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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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璟起身,看了宋清辞一眼,领着她和裴云蓁去往另一个房间。

东宫也有校场,旁边的房间里摆着着各类武器。宋清辞环视一周,一列列的戟戈枪矛整齐摆放。

裴行璟给宋清辞和裴云蓁各挑选一张弓,男子用弓没有那么多讲究,比拼的是力道。女子不能这么随意,宋清辞拿到的长梢弓,上面雕刻着鎏金牡丹花纹,重量很轻,小巧又精致。

裴行璟解释道:“长梢弓适合初习者,容易上手,速度也不会太快。”

宋清辞点点头。

裴行璟又给她们二人讲解一些弓箭的使用方法,宋清辞和裴云蓁有了大致的了解。

裴云蓁试探着拉了一下手中的弓,“三哥,你平常用什么弓?”

太子走过去,将一张黑漆刻四爪蟒纹弓拿过来。

裴云蓁一手刚接过,“呀”了一声,赶紧另一只手伸过来使劲,“好重啊!”

宋清辞好奇的接过来,和裴云蓁一样,一下子感觉到了重量,“殿下,您给我们挑选的弓很轻,我还以为所有的弓都是一样的,没想到您的这把弓这样重。”

她又笑起来,“若不是有殿下指点,我和蓁蓁估摸着就是随便选一张好看的弓,到时候可能都拉不开弓。”

和裴行璟使用的弓一相比,她和裴云蓁的弓,看起来好看却没什么实际用处,估计连五皇子、六皇子使用的弓都比她们俩的要重一些。

裴行璟将那一张黑漆弓从宋清辞手里拿过来,“你们力道弱,拉不开这样的弓。”

接着他话音一转,“若是公主每日多吃一点儿,倒是还有可能拉开这样重的弓。”

“殿下。”宋清辞嗔笑着看他一眼,太子为了督促她多吃点肉食,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段时日裴行璟常去抽查两位皇子与她们几人的学业,离开东宫时,宋清辞又随口问了一句,“殿下明天会去校场吗?”

裴行璟低沉出声,“公主想让我去吗?”

宋清辞脸一红,太子刚才那句问话太暧昧了些,什么叫她想让他去吗?

“殿下若是能来,我当然高兴。”

裴行璟唇角的笑意柔和,“公主第一次射箭,我自然不会错过。”

宋清辞盈盈的眸子看着他,有些撒娇的意味,“若是我射得不好,殿下不许笑话我。”

裴行璟话里带着些宠溺,“若是你射的不好,我来教你射箭。”

沈清远回到府,第一时间去到沈夫人的屋子里,他停在门口,屋里的女人坐在窗前,明明是明丽姣好的长相,即便上了年纪,仍是保养得当,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神色却带着轻浅的迷茫,和煦的春光透过轩窗洒在她面上,越发显得她的面容有几分苍白。

沈清远脚步顿在门口,片刻后进去屋子,周身的冷冽尽数褪去,“母亲,我回来了。”

沈夫人回过神儿,微微笑着,起身走过来,“今个怎么回来的晚了些?”

沈清远道:“下值后,儿子跟着陆世子等人去东宫与太子议事。”

沈夫人看向他,轻声询问,“与太子议事?清远,你父亲从来没有掺合哪一党派的斗争,你可是准备站在太子那一边?”

沈清远并不避讳,“儿子确实有太子有几分往来,但今日去东宫,乃是有正事要商议。金吾卫日夜巡逻,然而近一段时日出了事端却没有及时察觉。一家铺子半夜时分被仇家故意纵火烧毁,还有些小贼入户盗窃,更甚者几个人牙子明目张胆的在街道上哄骗那些孩子,将那些孩子迷晕。”

“事发之地都是金吾卫巡查过的地方,却没有及时发现异常。想来是金吾卫中有人收受贿赂,故意替人牙子隐瞒罪行,方便那些人行事。太子也知道这些事,下令严格排查金吾卫,不可有失职渎职之行。”

沈夫人轻轻点头,“应该这么做,那些人牙子都是坏良心的,拐走了孩子,一个家就毁了。清远,你如今在金吾卫日任职,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尽心尽力。”

沈清远知道沈夫人的心病,自从小妹被拐走了之后,沈夫人最关注的事情便是幼童走失的案子,还会出银子资助那些困难的人家,“母亲放心,儿子知晓的。”

沈夫人又出声,“你和太子有往来,为娘也不反对。太子虽然成为储君不久,可他推行的政令是在为万民谋福祉。你父亲是读书人,有些清高,不掺杂党派争斗。若是他反对你和太子往来,为娘来说服他。”

“多谢母亲。”沈清远笑了笑,“父亲不是迂腐之人,想来不会干涉儿子的选择。儿子幼时不爱读书,只爱舞刀弄枪,父亲再怎么生气,也没有强迫儿子弃武从文,顶多就是训斥儿子几句。每次他一发火,小妹就趴在父亲的膝头,拽着父亲的袍子,珠珠那么小,就已经知道替儿子求情了。”

沈清远猛地停下来,面上涌现几分懊悔,许是今日见到宋清辞时想起了自己的小妹,于是他在沈夫人面前不由得提起了沈珠珠。

自从小妹被拐走后,她就是沈家人心中的一道疤,提不得碰不得,一碰就是隐隐的刺痛,哪怕过去了十二年,这道疤仍然未结痂,和血肉融合在一起,永远没有愈合的那一天。

沈清远很少会在沈夫人面前提起小妹,省得惹她悲伤。

沈夫人眼里湿润起来,低垂着头,过了一会儿神色恢复正常,“珠珠懂事又乖巧,小小的一团,还没有我的膝盖高。有一次我打马球回来后,她拿着帕子要给我擦汗。”

沈清远垂着眼眸,沈夫人难过,他又何尝不伤心,只是他们还要继续过着日子,只能将所有的悲伤掩藏起来。

“母亲,再过不久大皇子要举办马球赛,您若是愿意,儿子跟着你一道去看看。外面春光正好,母亲还是要多出去走一走。”

沈珠珠被拐走那一日,沈夫人和几个世家夫人约着一起去打马球,沈清远一个人带着沈珠珠出门,最后却出了意外。

沈夫人一直觉得是因为她而造成了意外的发生,若是那一日她不去打马球,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女儿,这场意外便不会出现。

从那以后,沈夫人再也没有参加和观看过任何马球赛,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好。”

沈清远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她是当家主母,一直窝在家里不像一回事儿,总是要出去为沈清远相看妻子。

魏五郎一脸不情愿,“表哥,你让我去接近平宁公主?你可不能这么坑我啊!”

四皇子裴行煜眉头皱起来,“尚了平宁公主,你就是驸马,虽然她是前朝公主,可在吃穿用度上面,和其他几位公主没有什么差别。”

魏五郎依旧不情愿,“那也不行,我又不知道平宁公主长什么样子,成了驸马,我还有前途吗?”

魏五郎无才无德,只有那一副皮囊有几分看头,所以他眼光颇高,只喜欢貌美的女子。

裴行煜皱着眉没有出声,魏五郎即便不成驸马,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家世、才华样样拿不出手,在国子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至今仍是白身,未能考取功名,还不如尚了平宁公主。

况且,这会儿魏五郎不愿意,等他见到了宋清辞,怕是眼睛都要看直了。

裴行煜心里对宋清辞有几分不可言说的心思,只是他断然不可能娶宋清辞为皇子妃。得不到总是让人觊觎,越是抑制,这些隐秘的心思越是如春草般蓬勃生长,在他心头生根发芽。

裴行煜自是不愿让宋清辞和别的男人有什么干系,还不如让魏五郎尚了她,他这个表弟性子懦弱,即便以后他强占了宋清辞,也不敢声张出去。

再加上宋清辞和宋萧的关系,等宋萧现身的时候,只要宋清辞掌握在他手里,应该能派上用场。

裴行煜道:“明日无逸堂要开射御课,你跟着我一道进宫。”

魏五郎满心满眼满肚子的不情愿,他没有进宫的资格,并不知道宋清辞长什么样子,可他总觉得,一个长于宫外、回宫才两年的公主,行为举止该是透着贫家出身的粗鄙,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和金枝玉叶的公主那是千差万别。

第二日射御课上,宋清辞等人看过演示之后,按照讲解试探着拉弓。

没过多久,裴行煜的身影出现在校场之上。

裴行煜悠悠然观看着诸位女郎们开弓射箭,走到宋清辞身旁时停下脚步,“平宁公主。”

宋清辞转过来身,“四皇子。”

裴行煜介绍着,“这是我的表弟魏五郎。”

宋清辞转过身的那一刻,魏五郎不以为意的神色一下子正经起来,直直的盯着宋清辞。

春日的光辉和煦而灿烂,只是所有的春景仿佛都不如宋清辞清丽夺目。

女郎肤如凝脂,琼鼻樱唇,鬓发尽数挽起,露出修长的玉颈,发间簪着珠花,人比那精致的珠花还要娇嫩。为了练习射箭,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修身的襦裙,勾勒出玲珑曼妙的身姿,柳腰处的束带垂下,袅袅娉娉。

如出水芙蓉,又似梨花带露,润秀而灵动,春光流淌在她莹白的肌肤上,熠熠生辉。

皮相美,骨相也美,这种清丽之美,并不艳俗,望着人时,杏眸纯真而清澄,就如湖泊里流入的月色,晶莹动人。

这哪是公主,天上的仙女怕是都不如平宁公主姝丽,看着宋清辞,魏五郎呆呆的说不出话来,眼睛都直了。

裴行煜眉头皱了皱,不满的提醒他,“表弟。”

魏五郎一下子回过神儿,一张脸有些红,不好意思的开口,“平宁公主,我是魏家五郎。”

瞧,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介绍了。

宋清辞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魏公子。”

裴行煜有意给魏五郎创造机会,“公主,表弟懂一些射御,不如让他留在这里指点你和蓁蓁。”

宋清辞微笑着拒绝,“有周将军指点我们,魏公子可以去忙正事,不必浪费时间待在这里。”

魏五郎以退为进,“公主,魏某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不如就让魏某留在这里,跟着周将军学习射御。”

既然魏五郎这样说,宋清辞浅浅笑着,“魏公子请便。”

裴行煜和他的表弟魏五郎,偏偏找上她,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时候,周将军躬身作揖,“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宋清辞转身看过去,太子真的来校场看她和裴云蓁射箭了。

裴行璟和周将军说了一番话后,走到宋清辞身边,“四弟也在这里?”

裴行煜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弟弟闲着无事,来校场走动走动。”

裴行璟眉梢微挑,“春光正好,四弟是该多出来走动。”

同样是男子,裴行煜看宋清辞的眼神,裴行璟可以轻易的分辨其中蕴藏着的肖想和觊觎。

太子和裴行煜之间的兄弟情如何,这不是宋清辞该插手的。她离他们几人远了些,继续拉弓射箭。

她身姿纤细,立在校场里,瞄准前方的箭靶子,姿势着实赏心悦目。只可惜箭矢还未触及靶子,便落在地面上。

魏五郎没有忘记今日的来意,在一旁指点着,“公主,你射箭的姿势不太对,力道也不对。”

宋清辞掌握不好标准的力道和姿势,听魏五郎这么一说,她下意识看向裴行璟。

许是裴行璟教过她书法,又教她过琴曲,在她心里,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想要求助的便是裴行璟。

裴行璟深邃的眼眸乜了魏五郎一下,朝着宋清辞走去。

即便宋清辞没有出声,他也看懂了宋清辞视线里的含义。

他靠在宋清辞身边,一手覆在她持弓的素手,另一手调整着她的姿势,“右眼看弦,看靶,五平三靠,拉弦时双臂和手腕放松。”

裴行璟旁若无人的教导着宋清辞,他站在宋清辞的背后,恍若将宋清辞抱在怀中。

两人都是极出众的长相,站在一起看着很养眼,彼此之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一举一动都能引其他人的注意,校场上其他人看向宋清辞,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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