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住他们的是天宁寺的得道高僧无尘,眉须银白,慈眉善目,他停了敲木鱼的手,捻着佛珠打量着面前人。
杜月娥本就虔诚,见他神色肃穆,不由双手合十,谦逊问,“大师可有忠告?”
无尘捻指一算,深沉的眸子波澜不动,他将佛珠拢在掌心,道,“这位老夫人,面上蒙灰,气色暗沉,双颧尤甚,眼底生红丝,主府邸人运行不济,且有性命之忧。
老夫人眉间隐透黑线,自眉心堆积横穿印堂,唇腮萦黑灰青败之色,主霉运不断,家宅不宁....”
顾妆妆偷偷瞥了眼杜月娥,她虽四十有余,却因着保养得当,皮肤依旧雪白如膏,眼角的皱纹很浅,至于眉间黑线,她仔细盯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看出异样,无尘的名声在外,如此看来倒像个空口白牙套路人的。
她方要开口,却见杜月娥浑身颤抖,连嘴唇都不断的打着磕绊,虽然她极力控制情绪,可激动而出的话,没能盖住她心底的恐惧。
细细想来,可不就是如无尘所言,老爷走商横死在外,儿子与自己离心不和,看中的小辈品行不端,苟且偷人...杜月娥越想越后怕,又听他说自己主霉运不断,不由的情绪翻涌,沉了口气,问,“敢问高僧,可有破解之法?”
闻言,无尘果然又合上眼皮,拇指在其余四指间来回掐算,殿内的檀香气息浓重,顾妆妆掩着唇,又轻轻扥了扥宋延年的衣角,那人低头,她悄悄努努嘴,示意让他提醒杜月娥,别被人诓了。
宋延年反手握住她的小拳,攥在掌心一同背在身后,顾妆妆挣了挣,他全不在意,只是微扬下巴,将视线落在无尘身上。
无尘点头,捏着佛珠转了三转,“福在府邸,只是老夫人被小人离间,目不可查。”
杜月娥不解,遂愈发躬身,又问,“还请高僧指点。”
“老衲观老夫人身旁所立女子,嘴角分明,主性情诚恳,衣食无忧。颧骨有肉,乃富贵相,护财旺财。鼻准浑圆,财运极佳,尤其旺夫。耳珠适中,实乃有福之人,宽厚而人见人爱。”
顾妆妆倒有些不好意思,又怕杜月娥生疑,是自己提前贿赂了无尘,便小声说道,“高僧是不是看错了...”
杜月娥瞪她一眼,斥道,“高僧乃天宁寺一宝,岂会信口胡诌。”忽又记起无尘说的话,再去细细打量顾妆妆,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总之觉得她不如往日那般招人烦。
无尘笑笑,看顾妆妆一脸不信的样子,便又补了一句,“老衲观姑娘印堂红润,福泽将至,府中不久便有好讯传出。”
杜月娥千恩万谢,又投了几份香油钱,很是恭敬的出了佛堂。
事有转机,不管此转机因何而来,总归让她一筹莫展的思绪有了改善,至于好讯是何,无尘决计不肯透露,一行人便回了宋府。
顾妆妆从偏院收拾了东西,连夜搬回正院,因着日间无尘说的话,她心里虽不信,可到底被人奉承了,眉眼间总是噙着笑意,对镜卸妆的时候,连画眉都觉得奇怪。
“夫人,你今日有点反常..”画眉帮她松开发髻,用梳篦缓缓从上往下梳开,溜滑的发丝水润润的弹卷着,画眉握在手里,侧着脑袋又问,“还有公子也是,你们两个最近一见面就笑,不对,不见面也在笑,说不出的诡异...”
“反常?”顾妆妆横着手臂搭在桌沿,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拨弄妆匣中的步摇,玉石叮铃,她不由反思近来同宋延年的房中情景,不想不知道,一想竟觉得自己大有虎狼之势。
自从出疹子那日反扑成功,她便总会想方设法在上面,拼了命的想了法的折磨他,最后两人俱是绷不住弦,直搞得嗓音嘶哑,气力全无,尽兴之后,又在浴桶中同浴梳洗,少不得还要一通冲动。
细细想来,果真是纵情/声/色,浑然忘我,她扬起下巴打量镜中人,腮红雪肤,一双明眸灿灿生辉,唇角的笑意仿佛隔着镜面要满溢出来。
顾妆妆有些惊愕,这不就是画眉提起她的邻居哥哥,明月楼掌柜见到分红,赵妙彤说起她的竹马的样子吗?!
更甚者说,有些像极府中养的那条大黄狗,看见肉包子摇尾流哈拉的谄媚德行啊!
她拍了拍脸颊,惊诧之下,又有些惶恐,这还是那个视财如命的人吗?不对劲,极其不对劲。
顾妆妆觉得自己大约中了邪,这几日没有一刻想过银子,票子,满脑子都是宋延年吃了什么,几时归府,回来的时候又给自己带了什么新鲜玩意,她就像个二傻子一样,美滋滋的等着,一切与宋延年有关的事情。
哪里还有正经生意人的样子。
这非常不好,她直起身子,挺了挺肩膀,忽然充满了危机感。
画眉篦完头发,松松软软的撒开,见顾妆妆一时狂喜,一时悲苦,间或捶胸顿足懊恼万分,她很是不解,遂试探着问,“夫人,公子马上回来了,你是高兴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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