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与的身体真的损伤了,他不肯跟我说他的痛楚,只白天清醒过来一会儿,日夜沉睡。
我寸步不移守候他。
看着窗外夕阳西下,余晖脉脉,一天又将过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再发生,而清风宫外依旧日日夜夜重兵把守。白倾还是不肯放过这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弟弟。
即将来临的是什么呢?
眼角余光瞥见房门口投落一个长长的剪影。
我起身轻轻出去,林越在门外。
我小声说:“白相与没醒。”
“嗯。”
我说:“现在情况不明。”我稍靠近他些,低声接着说:“林越,得请你帮我一件事,如果到时候发生了什么情况,我无暇顾及,我的两个宫人,小明子和小梦,麻烦你照看了,我得把他们带身边。”
正说着,我耳朵一动,听见屋子里似响起轻微的动静,我不由转头看向屋内,不等林越答应,转身回到寝室里面去。
没有遗诏,在一众季党大臣的拥护下,白倾登上了皇位。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离国新的历史展开了。
当我第一次见到白倾穿龙袍的样子,我一时不习惯,他看来也还未能适应。
他再也不用跟白相与比了,但想做一个好皇帝,比起父皇,他还差的太远。
他还如从前般叫我十五,但我知道我的五哥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白倾问我想要什么,他都可以让我如愿以偿,我回答他,我想要自由和爱。
然后白倾就什么也不问了。
次日,白倾颁发了当上皇帝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封白相与为平乐王,一个一生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却无任何实权的王爷。
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白相与跪下接受了白倾的旨意。
我记得父皇曾经说过,他死以后,他就不用跪任何人了。
封王第三日,白相与自请离宫,将云游天下。
他的母后亲送他出城,城外芳草碧连天。
我、林越、师父、独一剑、吴净和苏由信站在长亭里等待,长亭外一块碧绿坡地上,各种粉的、白的、紫的小花点缀其中。白相与和母亲迎风告别。
“走,相与。”舒贵妃说,泪珠却接连不断地从眼眶滚落,转瞬被风吹走。
白相与回首,郎朗晴光普照,他远远望见那座城池,依旧是那么古老、巨大、繁华。他的眼中,究竟是眷恋还是厌倦?不甘还是不舍?怅然还是黯然?
“你还放不下么?相与。”舒贵妃问。
白相与转回头,轻声说:“儿臣还不能全把父皇的用意想通。”
“你再不必想他,我说过他不配当一个父亲。时间流逝,总有一日我们会把他全忘了。”舒贵妃含笑带泪,“你生下来时,弱小得只能依偎我怀里寻求保护,我无一日不期盼着你长大,即使终有一日,你要离开我这个母后而去。”
“母后……”
“你越长大,在我身边的日子越少,可母后不想约束你,母后想你开心。”
“相与,只要你开心,活成什么样子,母后都会为你开心。”
她深深看向长亭里在等待的人,“母后看见这些愿意为你舍生忘死的宫外人,你的这些朋友,母后为你感到欣慰。今后无论你去了哪里,母后都可以放心了。”
“至于那个女人的女儿,大概对你是真心实意,你想娶她就娶,不用过问我这个母后了。”
“爹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有些命认了就认了罢。我也不过是得不到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的心,却不曾执迷不悟过。”
目送走舒贵妃后,白相与上了马车。一共两辆马车,我正想跨上车辕跟白相与一辆马车。
师父却喊住我:“小冷!过来,咱们师徒两坐一辆。”
我犹犹豫豫,半天迈不开步子。
师父跺脚,气极:“你这个不孝徒弟!还没嫁呢!现在就不听我话了!”
“是,师父……”我悻悻然,刚想过去,车帘内忽然传出来低低的咳嗽声。我定住了,望着师父,十分为难地说:“师父,白相与他身体还没全好呢……”
“为师身体比他更不好!”师父怒气冲冲:“他中再多毒都比老子活得长!”
师父两手叉腰,腰板挺得老直,中气十足地吼道:“为师一天天老去,你还能待在师父身边多久?为师也不指望你以后多回来看望看望为师了,等为师哪天老得走不动路了不能给自己做饭吃了,你再回宝鸣山随便刨个坑把为师埋了,算是师徒一场。”
师父你什么时候自己做过饭吃?小时候我刚上宝鸣山你连厨房都没搭,是我实在受不了每天吃野果只好自己学着做饭吃,要是哪天我也懒怠煮饭了,只有师徒两个啃野果。
我苦笑:“师父,我不敢……”
独一剑含笑把师父推上马车,“好了师弟,你安安心心地把你徒弟交给我徒弟。哪就这么凄惨了?你只有徒弟?那为兄呢?”
独一剑连推带塞把不住叫嚷的师父弄上了另一辆马车,回头对我笑笑,示意我上马车,跟白相与一起。
师父和独一剑一辆马车,我和白相与、苏由信一辆马车,为了安全起见,防止被人跟踪,吴净和林越没上马车,留在后面。
吴净和林越看着马车远去,等马车消失不见,他们的眼睛还一直看着前方的路,反正不看对方,又不说话,很诡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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