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白天练功,晚上运功,其实每天晚上躺到床上,我都已困意连连,不知自己是梦里还是在梦外跟林越说话。就像今晚,我又等不及林越走了,自己先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昨晚说了些什么话,一般也差不多忘光了。
我在练功这些日子,小梦也很忙,她忙着给我炖各种各样的补品,这些补品我也基本全喝进了肚子里,这里要感谢贴心又可爱的小梦,我确实得补补。然后小梦很疑惑,为啥我喝了那么多补品,每天看起来还是很累的样子?我只好告诉她因为练功确实是件劳心劳力的事情,并不是盘个腿在床上打瞌睡就行。
又至深夜。我又再一次来到坤湘宫,毫不费劲地进入徐皇后的寝室,点了侍女的穴道。来到徐皇后病榻前,我深吸口气,准备开始。
即使救不了人一命,我也希望皇后活着时能少受点苦。
我照例先探探徐皇后的脉搏,然后不禁“嗯”了一声。
徐皇后的脉象平稳,几乎与平常人无异,气色也比我昨晚来看她时要好很多。我扶她起来,一掌压在她背上,缓缓输入自己的真气,果然立刻感到了另一个股截然不同、却明显比我深厚的真气在徐皇后体内流动。
我默了默,把皇后放下,放好。
一时没有离开,静静地看着她。
长大后我第一次回宫时,就听说过一点徐皇后的事情,当年因为我娘,号令天下的皇帝和母仪天下的皇后,当着后宫所有妃嫔的面,这对帝后彻底决裂了。当年我娘的事情过后,父皇没有废后,徐皇后后宫之主的地位也没有动摇,但是谁都没料到这位皇后可以做到如此决绝。从父皇登基以来,他只立过这一位皇后,估计也是最后一位皇后了。即使现在徐皇后不再掌握后宫实权,她的地位,也无人可以取而代之。
那天傍晚偶然遇见皇后的轿辇经过,当她命人将车帘子掀开时,我以为我将会看见另一个我娘。我柔弱的娘亲用她鲜活的生命在我幼小的心灵面前展示,当一个女人永远失去她的挚爱时,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凋萎的。
我娘她哀怨,她绝望。
我娘越哀怨、越绝望,越楚楚动人。天地都得为之黯然失色。
然而当我看清楚坐在轿子里的徐皇后时,有点出乎意料了。虽然她的脸庞和我娘一样苍白,但面上全然不显一丝幽怨之气。想当年我娘活着的时候,整个留离宫都快装不下她的幽怨了。
第一次见到徐皇后的样子,她极瘦,皮肤极苍白,两眼极黑却无光采。她神态冷漠而倔强,甚至有点不耐烦的意味,斜了我一眼,脊背挺直了些,问:“回来了?”语气清晰而又漫不经心。
我没听出她话里存在恶意,但也不见得她就真的关心我回不回来,这宫里头没几个人会真正关心我回不回来的。和徐皇后对谈了几句,她表情忽然变了变。
轿子旁边一个侍女低声说:“您该回去吃药了。”
这时徐皇后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厌烦的情绪,“这顿药我不吃了。”
侍女无奈说:“皇后,您说过要好好吃药的。”
徐皇后对她笑了笑:“我说过的话,自然说话算话,这顿药不吃,明天早上你再端两碗来,一起吃,省得麻烦。”
侍女说:“药哪里能这样吃的?到时候遭罪的还是您自己。”
徐皇后依然笑:“我不遭罪,只是这身体遭罪,它一定要跟我过不去,我已经习惯了,虽然我已经有一点厌烦。”
徐皇后没再理会我,命人放下轿帘走了。
在这个深夜我凝视徐皇后的面容,她真的不年轻了,但也没到风烛残年的年纪。是什么熬尽了她生命的活力?
爱情?还是这漫漫无期、枯寂冰冷的深宫岁月?
是不是后宫中的女人,到最后都没有一个赢家?
到底爱情重要还是生命重要?如果爱情比生命更重要,那自由呢?爱情也比自由重要吗?
我离开坤湘宫,我有感觉,林越还没离开皇宫。
回到留离宫,他果然伫立在廊道下。
我走过去,和他隔着些距离,廊下那盏灯笼,橘黄的灯光堪堪照亮房间前这方寸之地。
我顿了顿,说:“那个,谢谢啊。”
“嗯。”他没有感情地应,眼睛都没有斜一眼我。
我很难跟他解释我这些天来的做法是在助人为乐,而徐皇后和我娘的陈年旧事大概他也没兴趣了解。只好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做的事情毫无意义?”
“我不是你。”
我愣了愣,真够言简意赅。对,你不是我,我不是你,每个人都不同,为什么?因为每个人对生死的看法不同而已。
我今晚有精神说话了,可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我不清楚他在云锦城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朋友,如果没有了的话,他一个人会不会无聊。他进宫也不像想跟我聊天的样子,每次都是看我两眼又走了。我这个人很无聊?没话聊?
那他来干什么?难道是怕我突然死掉,白相与回来以后他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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