本无法控制惊马,可是前方看台上有许多闺秀和夫人们,若是马儿发疯的冲上去,惹出什么祸端,这不是小事情。
骤然出此变故,看台上小房间里的闺秀和夫人们急忙出去。
裴行璟眉头皱起来,马球场占地宽阔,等到侍卫去到宋清辞面前,需要不短的时间。形势紧迫,他快步出去,翻身上去离他最近的一匹马,朝着宋清辞奔去。
眼看太子纵身上马,大皇子脸色一变,赶紧吩咐侍卫上前,这次马球赛是他主办,更何况宋清辞还是前朝公主,若是出了什么事端,他难辞其咎。
不远处的沈夫人神情凝重起来,急急出声,“清远,惊马难以控制,你快去。”
沈清远习武出身,眼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沈清远道:“母亲,我这就去。”
另一边,魏五郎焦急的走来走去,若是他自己马术高超就好了,“表哥,你骑射功夫不错,平宁公主遇到危险了,你去救救她。”
裴行煜声音有些冷,还带着些自嘲,“太子已经去了,我就是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对宋清辞确实有几分在意,也曾动过上前救她的念头,但诸多闺秀都在场,难免影响他以后娶皇子妃。
没曾想,太子是第一个冲过去救宋清辞的。
整个人身子趴在马背上,宋清辞强迫自己稳下心神,惊马的速度很快,马场的侍卫又离她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她的力气已经快耗尽,在侍卫没有到来之前,怕是会从马背上被甩下去。
宋清辞看向地面,地面上铺着密密的一层浅草,如若找准时机滚到地面上,可能会受伤,但是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从马上滚到地面上实属无奈之举,惊马的速度实在太快,稍不留神就会被甩飞出去。如果没有控制好方向和力道,指不定会有什么结果。宋清辞正在做心里准备,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突然裴行璟的身影映入她眼睑,裴行璟骑着骏马奔来,银白色的锦袍飘扬,犹如神兵天降。
看到裴行璟,宋清辞像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样,怦怦的心跳声慢慢静下来,“殿下。”
裴行璟控制着马速,到她身边时,调转马头,去到宋清辞的左侧,沉声道:“别怕。”
宋清辞艰难从马背上直起身子,一手拉着马缰。
裴行璟抓住时机,靠近那匹惊马,倾斜着身子,右掌揽上宋清辞的腰,趁机将她带到自己的马上。
与此同时,沈清远早先一步侍卫们赶来,拔出短刀,奋力斩杀惊马。
裴行璟紧紧的将她环在怀里,
身后的胸.膛温热又有力,宋清辞悬着的心落到地面,所有紧张和害怕尽数消散,她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
上一次逃出宫的时候遇到惊马,这一次又了出同样的事情,接连两次都让宋清辞遇上,接连两次又是裴行璟救下她。恍若只要有裴行璟在,她总是能转危为安。
危险彻底解除,裴行璟沉沉出声,“公主可有受伤?”
马背上的空间不大,随着颠簸,宋清辞靠着他的胸.膛,整个人被她抱在怀里,春日的衣衫又轻盈,两人宛若肌肤相贴。
宋清辞轻轻摇头,“殿下,我没事。”
到了看台前面,裴云蓁、裴云薇以及傅令容等人都在那里。
裴云蓁松了一口气,惊喜的冲她喊着,“清辞。”
一旁的裴云薇握紧双手,微垂着头,心跳的很厉害。
出于嫉妒和愤懑,她手里的月杖挥到宋清辞的坐骑身上,马儿受惊,惹出了后面的事情。
刚才的形势十分凶险,马球场面积很大,即便这里的侍卫不少,也很难及时控制惊马,宋清辞随时可能出意外。
其实,她只是想给宋清辞一个教训,她并没有想要宋清辞的命,挥出月杖的那一刻,她被那些阴暗的情绪所包裹,失去理智。
刚才看到横冲直撞的惊马,仿佛下一刻宋清辞就会被甩下马背,裴云薇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那时候她才意识她做了什么事情。
现在看到宋清辞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面前,裴云薇心里的惧怕并没有减少。
当时宋清辞身边聚了很多人,她处在宋清辞的身后,她做的很隐秘,没有人看到她的举动。可是宋清辞就在马背上,难保她不会知道此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马儿停下,裴云臻冲她跑过来,宋清辞对她笑了笑,“蓁蓁,我没事的。”
裴行璟翻身下马,宋清辞也准备下马,身子却陡然悬空,裴行璟一把将她从马背上抱起来。
宋清辞怔怔的看着他,“殿下?”
她刚才说自己没有受伤,难不成太子没有听清她说的这句话?
宋清辞重复了一句,“殿下,我没有受伤。”
裴行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不显,“是吗?看来是我方才听错了。”
宋清辞咬着唇,她哪里都好好的,马球场又有这么多人,被太子这么抱着,实在是不好意思。“殿下,我没事的,您将我放下来?”
裴行璟并未松手,“有些伤势无法及时感觉到,等御医为你检查之后再说。”
这……太子说的话确实没有错,有些伤势过了一会儿才能感受到疼痛,可是宋清辞很确定自己没有受伤。再说了,指不定未来的太子妃就在马球场呢,若是被未来的太子妃看到太子抱着她,那多尴尬啊。
宋清辞张了张嘴,“殿下……”
不料裴行璟又道:“再说了,你又不重,抱着轻飘飘的,我一只手就可以将你抱起来。”
宋清辞两靥染上一抹绯红,裴行璟的话让她无法反驳。可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啊,不管她重还是轻,都不应该让太子抱着她啊!
眼看她还要说什么,裴行璟使坏的松了松手劲。
宋清辞感觉到身子在往下滑,她下意识的用双臂环着裴行璟的脖子,这么一来,整个人越发的贴上裴行璟胸.膛,没有一丝间隙。
裴行璟低沉的轻笑一声,抱着她毫不费劲的朝前走去。
怀里的姑娘身子软软绵绵,就像棉花一样轻柔,乖巧的依偎着他。
听到裴行璟低浅的笑声,宋清辞面上浮现羞赧。她总觉得,太子那一声笑,是在笑她,嘴上说着让他放下自己,身子却赶紧环着太子的脖子。
裴行璟抱着宋清辞,其他人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看着他们二人,傅令容脸色复杂。太子不近女色,总是和女子保持着一定距离,可就是这样矜贵的郎君,却丝毫不避嫌,稳稳当当的抱着宋清辞。
宋清辞穿着朱红色的马球服,她在太子的怀里,就像一朵绽放的芙蕖,极艳极妍,明媚多姿。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独独对宋清辞有几分不同。
去到看台上,裴行璟将宋清辞放下,吩咐下去,“召张医女。”
裴云蓁关切的问道:“清辞,你受伤了?”
宋清辞笑着道:“我没什么大碍。”
马球赛随时可能出现事故,张医女得了裴行璟的吩咐,本来就在这里侯着,因此很快赶来为宋清辞把脉,“公主是受惊了,其余没有什么大碍,晚上的时候喝一副安神汤,这瓶膏药公主用来涂抹手心的伤痕。”
宋清辞其他地方没有受伤,但危急时刻拉扯着马缰,手心有几道划痕,所幸并不严重。
知晓宋清辞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在场之人松了一口气,大皇子走过去,“这场马球赛是我举办的,中途出了这样的意外,让公主受惊,还请公主勿怪罪我。”
他是举办人,在场之人非富即贵,真惹出了事端,他难辞其咎。
宋清辞浅浅一笑,“大皇子严重了,这本就不管大皇子的事,倒是我,扰了大家观看比赛的兴致。”
大皇子又道:“公主千万别这么说,公主平安无事,便一切都好。”
他转过头看向裴行璟,“太子,大哥这次承你的情。”
裴行璟救下宋清辞,没有让她受伤,否则,一些人又要拿此事大做文章。
裴云蓁插了一嘴,“清辞,好好的,马儿怎么会受惊啊?虽然当时我们几人都围在你身边,但是我们也没有碰到你的马啊!”
顿怕片刻,宋清辞出声,“这也是我所不解的,平白无故,马儿受惊非常的突然,并不像是一场意外,更像是人为。”
大皇子听到这话,吃惊的道:“人为?公主是怀疑有人故意让你的马受惊?”
宋清辞笃定的回答:“是。”
大皇子犹豫的出声,“意外发生的时候,当时场外正在擂鼓,许是马儿是因为鼓声,才受了惊。”
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大皇子并不想插手这件事。事情发生的时候,围在宋清辞身边的,是和她一起打马球的那两队人马。除去宋清辞,还剩下九个人,这九个女子中有像裴云蓁、裴云薇这样的公主,还有些是傅令容这样的高门贵女。
就算是有人故意让宋清辞的坐骑受惊,大皇子也不想追究下去,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在最后一刻时,宋清辞避过裴云薇和傅令容两人的围攻,抓紧最佳时机一举进球,赢下了马球比赛。
比赛结束后,场外擂鼓声激昂,后来与她一队的成员围着她,兴高采烈。另一队成员则在一边,向她说着祝贺的话语。
这样子看,确实找不出可疑的对象,大皇子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是,宋清辞坚持道:“是擂鼓声响起一阵以后,我的马儿才受惊的,再者,马球比赛,所有人的坐骑是一样的品种,没有道理只有我的马儿会因为擂鼓声而受惊。”
裴行璟薄唇轻启,“平宁公主说的有道理,大哥,马球赛开始和结束时需以锣鼓示意,所以这些马儿会提前接受击鼓鸣金的训练,断然不会因为鼓声而受到惊吓。”
听到太子这样说,大皇子脸色变了变,他本不欲插手这件事,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太子发话了,他只得道:“这些坐骑是我准备的,确实应该查清楚来龙去脉。平宁公主请放心,我会尽量给公主一个交代。”
大皇子离开后,宋清辞看向裴行璟,澄净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殿下,这次多谢您,您又救了我。若没有您的话,可能早在宫门口那一次,我就出什么意外了。”
裴行璟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犹如深邃的海水,“我不会让公主出意外的。”
他会好好保护他心爱的姑娘。
宋清辞心里一动,一抹异样的感觉升起,太子的话虽然只有几个字,却给足了她安全感。
虽然中途出了意外,好在最终无事,接下来的马球比赛继续进行。
裴云蓁关切的问道:“清辞,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宫?”
宋清辞摇摇头,“我一切都好,不用提前回宫。”
裴云蓁吐了吐舌头,“刚才吓坏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故意使坏?”
宋清辞脑海里浮现一张面孔,沉默着没有出声。
裴云蓁也不在意,压低声音,打趣着,“清辞,方才三哥抱着你回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看到宋清辞被自己三哥抱在怀里,她一个外人都觉得激动,宋清辞和三哥实在是很相配。
想起裴行璟的怀抱,宋清辞脸红了红,每次在她无依无靠、以为没有人能救她的时候,是裴行璟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和裴行璟在一起,总是让人安心。
只是,太子是误以为她受伤了,才抱她回来的,没有特别的意思。
宋清辞避而不答,无奈一笑,“蓁蓁,快看比赛。”
裴云蓁笑嘻嘻的开口,“好好好,我不逗你了。”
一轮比赛结束后,中场休息的时间,宋清辞道:“荔枝,你去瞧一瞧沈清远大人在哪里坐着?”
荔枝不解,“公主找沈夫人有事?”
宋清辞解释,“方才沈清远大人斩杀了那匹惊马,于情于理,我该向他道谢。”
荔枝出去看了一遭,“公主,沈清远大人离咱们的位置不远,沈夫人和沈太傅也在。”
“沈夫人也在?”宋清辞笑了笑,自从知道了沈夫人三岁的女儿走丢的事情后,她很是唏嘘了一阵,实在是造化弄人,“好,那咱们过去。”
☆、28号的二更
自从珠珠被拐走后,因为愧疚和自责,沈夫人多年不曾打马球,这是十三年来她第一次观看马球赛,一时间感慨颇深,与她年龄一般大的,真的是老了,有些连孙儿都有了,马球场上再也看不到她们那群人的身姿,如今的上京,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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