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收到信后,当即就收拾了医箱过来了,她马术好,直接骑马过来,甚至还赶在送信小厮前面到了元府。
下午元琛府衙回来见到杏娘的时候,眉心一跳,以为翁季浓身体不舒服。
脸上不加掩饰的担心:“怎么了?”
翁季浓摇摇头,拉着他的手把他按到椅子上:“我请杏娘是来给哥哥诊脉。”
元琛嗤笑:“不过是流了点血。”
打仗的时候,身上戳了几个窟窿,他也都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奋战,流鼻血根本值得他放在心上。
翁季浓藏了心思,这会儿正心虚着:“诊脉又不费事的呀!”
说着朝杏娘使使眼色。
杏娘此刻心情复杂,谁能想到身材高大,看着英武的大都督竟然……
从医箱里拿出脉枕:“都督请!”
元琛虽然觉得杏娘看他的眼色很奇怪,但拗不过翁季浓,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着她了,把手腕放在脉枕上。
翁季浓搬了一只杌凳坐在榻旁,紧张兮兮地看着杏娘诊脉,小手死死地攥在了一起。
在这之前,翁季浓想了很多,她已经决定,若是治不好元琛,她们不能有孩子,就从翁氏族里抱个孩子来养,从小养在膝下,也同亲生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儿,翁季浓抽一抽鼻尖,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难过的。
翁季浓严阵以待的样子把元琛搞得都紧张起来,想他每日清晨固定打半个时辰的拳,成婚后也很少会熬夜处理军务,娶了翁季浓之后,只要和她一起用膳,饮食更是随她清淡了许多。
总不可能这样还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元琛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跟着严肃起来。
脑中也止不住的开始发散思维。
翁季浓瞧他那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伸出小手,握上他放在膝上的拳头。
元琛瞬间反握。
杏娘细眉蹙起,抬眸瞥了他们两人一眼。
这一眼看得翁季浓心尖儿直颤,手心紧张地冒着虚汗。
杏娘心里正奇怪,开口道:“都督换一只手。”
元琛咽了咽喉咙,暗骂一声,不会真有问题。
翁季浓忙主动把元琛被她握在手里的手掌递上去。
元琛黝黑的手掌上有几道浅浅的指甲印,显然是方才翁季浓留下的。
杏娘轻咳一声,手指搭在上面,细细探脉。
一盏茶的时辰后,杏娘收回手,眼里带上了笑意,她觉得翁季浓怕是误会了什么。
“都督身体康健,没有问题。”
元琛松了一口气,也正是唬人,他就说他身体不可能有问题。
翁季浓怕杏娘顾忌元琛脸面,不好直接说出来,可这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她又是医工,说出来也是无妨的。
生病了,总要治病的呀!
又细声说了一句:“杏娘你确定吗?没关系的,你直接说就可以了。”
杏娘见她是真的误会了,温声说:“都督除了体内火气重些,没有旁的毛病,平日里多喝些凉茶,少吃牛羊肉就行,若还是不放心,过会儿我开道调养的方子给都督。”
翁季浓眨巴眨巴眼睛,傻眼了,嗯?
元琛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有问题了,更何况他心思十分敏锐。
回想最近翁季浓的异常,又是大补汤,又是薄衫寝衣,这会儿还请了医工……
这些原本他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细思全都是问题。
转头再看看翁季浓满脸疑惑,元琛心里忽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额角突突直跳,胸膛起伏的厉害,俨然是动了气。
杏娘压下上翘的唇角,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只能转移视线,收拾起医箱。
微微躬身:“我先出去了,翁二娘子还在等着我。”
大门打开,一丝刺眼的光芒照入屋内,很快又合上了。
屋内恢复寂静,只听到一浅一深的呼吸声。
翁季浓坐在杌凳上不敢回头。
素白的小手揪着裙摆,手心捏着紧,原先手背上的福窝窝都不见了。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呀!
想到自己闹出的这个大乌龙,她简直没脸见人,她甚至请杏娘从大老远过来看了一场大笑话,翁季浓都立刻找块墙撞上去。
翁季浓尽量忽略到背后那道灼热到吓人的目光。
缩了缩瘦弱的小肩膀,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翁季浓声若蚊蝇:“哥哥你饿不饿,我去看看晚膳备好了吗?”
说完小心翼翼的起身,头都不敢回的往外走去。
元琛冷笑一声,大步跨过去,挡在翁季浓跟前。
翁季浓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肉墙,吓得打了个嗝,忙伸手捂住嘴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元琛拎着她跟拎个小鸡崽子一样,拎着她就往内室走去。
到了卧榻,手臂固着她的腰,就要往床上丢。
不过他脑中尚存一丝理智,还记得她爱干净,大掌三下两下的除了她的绣鞋,才把她放到卧榻上。
翁季浓一碰到榻,就手脚并用地慌张地往里面躲。
抱着一大坨的被子才稍稍有了丝安全感。
偷偷觑眼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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