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听说杜太医治好了珠儿那个丫头。”
“什么!”
赵嫱正在窗下喂鱼,看鱼儿抢夺食物笑得开心,忽然侍女春子前来禀报珠儿的情况,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露出狰狞的表情,“不可能,他只是个太医,怎么可能治好那个贱人!”赵嫱对于她修炼的巫术信心十足,这种巫术若非接触过,绝不可能知道解除的方法,何况珠儿在外人眼里是中了邪,一般的医术是无法医治的。
“说是用一头猪就治好了,难道说,这丫头原叫猪奴,真的就能逢凶化吉?”春子不甚理解,只能如此猜测。
是转嫁之法,杜仲晏非但知道珠儿是中了蛊,还知道解蛊之法,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次算那贱人命大!”赵嫱狠狠咬牙,她本想神不知鬼不觉除掉珠儿,谁知道杜仲晏横插一脚,坏了她的好事,这笔账她早晚会找他算!
“嫱儿,母妃早就劝过你,别再找珠儿麻烦,你怎么就是不听,这下好,怕是会打草惊蛇。”陆贵妃走近赵嫱,春子退了出去,留她们母女二人单独交谈。
“母妃放心,珠儿中蛊一事虽已被人识破,却不会查到天鸾阁。”她养的蛊无形无色,加在食物里绝不会让人发现,何况这种蛊需一个月才会发作,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话是这么说,可母妃仍是担心,你看上次徐宸妃也让她逃过一劫,现在又是珠儿,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母妃怀疑是不是我们的计划露出什么破绽?”
赵嫱心下一凛,原本已经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屡遭人破坏,而且每一次都是杜仲晏,真的有这么巧吗?
“母妃别担心,珠儿逃过一劫算她命大,女儿只是想惩戒一番,不然我这心里始终不好受,而且经此一事,正好可以看看谁是咱们的绊脚石,也好一并除去。”
“杜仲晏此人虽是个太医,却深受圣上器重,赵妧那丫头也极为依赖他,若对他出手,怕有不妥。”
“哼,此人不就是仗着父皇宠信才能走到今日,若是他失信于人,好日子也将到头了。”
“这么说,嫱儿你已经有了主意?”
赵嫱向前走了两步,转了个身,看到一床织锦被,一个人的身影忽然闪现在眼前,嘴角一扬,“母妃,你还记得许司衣的事吗?”
“许司衣?哦,母妃自然记得,当初她把我的衣裳误送到棠梨阁,可把我气坏了,命人掌掴她差点失聪,若我没记错,是杜仲晏治好了她。”
“那母妃可知道,那时许司衣与杜仲晏朝夕相处,许司衣对救命恩人暗生情愫?”
“哦?竟有这等事?”陆贵妃每天忙着讨景隆帝欢心,哪有闲工夫去管女官与太医的情/事。不过女官与朝廷命官私相授受是违禁的,倘若这二人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将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千真万确,母妃别忘了尚服局有我们的人在,岂会有假?”
“既然如此,嫱儿打算怎么做?”
“杜仲晏屡屡坏我们好事,那我们就让他从我们眼前消失。”说到这,赵嫱露出奸笑,令人毛骨悚然。
在福康殿中请脉的杜仲晏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靠近,一味地与赵妧耳鬓厮磨。
“杜仲晏,这次多亏了你,救了珠儿,也救了雉哥儿。”赵妧与他面对面,笑着感激。
杜仲晏收拾药箱,“公主何须与臣客气,救人是臣的分内事,只是臣破坏了与公主的约定。”
赵妧愣了一下,不知他为何有此一说。
杜仲晏笑了笑,就知道她不记事,便提醒道:“当初臣为阮郡君治脸,惹公主生气,臣说过,今后只为公主一人治病。”
赵妧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件事,可她并不是气他为阮郡君治脸,而是他把阮郡君送给他的糕点转赠与她,这个杜仲晏,怎么偷换概念,搞得她像个罪人。
“我可没说你只能给我一人治病,所以不存在你破坏约定。”
听她轻松的语气,想来那时候的事已经完全释怀,“公主真的不介意我给别人治病吗?”而他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不介意啊,你是医者,职责所在。”赵妧理所当然地说。
“若是像许司衣,或者是别的女眷,臣不得不触碰她们,公主也仍不介意?”
赵妧沉默了,眯起眼睛看向杜仲晏,“杜仲晏,你拐弯抹角的究竟想说什么?”
杜仲晏盯着她不说话,就是想看看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她是否会为他吃醋。董棻说过,他就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才总是惹她生气,阮郡君一事之后,他也曾几次旁敲侧击向董棻请教过如何揣度女孩子的心思,在这方面,董棻还真是前辈。
“难道你对许司衣做了什么吗?”赵妧不动声色地问杜仲晏。
杜仲晏泄气了,轻轻用食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赵妧不以为他的举动是对她不敬,而是有些撒娇的意味,她终于忍不住笑了,“杜仲晏,你以为我会吃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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