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明明好好在说着话的,他却突然发了难,今天起床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功夫,就已经发生了两回了。唐细心中暗暗叫苦,大有种小时候跟着先生念书念的好好的,却突然被拎起来回答一个刁钻问题的感觉。
而身边的太子,可比先生要严厉令人惧怕许多。
不过,她脑袋瓜子算是灵活的,知道怎么回答属于标准答案。
唐细任他那张燥热的大手攥着自己手,尽量镇定道:“殿下希望妾吃醋,说明殿下在意妾,妾心里高兴。只是,妾身为太子妃,身上也是有责任在的。万一有人说妾善妒,独占殿下,也是有损殿下的英明。”
太子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朝中那些老谋深算的老臣子在他面前耍花招,他也都能一眼看穿,何况一个十六七岁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太子看得出她这话说得几分真几分假,不过,他也不拆穿,更不会追着一问到底。她既这样说,他便当她说的是真的。
“东宫后院之事,太子妃不必费心。”他侧头望着身边的人,唇角含着三分笑意,“太子妃眼下当务之急,是给天家添一个嫡长孙。”
还是一个套路,刁难完了后,三言两语总能扯到那种事情上面去。唐细垂头不答,贝齿轻轻咬着艳唇,有些羞意。
这是外头,并非闺中,太子不会做得太过。见她又羞红了脸,太子便不再提此事,只转了别的说:
“孤从小与皇后并不十分亲厚,如今你做了孤的太子妃,皇后想必会为难。但你也不必担心,有孤在,皇后也不会为难你到哪去。”
说完,他攥住她小手的大手,又用了几分力道,似是在给她力量般。
“是。”唐细乖巧应下。
皇后和太子不和,唐细之前住在慈宁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母子二人因为什么不和,唐细也略知一二,她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因为淑妃。
因为太子与淑妃走得近,而皇后痛恨淑妃,所以皇后连带着也恨上了太子。
肩舆停在坤宁宫宫门前,太子并太子妃下了轿后,并肩一道往殿内去。而坤宁宫里的人,早去把太子太子妃前来请安的消息禀告给了皇后。
昨儿皇上留宿了坤宁宫,今儿一早才走。皇后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许是昨夜伺候皇上太累的缘故,用了早膳后,又犯困了。
但知道今儿太子太子妃会来请安,所以,她只能侧身靠在凤榻上闭目养会儿神。绯霞轻手轻脚走到皇后身边,小声说:“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过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并没有睡着,闻声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只懒洋洋说:“知道了。”却依旧歪着身子,没有要起身去外殿的意思。
绯霞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问个明白:“那……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他们……”
“让他们先候着,等本宫过了这股困劲再说。”孟皇后有些不耐烦了。
绯霞是了解皇后的,也知道皇后这些年来一直对太子不满。所以,听皇后这样说,她心下也明白了,忙称是,退了出去。
外殿,太子太子妃已经在了。绯霞瞧见人,忙过来先请安。
然后说:“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正在休息,一会儿便出来。”又笑着解释,“昨儿皇上留宿坤宁宫,娘娘陪着皇上批奏折办公至深夜,今儿一早就起来伺候皇上上早朝……也难免精神不济。”
唐细是真信了绯霞的话,以为皇后陪皇上办公至夜深。但太子……却什么都看得明白,不过,他心中看得透,面上却不显,只对绯霞说:“那孤便与太子妃坐在这儿等母后。母后什么时候休息好,容孤与太子妃敬了茶问了安,孤与太子妃再去太后那儿。”
太子几句话说的看似没毛病,但却是暗示绯霞,若是皇后一再拿捏为难太子妃,太后那里必然会知道。
绯霞从小跟在皇后身边伺候,能在坤宁宫做头等大宫婢,自然有几分聪明。太子的话外之意,她肯定是明白了的。
心中记下太子的话,而后又亲自奉了茶来。
等了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皇后才慢吞吞从内殿踱步出来。听到动静,太子抬眸看去,就见不惑之年的皇后一脸疲惫慵懒之态。
只窥了一眼,太子便平静收回目光。
陪着一起披阅奏折至深夜是唬人的,但欠觉疲惫犯困,倒也不假。太子是经事之人,自然想得出来昨儿皇上在坤宁宫是怎样一番翻云覆雨。
心中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太子面上什么都不显。见皇后出来,他则带着妻子一起起身恭迎。
绯霞领着另外一个宫娥又奉了新茶来。
太子太子妃接过新茶,给皇后敬上。皇上懒洋洋接过去,只意思着抿了一口后,就搁在了一边。
唐细垂头立在阶下,等着皇后训话。
皇后瞧着没什么精神,话也说的有气无力:“太子如今娶了新妇,东宫有了女主人,子嗣的事儿得提上日程。太子也二十好几了,膝下再无子嗣,怕朝中那些老臣也不会放过你。”
“魏王不过年长你一岁,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下月齐王也娶新妇,你们可别还落了齐王齐王妃后程。”
太子抱手,爽朗应答:“母后教训得是,儿臣与细儿知道该怎么做。”
见唐细只垂着脑袋立在一边,也不说话,身上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半点落落大方的气质都没有……皇后有些怒从心起。
“你呢?”皇后突然拔高音量,质问。
太子轻蹙了下眉,暂时没说话。
唐细被皇后突如其来的发难、质问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忙就回话说:“回母后的话,儿臣也将母后方才说的话记在心里了。”
“既是记在心里,就好好去做。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皇后有点没事挑事。
太子脸色难看,抱手:“儿臣告辞。”
唐细也学着太子的样子,福礼道别:“儿臣告退。”
太子却没立即走,只漠着张脸,脸上表情严肃。他冷眉冷眼望着皇后,到底护着自己妻子几分,维护着说:
“若太子妃真做错了事,母后责罚儿臣无话可说。可若是太子妃无错,请恕儿臣不孝之罪也得护着她几分。子嗣的事,儿臣与太子妃会放在心上,若是一年后还没怀上,母后大可过问此事,儿臣不会说什么。只是,希望这一年内,太子妃再来坤宁宫请安的时候,母后莫要再拿此事为难她。”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子的圣贤书都是怎么读的?你敢这么对本宫说话,你是否也敢这么对你父皇说话?”皇后气得身上那股子疲惫劲儿早没了,“你还只是太子,你父皇如今也还身强体壮,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好。”
大有威胁太子的意思,但太子不在意。
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再委屈的事儿他也受过。如今这些,又算得什么呢?
太子不欲再多言,只抱手告辞:“儿臣告退。”
母子俩吵,而且还是为了她吵,唐细杵在一旁,有些懵。但她插不上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就只能安静如鸡呆着了。
等出了坤宁宫大门,又坐上肩舆往慈宁宫去的时候,唐细鼓足勇气向一旁的太子请罪:“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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