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皓一顿。
因为景国的军队来自北方,且现在是冬天,喝酒驱寒是保持战斗力的一种方式。所以元皓并不禁止士兵喝酒,但狎妓是绝不允许的。
“不可能。”
元皓扔开阿桃,道:“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不信?”阿桃拽住元皓的袖子,走到账外,“你听!”
元皓皱起眉头,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刚要戏谑阿桃两句,但听一声凄厉的女声划破夜空,十分刺耳。
阿桃面色大变,顺着那声响奔去,元皓紧随其后,不一会儿来到一幢营帐前,那儿已经围了不少人,见元皓到了,纷纷让开一条道。
“怎么回事”元皓带着不悦。
“方才斥候在外巡查的时候抓到两个可疑女子,怕是想要逃跑的罪奴。”
“我在问这个?军中规矩忘了?”
那几人知道元皓在说什么,赶忙抱拳道:“将军,我等绝对没有,只是参军,参军他,说要审问这两名女子,所以…”
阿桃没加入他们的谈话,而是径直走向帐门,在即将掀开幔帘之前强力平复因奔跑而狂跳不止的心,可还未做好心理建设,帐帘被人从里猛地打开,一地血红,混着腥味和酒味。
参军正是在石头村子里强收粮食的那位,此刻他提着刀,满身酒气,看来喝的不少,嘴里一直骂骂咧咧,见了元皓也不行礼,众人见状忙上前卸下他手中的武器,掰着头在他耳边悄声提醒:是将军,还不清醒些!
那参军这才抬眼瞧见了元皓,打了个嗝,扯着嗓子道:“将军,那两个夏女实在狡猾,我还没怎么样呢,居然直直往我刀口上撞!倒把我唬了一跳。”
元皓侧目看了眼帐内的情形,一名女子因不堪受辱已经死了,另一名坐在同伴的血泊里瑟瑟发抖,阿桃正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额角突突直跳,元皓怒不可解,他扇了那参军一巴掌,“我立得规矩都忘了是!”
那参军被打的一脸莫名,凭着酒气还敢犟嘴,“我真没有,她们不停地大呼小叫,实在烦人,我要拿绳子去绑,还踹了我一脚。”
元皓的目光向下,瞥了眼参军松垮的□□,“你就什么都没做?”
“我,”那人嗫喏半日,装傻地笑起来,“我就吓唬她们一下,反正进了上京,也要犒赏女奴的。那些夏国女子被圈在城外,不就是等着当营妓的吗!”
此时阿桃正拥着那名活下来的少女往外走,听到营妓两个字,怒瞪元皓一眼。
也不知怎么地,即便参军说的是事实,即便这在景国已经司空见惯。元皓还是被阿桃看得心虚,他躲开阿桃的眼神,又抬手打了那参军一巴掌,从牙里蹦出几个字:“割除军职,滚出去!”说完朝阿桃追去。
那参军自认百般委屈,在旁的有人劝他,有人请他脱去军甲,参军狠盯着那被阿桃带走的少女背影,对旁人道:“那小娘子够狠!把同伴推到前面,比男人还狠呢。”
可他说的话也没人去听了,半推半劝着带了下去。
另一边,阿桃把少女带回帐中,拿出自己的衣服,元皓紧随其后,阿桃抬头喝道:“不许进来!”
元皓又缩了回去,立身帐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一会儿,阿桃掀开帘子只探出一颗头来,冷冷道:“准备热水。”
说完就缩了回去,里面是两个女子的轻柔细语,元皓叹了口气,只道上辈子欠阿桃的,转身吩咐:“给郡主烧一桶热水。”
元皓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一步一步往回走,忽觉得,这会儿才是真正上头的时候。
另一边,阿桃帮助那少女简单清洗了身子,好在那女子身上还算过得去,只是些轻微的刮伤。
那女子穿上阿桃的衣服,一双玻璃杏眼仿佛被清水洗过一般,晶莹透亮,她跪在地上对阿桃磕头道:“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旁人叫阿桃郡主,那女子也就这么跟着叫了。阿桃矮下身将人扶起来,拿出手巾为她缴着湿发,一面问她叫什么,哪里人,怎么会大半夜的流落野外。
那女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瑟瑟道:“我姓高,小字忆柳,家父本是夏国的一名监察御史,三年前东都被攻破,我与家人都被掳掠到上京来。父亲染病去世,母亲自杀了。剩下我一个被豢养起来,准备充做营妓,听闻这几日就有痛击高丽的军队凯旋,我,我不想沦落为军妓,所以连同伙伴想要逃跑,没想到,没想到…”
高忆柳说不下去了,捂着脸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御史家的高姑娘之前有提到过,还记得吗?这是个要命的极端恋爱脑,可能要招骂的(心虚的提醒)
明天十二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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