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有个人站他旁边!留离宫里怎么会凭空冒出个人来!留离宫里明明永远只有三个人!
突如其来的刺激和那块砸脑袋上的砖头,让小明子身体失去控制,一下子往小梦身上倒,小梦手里拿着两个灯笼,我以为小梦还是能支持一下小明子的。没成想小梦一点也不中用,明明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还是被吓得不轻。小明子一撞到她身,她没有丝毫防备,两个人一齐翻倒地上。
但那块砖没掉地上,被一只手接住了,然后抛上来给我。我接过最后一块砖压好棉被,跃下屋顶。
我把他俩拉起来,忍不住笑了:“是人啊,看把你们吓的。”
这鬼魅般出现,无声无息地站在小明子旁边的人,可不就是林越么?
小明子紧紧抓住我一只手臂躲在我身后,瞪大眼睛瞪视林越,惊魂一时半会定不下来了。
我对林越笑说:“我留离宫里可就这两个人,再没有人给你吓倒了。”
林越双手负在身后,瞥了一眼我的大腿,平淡说:“看来你的腿全好了。”
“唔。”我也看了看我大腿。
一起回去内室。桌子上杯盘狼藉。我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吃过晚饭没有?”
“嗯。”
我微微感到遗憾,他要是再早些时候来就好了,这样大家可以一起吃。我猜他是一个人吃的晚饭,一个人吃饭,该多无味。
小梦端盆热水进来,我挽起袖子洗手。
小明子很快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下去。
把手上的脏泥洗干净,我正拿丝巾擦手,林越站身旁,我鼻子突然嗅了嗅,说:“嗯?什么气味?好香。”
林越神色莫名变得有点不自然,脸偏开,左手却从身后拿出一物。
顿时寒香扑鼻,我眼前一亮,竟是枝鲜红的梅花,艳如胭脂,花姿俊秀,香欺兰蕙。连续不断的雪天,这皇宫内好像只剩下白的颜色了,日子过得冰冷枯燥。现在陡然看见如此鲜艳精神的梅花,人的情绪也不禁一振。
小梦在旁边笑道:“小公主,这就是血梅啊,前两天刚开花了,忘记跟你说了呢。”
这就是血梅?我不由接过来细瞧,有些爱不释手,向林越笑问:“这么漂亮的梅花,给我了?”
“我见过比这花更漂亮的。”林越声音清沉地回。
“啊?”
林越又把眼睛移开了。
等小明子把桌子椅子抹干净,我请林越坐下。
小梦煮好茶端上来。
我注意力还放在梅花上,忽轻轻咦一声,食指从一朵梅花里沾出些雪。那未消融的细雪,竟被染成了淡淡嫣红色。
小梦又说话了:“小公主,每年梅园里血梅开花,好多娘娘公主都会采摘很多回去专门制成胭脂,用这个血梅制出来的胭脂啊,最澄澈娇艳的。”末了,小梦又想起一事,接着说:“哦,我记得清风宫的羽花,每年血梅开花,她都会去采集梅花上的霜雪,给七皇子泡茶喝呢。”
我冷淡听着,用梅花上的雪泡茶,确实是白相与这个风雅人会做的风雅事。
小梦说:“小公主,把花插进瓶子里用水养着好不好?”
“嗯。”
我把梅花交给小梦,对林越笑笑:“多谢。”
小梦把梅花插在花瓶里摆桌子上,我支着下巴看着那梅花出神。
内室里一时寂静。
林越忽然间侧过头,似不经意地瞧了小梦一眼。小梦肩膀一缩,立即垂下头,悻悻然退出了内室。
小明子在外头,坐门槛上发呆。小梦过去和他一起发呆。
“你不在里面伺候着,怎么出来了?”小明子说,他现在总算恢复正常。
“被赶出来了。”小梦闷闷地答。
“上次小公主带回宫的两个朋友,叫吴净和苏由信,这次这个叫什么?”
“听小公主说过,叫林越。”
“哦。”小明子又忍不住挠头,嘟囔说:“小公主的朋友都好厉害啊,都长得……很好看啊……”
“嗯……”她怔忡着,突然发现小明子正盯着她脸瞧。
“……干嘛?”小梦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眼光。
小明子眼睛里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问:“大冬天的你很热吗?刚才也不是你搬砖扔砖,怎么脸蛋一直红扑扑的?”
回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我要你管啊!”
内室。
“你在想白相与?”
冷不丁林越出声了。我回过神来,没看他,顿了顿,才不带情绪地回答:“没有。”
“是么?”林越似漫不经意地说:“我倒是有点想。”
“嗯。”我面无表情,说:“你与他有多年的交情,别人比不了你们。”
林越一笑,“他迟早会回来,你何必一副怨妇的样子?”
我一言不发,心里实不愿和他谈论感情。因为我怀疑,他根本没有爱过人,又怎能理解我患得患失的心情?
林越忽然低下头,握拳在唇边咳嗽了几声。
他的脸色还是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我问道:“我听苏由信提起过,你患有内伤,苏由信一直有给你看病,还是没痊愈吗?”
“嗯。”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庸医。”
“哦……”
下次再见到苏由信,我要不要把这话告诉他?
我沉默半响,抬眼望他,“我还听苏由信说,你是因为这几年练浮逍身体才一直出现问题的。”
“你到底想问什么?”
本想再委婉下,林越倒是直截了当。
我认真地注视他,“我确实有问题想问,白相与不愿告诉我,你可以回答我吗?”
林越没有回答。
我却开始问第一个问题:“我知道你现在仍没练成浮逍,如果练浮逍会继续危害到你的身体,甚至可能会造成某种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也坚持非练成不可吗?”
“过程不重要。”林越冷淡答。
“过程不重要?”我望着他不以为意、不爱惜自己的态度,心情忽地沉重。难道最后落得个跟他父亲一样的下场也在所不惜吗?
“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看过程,而我只要结果。”林越说。
“哦?你想要什么结果?”我想我的语气已经不太好了。
林越目光也定向了我,问:“你觉得我取你性命需要几招?”
我不说话。
“而你又能在多少招之内伤我一剑?”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看见了他眼睛里忽然焕发出的光芒,那种锋芒毕露的光芒,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他对力量究竟有多大的执着和追求。
我呢?我对力量有没有向往之心?有的。可终究我从未下过决心要到江湖上扬名立万。
我喃喃说:“难道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不也一样很好吗?”
“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林越眼里露出微微嘲讽之意:“要活多久?一直活到走不动路,躺在床上等死吗?若是这种活法,你觉得我需要活那么久吗?”
“那你是要打败天底下所有的人,包括白相与,才肯罢手吗?”我问。
我的这句话并没有令他眼中锋利的光芒更盛,反而他又慢慢恢复平静,“你没有别的问题了?”
许多年以后,我回想起我年轻时候的事情,我的朋友,我的亲人,也有他。渐渐感悟:我不懂他,即使有机会,他也没有一定要我懂他。
别的问题?我说:“《浮逍》不是早被天门销毁吗?你又是从何得来的?”
“天门怎么舍得毁掉?”
原来当年饮月教交出《浮逍》后,天门仍不肯放过饮月教,饮月教逼不得已之下,只能又交出了另一本武功秘笈《沉生》。《浮逍》和《沉生》相生相克,不可一起修炼,否则经脉逆转,必死无疑。这两本神秘的武功秘籍都是属于林曾的,没人知晓他又是从哪处得来。浮逍沉生同属内功修炼,但修炼过程差异明异。《沉生》的修习顺应四季变化、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春花秋月、风霜雨雪,遇柔则柔,遇刚则刚。而《浮逍》的修习却是剑走偏锋、险像丛生,容易令人性情大变,戾气暴增,甚至到最后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林曾已经死去多年,也许有人会想问他为何习《浮逍》而弃《沉生》?但一个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回答我们了。
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难道《浮逍》是天门给你的?这怎么可能?还是说……”我脑中电光火石,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林越,你是不是和天门交换了什么条件?”
林越忽然变得像白相与一样沉默下来了。
我不放弃,期待地等他的回答。
“你该去睡觉了。”然而林越这样说。
我怔了怔,说:“现在时辰还早。”
你告诉我了我再睡也不迟。
“那就去刺绣。”林越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有点疑惑,看你绣的时候那么认真,为什么成果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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