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阮晟这边多震惊,谢宴特别老辣熟练地往包厢上首的位置一座,大爷似的瞧着不过片许的功夫,老鸨亲自带着四朵金花就这么摇摇曳曳进来了。
四个花魁都戴着面纱,身上的衣着也各有千秋,露在外面的眉眼仿佛带着钩子,落在谢宴身上,恨不得立刻把他给扒光了……将他怀里的银票占为己有。
谢宴很清楚,所以,他今个儿来的目的也不是自己来喝花酒,再怎么说,他如今的身份还是后妃,在当后妃的时候,不能给阮帝戴绿帽子,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老鸨一听说玉香楼来个土财主,立刻不顾过往的那些熟客,亲自过来招待,瞧见谢宴,更是笑得看不见眼睛,“这是哪家的小公子,一瞧就是贵气逼人,更别人啊,一瞧就不一样,公子怎么称呼?”
只是戴着帷帽,在包厢里也没拿开着实奇怪,不过这都不是事儿,她们玉香楼见过奇怪的癖好特别的多了去了,她到了近前三步外就没靠近了,进退有度。
这让谢宴很满意,“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事,今晚上,爷想花钱。”
他说着,又掏出来几张银票递过去,老鸨简直笑得恨不得亲自来陪,只可惜,她乐意,客人还不可以,“哎呦这可真是的,公子放心,今晚上让她们好好陪公子,保证公子啊……”
“别的不必说了,好酒好菜送上来,记住,好一些的,别耍花样,否则……”谢宴是知道这些玉香楼为了留客人,一般来说一些酒水或者茶水里都会带着催青的药物,不多,却能助兴。
可他可没打算留下来,所以这个提醒还是要的。
老鸨立刻懂了,这给的银钱这么大方,这位金主她可不敢得罪了,还等着这位主儿下次继续来,“公子放心,保证没问题。既然公子提到这个,也是公子运气好,今个儿白天刚从关外来了几坛子琼浆玉露,听说是加了什么圣水,滋味啊,普通的酒水绝对没法比,公子来两坛子尝尝?”
谢宴想想,“来。”
左右他今晚上就是来花钱的,在宫里又花不上。
他一点头,老鸨赶紧诶了声,也不打搅谢宴等人,临走前跟四个花魁使个眼色,让她们好好服侍,扭着腰就走了。
等包厢的门一关,四个花魁就要一哄而上,让蹲在谢宴怀里的阮晟爪子都伸了出来,仰着头,兽眸几谷欠喷火:拿着他赏的银钱喝花酒,他能耐啊?
好在谢宴在四个花魁靠近之前,抬起手挡住了:“等等,本公子今晚上只喝酒听曲儿看舞不贪色,你们可懂本公子的意思?”
四个花魁丈二摸不着头脑,来青楼?不贪色?单纯听曲儿?这到底哪里来的铁憨憨,这是纯来撒钱玩的?
谢宴像是没看到四个花魁眼里他像是冤大头的模样,“四位姐姐怎么称呼?”
四个花魁倒是有眼力劲儿,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钱照花,还不用她们侍奉,她们也乐得自在,福了福身,恭敬回了。
四个姑娘根据衣饰,梅兰竹菊,梅姑娘擅舞,兰姑娘擅琴,竹姑娘擅笛,菊姑娘则是擅长书。
不过既然是青楼出身,除了这些擅长的,舞技都是能拿的出手的,谢宴让一个姑娘去谈曲儿,一个姑娘伴舞,另外两个则是让她们过来。
只是到了几步外,又让两人停了下来。
竹姑娘和菊姑娘奇怪,她们在玉香楼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客官,可有钱的是大爷,她们规规矩矩站在那里,“公子,奴家两人做什么?”
谢宴道:“你们先等着。”
谢宴就这么一边听着曲儿看着舞,等到了老鸨亲自带着一群人置办了一桌好菜,还有两坛子美酒,之后像是没看到包厢的情况,带着人就走了。
而等包厢的门一关,谢宴就朝着两个暗卫招招手:“你们过来。”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莫名心里没底,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两个姑娘过去,他们已经做好就是娘娘怪罪也要阻止娘娘犯错,可谁知娘娘好在还有分寸,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怎么又让他们过去?
他们只是负责娘娘的安危,这会儿也没危险啊?
虽然奇怪,可两人还是乖乖过去了。
靠近的时候,离两个姑娘远远的,是从另外一侧过去的,而两个暗卫过去的时候,阮晟也奇怪仰起头看了谢宴一眼,他作甚?不过是拿他两个暗卫做什么?
阮晟也不知自己怎么的,莫名觉得心情不好,尤其是包厢里靡靡之音不绝,还有那花魁的曼妙舞姿,都比不上宫里的舞姬,想看可以在宫里看,跑到这里单独看想干嘛?
可这些阮晟到底没说出来,再说他现在也说不出来,只能兽眸幽幽盯着两个暗卫,让两个暗卫靠近的时候打了个哆嗦。
谢宴却是看着两个暗卫靠近,再瞥一眼另外一边的两个花魁,眼底闪着兴奋的光:来了来了,好戏就要上演了,吃着喝着看着听着,还能让兽长见识,他简直太机智了。
大概是谢宴的目光太过于兴奋,即使隔着一道挡着,也让两个暗卫打了个哆嗦:“公子?”
他们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盯上的可怜小猎物?
谢宴语气都放柔了:“你们两个保护本公子,这么久也辛苦了,以前,没逛过青楼?”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老老实实摇头:他们的职责是保护皇上,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再说了,他们也没这个机会来这里啊。
谢宴更满意了:“今晚上,本公子就给你们体验人生的机会,竹姑娘、菊姑娘,你们两人今晚上好好侍奉好两位爷,当然,不必怎么着,陪喝酒猜拳按照往常陪酒的套路就行,当然,也亏不了你们,一人一张,回头买点胭脂水粉,也算是本公子一片心意。”
说着,直接塞给两个还蒙着的姑娘。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立刻就激动颌首,“公子放心,奴家两人保证侍奉好两位爷!”
两个暗卫却像是即将被欺负的小媳妇,退后一步:“公子!这、这万万不可啊!”
谢宴:“又不是让你们怎么着?就是喝喝酒,听听曲儿,跟两个姑娘谈谈心划划拳,怎么了?当然,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只能本公子亲自来了。”
两个暗卫快哭了,公子你这是为难我们啊,可在让娘娘给皇上戴绿帽子和他们喝喝酒之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再说了……两个姑娘长得可真好看,他们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
两个对视一眼,可还在顽强抵抗,只是已经没那么坚持,谢宴朝他们笑笑,“放心,我回去不跟你们爷说,好好玩。”
两人这才硬着头皮想了想,“那属下……”
谢宴撑着下巴,另一只空着的手摆着,“去去。”
几乎是两人点头的同时,竹姑娘和菊姑娘已经走过去,牵着两个暗卫捂着嘴就去了另外一张桌子上,上面按照谢宴的吩咐分过去不少吃食,还有一坛子酒,两个姑娘虽然不明白这公子怎么回事,可给钱,她们也不吃亏,拿出看家本领,等两个暗卫坐在椅子上,直接一屁.股坐在他们大腿上,搂着他们的腰,娇笑出声,“这位爷,头一次来,别紧张啊?”
“不、不紧张。”只是一张脸都红了,手脚都绷直了,丝毫不敢碰面前的两位姑娘。
谢宴不知何时抱着一脸懵的兽坐到另外一张桌子上,瞧着对面两对**。阮晟整只都是懵的,啥情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谢宴这是觉得他手里的暗卫过得太苦,像是苦行僧,直接拿钱给他们喝花酒?
可既然要喝,另外四个咋不一起带过来?
谢宴满意的不行,尤其是两个姑娘特别主动,另外跳舞的姑娘跳着跳着也时不时那纱巾拂过他们的脸,香气扑鼻,四个花魁都已经揭了面纱,脱了外面的纱衣,露出里面颇为清凉一些的衣服,尤其是一截腰肢,看得谢宴也满意的不行。
阮晟仰起头看到这一幕,不乐意了,慢吞吞从谢宴怀里爬到了谢宴的肩头,蹲在那里,爪子挠了他一下。
只是没用爪子,所以也只是痒痒的,没留下任何痕迹。
谢宴偏过头,眼底的笑意更浓,甚至有得逞的情绪在里头,“咦,没头脑你怎么了?怀里看的不够清楚啊?放心好了,尽管看,今晚上的戏可都是为你准备的。”
阮晟:???
谢宴心情好,看那边已经开始喂酒了,本来两个姑娘想嘴对嘴喂的,可惜两个暗卫太纯情,哪里敢,赶紧摆手,两个姑娘逗上了兴趣,娇笑着非要喂,两个暗卫往后一躲,两个姑娘就直接扑过去扑了个满怀,两个暗卫手脚忙乱想躲,却时不时碰到她们的手臂,惹来两个姑娘更是娇笑连连。
谢宴看得兴头十足,嘴角弯着,边给阮晟解了惑:“好看?特别过瘾?是不是在宫里见不着这样的?没头脑啊,我跟你说,除了我,就没人能对你这么好,你瞧瞧,之前给你找母兽你不乐意,但是,我后来想了想,你发青期就要到了,这样下去不行。你拒绝肯定是因为平时都见不着个女的,这肯定不感兴趣啊,那我就让你亲眼瞧瞧,你瞅瞅,是不是特别有趣,有没有觉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
阮晟:扑腾你个……
阮晟这辈子都没见过脑袋这么奇葩的,他到底怎么想起来给一只兽上演真人模拟?
感情这是打算让他的暗卫跟花魁**给他当模范,让他能接受母兽?
阮晟觉得自己这会儿不仅脑子疼,爪子也痒,想挠他。
谢宴看兽蹲在那里看得发呆,更加觉得自己的办法简直不能更好,已经吃上了,只是这玉香楼的膳食不太好,比不上御膳,却也能入口。
吃着吃着,那边暗卫已经被灌了两杯,酒香传过来,不愧是关外弄来的,香气特别勾人,连谢宴这种不怎么喝酒的,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视线不经意落在另外一坛没开封的,想了想,提了过来,他就尝尝什么味儿。
他来这里之后似乎就没怎么喝过,在谢府的时候,吃饼子都要吃不起,更不要说喝这个了,在宫里,阮帝好像不喝,他平时的膳食也没这个。
谢宴这会儿觉得被那边那桌喝得那么酣畅淋漓,他也就小酌一杯好了。
谢宴开了封,到了一壶,倒了一杯,这么就近一闻,更是香的不可思议。
谢宴眼睛一亮,小口喝了一口,入口极为甘醇香甜,更像是果酒,似乎没什么劲儿,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加了那什么圣水,格外的好喝。
谢宴没忍住一口给喝完,长叹一声,果然贵是有道理的,还真挺好喝的。
于是,谢宴没忍住又是一杯灌下去,觉得跟喝果酒似的,他肚子又是个无底洞,几杯下去完全没什么感觉,等一壶喝完,就又倒了一壶,边吃着边喝着,很快那一桌下去一大半。
谢宴瞧瞧那一桌菜,若是在宫里还行,在这里要是他一个人吃完怕是会引起轰动,他强忍着不吃了,但是喝酒没事,也看不出来他到底喝了多少。
谢宴于是又倒了一壶,而另外一边阮晟趴在谢宴的肩头,一想到这厮拿着他的银子喝花酒找花魁,还带着他的暗卫一起疯一起喝,现在在这里吃着喝着,还美上了,越想越气,却偏偏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干脆把头一偏,直接尾巴对着他的脸,气呼呼不理他了。
只是阮晟气到一半都没等来如同往常一样谢宴来哄他,皱着眉,结果这一回头,就发现谢宴一个人已经干掉了大半坛子酒水,就算是这酒水瞧着不怎么样,可也是大半坛子。
阮晟立刻重新跳进谢宴的话里,伸.出爪子拦住他又要一口干完的酒杯:“!!!”把酒当水喝,你不要命了?
只是谢宴却是听不懂,他眯着眼瞧着怀里的兽,没发现自己此刻脸颊酡红,眼神迷离早就醉了,这酒水初入喉非常平和,可后劲儿很足,谢宴一开始喝着没感觉,等后劲上来醉了的时候,他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醉了。
他眯着眼,还在抬着手臂把酒杯往自己嘴里送,只是送了几次发现没送进来,他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突然傻乐一声,“咦,没头脑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低着头凑近了一些,几乎整个脑袋都靠近阮晟,酒气袭来,加上那张醉醺醺的脸,阮晟再不知道这厮是醉了才傻了,头疼的不行,干脆伸.出爪子要去躲开他的脸,却还记得用另外一只爪子拼命拦着他要抬起喝酒的手臂,再喝下去指不定更发什么疯。
不醉的时候都这么疯,这要是醉了,还不把整个皇宫给掀翻了?
谢宴却是丝毫不知道自己醉了,他乐呵呵凑近瞅着没头脑,因为有帷帽挡着,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他压根不记得自己在哪儿,捧着兽的脑袋就是啪叽一口,啪叽完自己先乐了,嘿嘿嘿瞅着早就懵逼,把爪子抬起来难以置信摸着额头上的阮晟,“没头脑啊,你怎么晃来晃去的?你这爪子怎么拦着我喝酒啊,我跟你说,这酒可真好喝,以前没发现啊,没想到……这么好喝,嘿嘿,你拦着我……是不是也嘴馋了?是不是也想喝?嘿嘿,你想喝就跟我说啊,我们是好兄弟,我绝对不会不给你喝的……来,好兄弟,一口闷!”
谢宴干脆直接手臂从兽的脖子下方伸过去,直接把兽直接一个调转,直接就揽在怀里,他力气本来就大,他没醉的时候兽就挣脱不开,更何况如今酒劲儿上来,更是力大无穷。
阮晟意识到不好的时候,赶紧挣扎了几下,结果,他腿短……压根没用。
不过好在那酒杯就在要被递到他嘴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头顶上方传来谢宴还带着疑惑的声音:“咦,没头脑是什么品种来着,能喝酒不?不能?能?”
就在阮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上头的声音又是一惊一乍惊喜道:“对哦,我想起来了,没头脑都成兽了,成年了,嘿嘿,是只能喝酒的兽了啊,来,你一口我一口,今生是好兄弟,来世还当好兄弟。”
阮晟努力想甩开谢宴,结果压根力气没对方大,就像是往常喂大饼的架势,谢宴完全熟能生巧,特别容易一抬头灌下去一拍后背,一杯酒水就这么下了肚。
阮晟整只兽都要炸了,幸亏他尝不出什么滋味,这酒水跟水差不多,可他瞧着谢宴这模样,更是想挠他,结果,这铁憨憨喂上劲儿了,当真自己喝了一口,就喂阮晟一口。
阮晟脑子都要炸了,可跟一个醉鬼压根没办法讲道理,他也不可能这时候变身,另外那边还有六个人呢,想到暗卫,阮晟干脆去够桌子上的酒杯,直接爪子一挥,啪嗒掉在地上。
而另外一边,两个暗卫虽然听到了,可刚刚被灌了几杯酒,这会儿也有些迷糊,听到动静回头,谢宴刚好也看过来,笑眯眯的:“喝酒!一起喝!”
两人也举起酒杯,让阮晟想一个个都扔出去的念头都有了。
等另外四个暗卫左等右等都没等娘娘回来担心出事一路找过来发现娘娘竟然上了青楼时,赶紧让老鸨带路,等门一打开,两个暗卫已经半醉,因为谢宴没事,他们也没任何动作,随着门咣当打开,四个暗卫震惊看着里头的情景,彻底傻了眼。
谢宴已经醉了,可偏偏醉了还没醉到不省人事,而他怀里的兽被硬灌了几杯酒,这会儿已经倒在他怀里半睁着眼没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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