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秦慕寒安慰当真起了作用,不久之后,商云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她眉心的褶皱少了些,秦慕寒将手拿开,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盖了商云浅两层,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马车内,再度恢复安静。
马车在树林中穿梭,除了嗒嗒嗒的马蹄声之外,隐约还能听到小鸟的叫声。
秦慕寒掀开一个小角,外边已经微微泛亮,秦慕寒也算是一夜没睡,但他依旧一点睡意都没有。
许是这一次两人是临时决定要去的叶家,没有提前泄露消息。
也或许是上天终于眷顾了两人一次,这一趟十几天的路程,倒是并未遇到此刻。
而商云浅,在喝完青衣卫弄来的汤药之后,疼痛也减缓不少。
后边几天,虽然依旧有些难受,但好在不那么疼了。
一路上,遇到很多烧纸的人。
商云浅看着看着,心中的担忧就越发明显。
秦慕寒知道她担心,看她身子也算尚可,也并未说药她停下休息一下之类的话。
终于,兜兜转转,叶家到了。
看到他们突然出现,叶家的众人都很激动。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看到商云浅的那一刻,叶卿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父亲……”
看着管家将商云浅等人接了进去,门口的叶青城急忙喊了一声。
“哼。”
叶卿狠狠甩袖,本来,叶重华这段时间的病症已经非常严重了。
他也在暗中加大了剂量。
就等着不日之后,送叶重华上天。
可……
商云浅一来,准没好事儿。
叶卿咬牙切齿,脸色铁青,“太子殿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不曾,自半个月前殿下便与我们断了联系,至今联系不上。”
闻言,叶卿又是一阵烦躁。
一个个,都是过河拆桥的。
利用完,便是不管了。
“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我要随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是。”
“按理说,太子对秦慕寒也是恨之入骨,不该就此收手才是……”
“莫不是……皇城那边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叶卿脸色一变,这段时间,倒也听到一些风声,可他从不相信。
莫不是,是真的?
“派人去皇城那边打探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青城急忙应下……
商云浅并未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场景。
叶重华又陷入昏迷之中。
大夫束手无策。
“衷叔呢?”
本来,有衷叔和管家在,叶重华应该很安全才是,却没想到,就这么一段时间不见,他又被下了其他的毒药。
两者相冲,刺激了叶重华体内之前的毒素,使得他提前病发。
“几天前,我们听闻北山之巅有万年人参出现,云浅你该知道,那东西虽不能解毒,却是保养身子的圣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衷长老便去了。”
商云浅脸色很是难看,“我只听过千年人参,可从未听过万年的,必定是有人故意放出这等假消息,引你们前去。”
管家的脸色很差,“谁说不是呢。”管家叹气。
大家都是明白人,这么浅显的道理,又怎会不知道,可是……“可是老太爷这个样子,我们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知或许是敌人设下的圈套,却也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商云浅沉默,换成是她,也必定会去的。
更别说是衷长老。
之前听娘亲说过,衷长老的父亲,也就是娘亲的师傅死的早,衷长老这些年一直跟在叶重华身边,感情深厚。
他甚至将叶重华当成了他的父亲,所以……
怎会不去。
明知那是陷进,却也还是毫不犹豫的踏进去了。
“去了多久?按照计划,原本什么时候回归?”
一侧的秦慕寒突然开口,管家细细想了一下,这才说道,“按照时间来算,昨日便该到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大变。
商云浅紧紧拽着秦慕寒,她不希望,叶家这些元老,再出任何的事情。
特别是衷叔,不管对叶重华,对梦娘,对商云浅,甚至是对整个叶家都极为重要的他。
“管家,你将衷长老的路线给我一份,我马上派人去找。”
随即,秦慕寒又拍拍商云浅的手,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商云浅突然想起什么,她看着叶管家,突然开口询问,“叶伯伯,外公病成这样,您为何不派人通知我?”
管家也是一怔,模样十分疑惑。
“起初,是老太爷不让,说是不让你们担心,可一个月前,我已经给小小姐和小姐分别寄了信,难道,云浅并未收到?”
这么一想,管家才察觉事情的不对劲,“是了,我的鸽子并未回来,之前因为太过担心老太爷我将这家事情忘了,现在看来……”
“此事必定不简单,一定是有人中途截了你的信,我现在就派人去查。”
商云浅紧紧抿唇,不让她见到外公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
其实就算不查,她也能猜到。
手指,被商云浅死死捏住。
叶卿……
我们之间的账,是时候算算了。
“表姐如今在哪?”
管家叹息,“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那天险些被叶卿杀了,好在衷长老发现了猫腻,救下了她,现在被安置在郊外的别苑里,云浅你不必担心。”
商云浅微微颔首,好在今日听到的事情,都不算什么太坏的。
片刻之后,商云浅才明白,原来有些结论,当真是不能过早下的。
正在这时,福伯已经诊治完毕。
他本是随商云浅等人同时出发,只不过在半路分开了,原因是另外一条路上虽多了一天的路程,但能找到不少药材。
是以,之前商云浅疼痛时,才求助了其他的大夫。
也因商云浅等人在路上有些许耽误,倒也是前后差不多到达的叶府。
“福伯……”那句怎么样了,被卡在商云浅喉咙之中,她刚刚进去的时候看到过外公一眼。
短短几个月不见,他已经从原本那个体态丰硕笑容可掬的和善老人变成皮包骨头了。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皮肤也变得无比松弛。
嘴唇,早已干燥的不成样子。
虽然管家一直很细心的在旁边照顾,也一直将水擦在他的唇瓣上,可,那漆黑的嘴唇,并未有半点好转。
他的体温很高,福伯说,心肺早已被那剧烈的毒药烧毁,他……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血灵芝,福伯,我们还有雪灵芝。”
商云浅举着血灵芝,眼中尽是哀求。
福伯只是看了一眼便转移了目光。
他,不忍再看。
且,作为一名大夫,治病救人是他的本分。
可秦慕寒,他救不了。
叶重华,他也救不了……
“福伯,我知道您可以的,您一定可以的。”
“我求求您,救救外公,救救他……”
这般说着,商云浅便是直接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
秦慕寒看得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事实上,对于福伯来说。
商云浅的祈求,何尝不是强人所难。
若是能救,何须祈求。
可这种时候,大家都有自己的小情绪,便也怪不了谁。
福伯将商云浅的手扒开,眼中老泪纵横,“对不起了,二小姐,请恕老奴,无能为力。”
听到这话,商云浅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接滑落在地。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呆滞。
一侧的叶管家,早已压抑着哭声,难受得不断抽搐。
秦慕寒眼睛发酸。
伸手扣住商云浅的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浅浅,别这样。”
他从未感受过亲情带来的温暖,母亲在生下他们没多久就死了,父亲……
也天天巴不得他死。
这世间,对于他来说,只有一个亲人。
而那位亲人,到现在,也有十几年未见了。
所以,亲情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一直都不知道。
甚至以为,他不需要这种东西。
可是,他的人生,在遇到商云浅那一刻,就变得不一样了。
起初,只是好奇,后来,是不自觉的想要关注。
到现在,是深爱。
他想,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事情,许是命中注定的。
就像一向不近女色的他,见到商云浅第一眼便觉得她不同。
而他跟商云浅之间,更是命定的缘分。
秦慕寒目标一直都很明确,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自己想要的,又是什么。
他心中,一直很清楚。
他知道,或许他时日不多,但他明白,在有限的时间内,怎样将该做的事情做完。
本来对于商云浅,他也纠结,彷徨过。
但是所有的想法,最终都敌不过自己的内心。
只因……
他已经受不了没有商云浅的日子。
也受不了,商云浅成为别人的人。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放手,可……一想到商云浅将来会在别人怀中巧笑嫣然,这种想法,便是彻底放弃了。
自私也好,**也罢。
他要跟商云浅在一起,他要她的眼前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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