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龌蹉的事情怎么告诉母亲呢?清河就像被窝里的糖,他偷偷的吃、慢慢的品,不能告诉家长的,太可怕了。
王悦严肃的板着一张脸,“我既然要娶她,当然会……喜欢她,对她负责,这两样缺一不可。”
王悦要在母亲面前保持完美世家子的形象,最深情的告白都被他说干巴巴的,就像汇报工作。
王悦和刘曜完全是两种人,刘曜热情似火,从不掩饰他的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王悦则把爱情之火用冰包裹起来,不想让人看破他的内心,偷偷的蒙在被子里吃糖。
王悦的表达,曹淑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这个儿子太正经了,将来新婚之夜洞房,是不是得找个人提前教教他……
呸呸,又瞎想。曹淑重打精神,她要一件重要的事情确认,说道:“刚才族长来访,说的就是你要当驸马的事情。族长反对这门婚事,举出理由若干,我虽乐意促成你和清河,但是,族长的理由都很有道理,如今是乱世,清河的父皇母后都受制于人,大晋社稷摇摇欲坠,内部还斗争不断,她这个公主是个泥菩萨,自身难保,还可能会拖累你的前程。可是你有当宰相的志向,你要想考虑清楚。”
比起刚才对清河感情的确认,王悦对这个问题毫无纠结,说道:“我已经长大了,该我担当的责任,母亲不要再给我当挡箭牌。下次族长若再来,母亲不要理会,我直接和族长说。从古到今,那个宰相的官位是靠妻子的地位得来的?”
“从古到今,又是那个宰相的官位是因妻子的原因而失去的?当不当宰相,全凭自己本事,把当不上宰相的责任强行扣在在妻子身上,真是无稽之谈。”
曹淑听了,几乎要拍手叫好,儿子口才太好了,直接两个问题就能把族长给怼回去。
曹淑握拳往案几上一锤,“说得好!既然你心甘情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先看看清河公主的意思。”
话音刚落,王悦就说道:“她定是愿意的。”公主垂涎我的美色已有两年了。
曹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她又可耻的对这对少男少女的关系生了不好的邪念,难道……我不应该太放纵他们了,故意制造那么多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王悦心道,清河偷窥我,还摸了我的背,还偷了我的洗澡巾,司马漪华之心,人尽皆知。
然而,王悦说不出口,说道:“我就是知道。放眼洛阳城的少年,谁能比得上我?唯有荀灌可以和我相提并论,然而她是个女孩子。”
幸亏荀灌是个女孩子……要不然我会遇到一些波折。
曹淑亲手养大的女婿,自是样样都觉得好,觉得王悦说的有道理,“事不宜迟,我明日就进宫,把你和清河公主的婚事先办下来,只是清河年纪还小,将来下嫁到咱们家,等她满了十六岁,你们才能圆房。”
曹淑十四年前就盼着这一刻,亲生女儿嫁给养子,不过她知道生育对女人的苦痛,希望清河的身体和心理做好准备再说。
听到最后两个字,王悦不动如山的表情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脖子有些泛红,喉结上下滚动,“母亲,我比清河公主还小一天。”
我是你亲儿子啊,难道我是那种只顾自己的禽兽么。
曹淑兴奋的搓着手,希望睁眼就到明天,王悦也是浮想联翩,难以入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诗经》第一篇《关雎》真是神作啊,好像有人偷窥了我的状态,句句写实。
与此同时,皇宫。
今天清河及笄,羊献容和女儿同塌而眠,母女两个说体己话。
清河像小时候钻进羊献容香软的怀里,“好舒服。”
羊献容搂着女儿,摸着她的长发,清河的脸稚气未脱,虽已及笄,但在羊献容心里,她还是个孩子。
如今大晋大厦将倾的严峻局势还有皇帝虚弱的身体,羊献容着急把女儿嫁给王悦,给她一个靠山,是个孩子也得嫁啊。
不过,在订婚之前,羊献容要确认女儿的心意,心中再有不舍,今晚也要摊牌。
“清河,你喜欢王悦吗?”羊献容问。
感觉怀里的少女身体一僵,听见女儿轻松的说道:“喜欢啊,一直喜欢他。”
清河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其实紧张的要命:我藏了好多年见不得人的心思被母亲看穿了?
羊献容觉得女儿没听懂,又道:“你也喜欢荀灌,但我问你的喜欢,不是这种喜欢,是……想嫁给他,叫他卿卿的那种喜欢。你懂我的意思。”
羊献容担心清河开没开窍。
母后太低估我的,我都背地里叫他卿卿无数遍了!
难道荀灌今日取笑我都要成真了?清河嗖的一下从羊献容怀里直接坐起来,“母后是想要王悦当我的驸马?”
羊献容被女儿的直接惊呆了,这闺女怎么说起婚姻一点都不害臊?
不愧为是曹淑生的女儿,爽利的性格一模一样。
羊献容撑着枕头坐起来,“你愿意吗?”
“我愿意!”清河激动的握着羊献容的手,如狼似虎,“母后什么时候把王悦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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