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鹤:“……”
究竟是自己污了,还是这小兔崽子真的在搞黄色?
诸鹤茫然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两年前?哪一夜?”
只是一瞬间,他似乎看到晏榕的神色陡然沉了几分,又极迅速的消失不见,快得让诸鹤感觉仿佛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皇叔果真不记得了。”
晏榕轻轻勾了勾唇,灼热的气息在吐在诸鹤耳畔,“可孤却一直记得。”
诸鹤:“……”
诸鹤狐疑的看了晏榕一眼:“记得什么?”
“记得……皇叔兴致起来时求着孤的样子,想要高朝又得不到难受的在孤怀中颤抖的样子,还有被孤喂饱了之后,在孤怀中安静睡着的样子。”
晏榕的唇状似不经意的再次啄了啄诸鹤的耳尖,“皇叔,这两年来,孤时常想起这些。”
诸鹤:“?”
话都被晏榕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诸鹤再不明白,那就真是过于迟钝了。
虽然诸鹤还记得两年前那个晚上自己醒来之后并没有觉得屁股疼,最多只是有点腰子酸,按照话本上说的来看应该没有被这小兔崽子搞成……
但猛然间幡然醒悟两年前和自己上床的不是自己挑选的葫芦兄弟楼苍,诸鹤难免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愣了愣,一双漂亮的眼睛向晏榕盯了过去,一直瞅了半晌:“两年前那天晚上,本王不记得你来过。”
“皇叔醉得连身子都软了,当然不记得孤来过。”
晏榕离开诸鹤耳际,直起身,目光毫无遮拦的与他对视,开口道,“皇叔若是不信,不妨去问问您那好侍女……喀颜尔?”
诸鹤:“……”
诸鹤眯了眯眼:“你连喀颜尔都知道?”
“孤当然知晓。”
晏榕轻轻笑了笑。
他垂下眼睑,语速慢得有种近乎神经质的温柔,一字一字的道,“若不是他拦着,皇叔叔,两年前你便该彻头彻尾都是孤的了。”
诸鹤:“……”
任何一只很快就能羽化而登仙的鸟听到这种小屁孩的大逆不道之词想必都不会太高兴。
虽然诸鹤向来不太跟凡人计较,但被晏榕几句下来,脸色终归
不太好看:“慎言,太子殿下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
“抱歉皇叔,在南疆呆了两年,难免染上那边粗狂的风气。”
晏榕朝诸鹤弯唇笑了笑,“只是孤以为,以喀颜尔对皇叔的忠心耿耿,早该将两年前那夜他看到的事告诉您。怎么,他没说么?”
诸鹤:“……”
这个真没有。
但诸鹤和喀颜尔相处的时间到底要比和小太子……哦,现在或许不能叫小太子的时间要长,再加上喀颜尔作为他的唯一一名近身侍女,那种有容有貌的大美人长相向来很得诸鹤喜欢。
因此还没等晏榕挑唆成功,诸鹤便已经飞快的给自己身边的漂亮小姐姐找出了个借口。
“你这是什么话?喀颜尔一介未出阁的弱女子,又是千里迢迢自月奴被本王带回来。”
诸鹤拧了拧眉,看向晏榕,“如果你说的的确为真,被她看到你我之间这一幕于她而言已是伤害,又怎能逼迫她来告诉本王。”
晏榕眉宇间的阴郁一丝丝的沉进眼底。
在人看不到的角落,他掩在青衫之下的手紧紧的攥得泛出青白,一颗心却像是永无止境的向深渊不断沉下。
楼苍,喀颜尔,邬玉……
为何总有这么多人,要来跟他争抢?
又为何在他皇叔叔的眼中,这些人都能排在他之前?
燕都初春的凉意随着呼吸倒灌进晏榕的肺腑,冷得他觉得浑身如坠冰窟,却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心性坚定和清醒。
他看着面前那人。
两年不见,他的皇叔叔似乎比两年之前更加漂亮几分。
虽说男子用漂亮形容似乎有些不妥,但或许是因为身子不好,那人的身形较两年前更为单薄几分,纤细的腰掩在层层官袍之下,轻盈的仿佛不盈一握。
还有他那双眼睛。
只有到了迷醉和欢愉至极的时刻,那双眼睛里才会只剩下自己。
清晰的妒意和挥之不散的阴沉一寸寸灌进晏榕的五脏六腑,
他微微扬了扬眉,唇边却勾起一个无害而温柔的笑意:“皇叔说得有理。”
他顿了顿,又重新开口,“只是皇叔如何就能肯定……她真的只是一介女子呢?”
诸鹤:“?”
诸鹤被晏榕问懵了:“什么?!”
“
孤两年前曾给过他一个机会,如今看来,是他自己未曾珍惜孤的礼赠。”
晏榕似是再也自持不住,伸出手,当着满朝百官的面,克制而缓慢的将诸鹤耳际垂下的一缕鬓发为他别在了耳后。
“皇叔,史书上载……数十年前有一荒漠中的古国名唤楼兰,这古国曾经水草丰茂,令人向往,只是一夕之间突然国灭,至今也未有明确的原因。”
他的目光不转不转的看着诸鹤,温声道,“而楼兰国主的继任者必须为男性,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喀颜尔。”
诸鹤:“……”
诸鹤整个人都麻了:“你说什么?”
晏榕方才碰触完诸鹤发丝的手自他鬓角缓缓移开,状似无意的滑过面前人的耳尖,又沿着脸颊精致的线条一点点轻轻抚摸。
他的目光在诸鹤左眼下的泪痣上停了许久,才开口道:“皇叔若是不信,不妨回去亲自一问便知。”
晏榕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眼中幽深一片,像是恨不能将面前的人拆吃入腹,“皇叔若还有其他疑问,孤愿随时在宫中等候。”
诸鹤:“……”
突然间,漂亮的大美人姐姐就变成了女扮男装的古国王子。
且不说其他,单就女扮男装……诸鹤只是一想,就立马联想到了自己的鸟生阴影。
他浑身一机灵,顿时连晏榕都懒得再给予分毫关注了,皱着眉敲了下黄金辇车上的金铃:“德庄,先回摄政王府!”
德庄就候在辇车前,闻言立马应声。
十六人共举的黄金步辇再次被高高抬了起来,诸鹤拧着眉坐在其中,一脸黑沉沉的模样,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八千万黄金。
从起辇到离开,他再未给晏榕一个任何关注。
也丝毫未曾注意到那个已经由少年变成青年的眼神丝毫未动的注视着他,直至辇车消失在宫门长街的尽头,才如猛兽般不甘的收回了视线。
来喜依旧跟在晏榕身旁,与他说话时却再也不敢似两年前那般随意。
他小心翼翼的待摄政王的车架彻底走远,才动作极轻的到了晏榕身边,细声恭敬道:“殿下,方才礼部吏问,您对今晚的洗尘宴是否还有别的要求?”
“要求……?”
晏榕的目光幽幽在宫门前的
一众臣子身上扫过一圈,原本眼中的阴郁顷刻间便收得云消雨霁。
他亲自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大臣搀扶起来,“这是什么话,孤今日方才回宫,本身就该与大家同乐,何来要求?”
他转过身,朗声笑道,“孤还从南疆为各位带了薄礼,望众卿不要嫌弃,日后凡事多多指点孤才是。”
自从诸鹤的身子越发不好,摄政王府的下人便一日比一日更加担忧。
要知道自古成王败寇,摄政王有多不做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骄奢淫逸,如何欺凌侮辱本该名正言顺继承大统的小太子更是所有人有目共睹。
如今人家小太子从南疆载誉而归,摄政王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
整个摄政王府如同西山日暮,连佣人面上都都挂着挥之不去的忧愁。
月色初初挂上枝头,药房中汩汩煮着的中药苦味便早已经飘散开来。
负责煎药的几名粗使侍女一边伺候着名贵的药材,煨着小火,一边凑在一起,低低私欲。
“御医还说能熬到冬天,照这个模样,都不知道摄政王能不能撑过立夏……”
“前日我见到他去花园赏景了,精神头倒是还行,就是脸色好白,都三月了还披狐裘,感觉又瘦了一圈。”
“唉……摄政王这两年没再造过杀孽,虽说还是挺折腾人。但他要是倒了,不知道小殿下能放过我们吗?”
“难不成你想跑?可我们身契还在王府内,唉,造孽。”
“快别说了,万一要是被摄政王知道……喀颜尔姐姐,你来拿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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