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叶重华说了这话,是以,好好一顿家宴突然就变了味。
席间,无数道目光不断在商云浅身上打量。
莫不是家主大病一场,觉得自己身子日渐不行,便要将家主之位,传给商云浅了?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众人食不知味。
终于,在装模作样半个时辰之后,叶卿便是终于忍不住了。
他放下筷子,扫视一圈,随即说道,“大伯,侄儿看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您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叶重华接过侍者递来的毛巾,仔细将嘴角的油渍擦干净,这才笑眯眯的说道。
“年纪大了,就连吃东西也没你们这些年轻人快。”
叶卿一噎,“想必大家是因为同侄儿一样,想着大伯您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所以才吃的快了些。”
“急什么?该说的事情,早晚都会说。”
听到这话,叶卿脸色一变,总觉得,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不行!
他绝不让商云浅成为下任家主。
更不能让叶重华当着这众人的面将之说出。
“既不是什么大事,那大伯不妨等身子硬朗些再说也不迟。”
“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不小。”
“既如此,想必是一件十分为难之事,大伯不妨多考虑些时日。”
叶卿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商云浅成为叶家家主,届时,想要将之换下便更加困难。
就算最终,他们除去商云浅,家主之位落在青城头上,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不行,他必须将这件事情,彻底扼杀在摇篮中。
“已经思考了许多天。”
“大伯,侄儿觉得……”
“叶卿,你先坐下。”
“大伯,侄儿觉得……”
“我只是想跟大家唠唠家常,你这般阻拦是为何?”
“侄儿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叶卿脸色不断变化,从着急,再到听清楚之后的惊讶之后又变为疑惑。
叶重华可管不了那么多。
他说,“我年纪大了,这些年,很多事情,都交给几位长老以及叶卿父子去做,我对你们,很放心。”
叶青城急忙开口,“为外公排忧解难,本就是孙儿义不容辞之事。”
权长老也微微点头,“能得到家主的信任,是权利的荣幸,虽然也是一把老骨头,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权利定当竭尽全力。”
叶重华摆手,看着越来越多站起来邀功之人,面上依旧温和,他就像个慈祥的老头,真的在跟自己的孩子们说话一般。
“在座的,有些,是陪我一起从商场是一路厮杀过来的,有些,是这些年提拔起来的后起之秀,不管是谁,我都一视同仁,心中,也一直记着大家对叶家的恩情。”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叶家的家风一直很好,团结一致,互帮互助。”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又开始互夸起来。
什么都是家主带领的好啊之类的言辞层出不穷。
“可是这人呐,得到的东西多了,就想得到更多。”
叶重华看似感叹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面色骤变。
“将生意交给你们,原本是因为的信任,可是你们看看,这些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说这话时,叶重华激动的从凳子上站起,手掌,狠狠拍在桌面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可是把众人吓得不轻。
他们,似是都不明白。
叶重华的愤怒因何而来。
“跟奸商勾结,暗中赢取暴利,甚至不顾他人意愿,强抢抢占,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咳咳。”
叶重华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商云浅赶忙吩咐下人准备了温水,又搀扶着他坐下,看着他的面色渐渐恢复正常,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叶卿最先回神,“大伯,您身体不好,别生气。”
“侄儿想,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众所周知,叶家人做生意,一直都恪守本分,从来不做逾矩之事儿,您今日又是何出此言?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大伯,谣言不可信,您更不能因为某些小人的挑拨,就这般愤怒,毕竟,您对我们的怀疑,虽然只是一两句话的事,事实上,却会寒了许多兢兢业业为叶家做事儿的人的心。”
叶卿字字句句,像是在为叶重华考虑。
却是暗中告诉众人,叶重华不信他们。
若是本来就做了错事的人倒也心虚,但叶家生意重大,本身也有许多外人参与其中。
而这些人当中,不乏有真心实意为叶家好的人。
商云浅眼眸微眯,他倒是刻意,那个某人,倒是咬得极重。
“舅舅这般着急解释做什么?外公方才说了,真心对叶家好的,他从未忘记,但是那些想要害叶家,或者是利用叶家谋取私利或是与奸人勾结的,定是不能姑息。”
“你……”
叶卿指着商云浅,怒不可遏,但商云浅却连个眼神都未曾给他,而是转头,看向目光阴晴不定的权长老身上。
“您说是,权长老。”
许是没料到商云浅会突然点名,总之权长老有些慌张,急忙点头。
“自然。”
商云浅没在说话,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权长老。
只是一个眼神,竟让权长老心中微微打鼓。
而叶卿,在听到这话之后,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若叶重华要宣布让商云浅做家主,不必刻意提及这些事情。
难道,今日的事情,跟商云浅无关?
目光,从叶重华和商云浅身上扫过。
叶卿忍不住蹙眉坐了回去。
“父亲,怎么了?”
“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你放机灵点儿,尽量少说话。”
叶青城神色一怔。“好。”
经过这一插曲,叶重华好像也重新冷静下来。
他怀中掏出一大叠纸张,那些纸张,看上去年代久远。
他身子微微颤抖,“在座的,都是在我叶家有着至高地位的,我从未想过,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抽查账目信息,我也从未想过,我会怀疑,甚至是调查诸位。”
“家主,我从未辜负过您的期望,你要查,随便查,我配合便是。”
一人开口,便有许多人开口附和。
有些是真心,有一些,自然是假意。
“这几日,我一直卧病在床,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是半截腿迈棺材的人了。”
“家主……您还年轻,不必妄自菲薄。”
“家主,没事,还有我们,您好好休息。”
叶重华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一直在想,若是我死了,那么,诺大的叶家,该交由谁来管。”
“外公。”
商云浅奴唇,虽然只是说说,她还是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到死这个字。
但她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便是别有用心。
叶卿正欲拦截,叶重华却是笑了,“为了以最快的速度知道大家的贡献,好给大家重新安排工作,我请千岁大人帮我调查了一下这些年诸位的所作所为。”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
叶重华痛心疾首,悲凉的语气,把众人的心也弄得七上八下。
随即,叶重华将那叠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朝一侧的权长老砸去。
“权利,我一直待你如亲兄弟,没想到,你居然在暗中做这种勾当。利用叶家做遮掩,暗中贩卖武器,这……这要是被官府知道,我们叶家,就完了。”
权长老脸色大变,方才就觉得这些东西有些眼熟,但又觉得不可能。
他从叶家挪用的每一笔银子,都被他处理妥当,绝对看不出任何破绽。
至于兵器交易……
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些东西,一直都是他亲自保管,从不假手于人。
叶重华,又怎能查到?
心思微动,权利并未伸手捡那纸张,他板着一张脸,义正言辞。
“叶家主,能够成为你的兄弟我很庆幸,我清清白白,不怕你查。”
“这些年,我为了这叶家,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我权利,自认为在叶家的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就算你是叶家家主,没有证据的事儿,你也不能污蔑于我。”
“你也不必在这里试探,我权利,堂堂正正……”
权利话未说完,只见商云浅淡漠的弯腰捡起其中一张纸,声音清亮。
“云国十四年,春,三月十九,匕首五十把,弓弩一百……”
“云国十四年,春,四月六日,长枪一百,匕首一百……”
“云国四十七年,夏,七月八日,弓弩一千,长枪一千,盾牌一万……”
自商云浅声音出来之后,整个大厅显得异常安静。
起初,权利还能硬撑着,可是商云浅念一张,就捡起一张,念一张,就朝他看一眼。
她的眼神很犀利,被她盯着,权利便觉得心理防线快要崩塌了。
“初次见到权长老时,便只觉得长老您沉着冷静,现在再看,倒是大开眼界,权长老,您这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
“嗯,从最初的几十把,到现在的上万,从一开始卖给一些杀手组织,现在,居然还敢跟其他国家的军队扯上关系,您这是,要陷我们叶家于不忠不义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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