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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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昨夜他真的离开了大阮国,怕是又跟兽再也见不到了,如今颇有些失而复得的感觉,他走过去,站在那里,低着头傻乐着瞧着兽:“没头脑?”

阮晟抬头看他,望着谢宴眼底的光,还是有些心虚,万一他跟他出去又出事了?

可下一刻他就顾不上这些了,因为谢宴突然就扑过来,抓到怀里就是一顿蹂.躏,甚至还照着他光秃秃只有鳞片的脑袋亲了一口:“啊啊啊,没头脑你不知道,我差点就走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亏阮帝够意思,要帮我找姨娘,这下子我们又不用分开了!”

谢宴积攒了好多话要跟兽说,在宫里都是人精,他不可能跟别人说,他本来就是个话痨的性子,差点没憋疯,絮絮叨叨边蹂.躏兽边过足手感才放开兽,往怀里一揣,神神秘秘道:“等下我们出宫去,带你见识见识京城的风光!让你长长兽眼。”

阮晟:“…………”他后悔了,他这会儿只觉得脑袋瓜子都被这厮亲掉鳞片了,用爪子摸了摸,好歹没真的怎么着,可一张兽脸在黑色的鳞片下隐隐透着光,若是人身这会儿肯定是红光满面了。

谢宴将阮晟给揣在怀里的衣襟,从领口塞进去,又在外面罩了一个披风,过得严严实实的,还带了毛茸茸的兜帽,既保暖又不让人发现兽的存在。

等谢宴出去,许公公早就候在那里,看到谢宴怀里鼓起的一团,眼底都带了笑意:“兽主子这些年还真没出去过,这次辛苦娘娘多照看着些。”

谢宴弯着眼心情好,连声应着。

等马车低调地出了宫,一行几人都是便装,等出了宫到了一处隐蔽的巷子,谢宴下了马车,他揣着个暖炉,戴着兜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从外头瞧着只像是一个金贵的小公子,加上天黑,所以没人发现这金贵的小公子的披风一个盘扣是开着的,而兽就是从这里往外瞧着外头的热闹与灯火通明。

阮晟被谢宴搂着趴在怀里,谢宴大概是为了怕兽冻着,所以直接给塞进披风里的衣袍里,他两只爪子搭着衣襟口,兽身几乎贴着谢宴的胸口,对方身上的热气清晰传到他的鳞片上,总有种整只兽被对方的气息给包裹着的错觉。

阮晟趴在那里,明明外头的景色是他当初在宫里孤独一人待在兽殿期待过的,可此刻却有些心猿意马,眼前他的兽眸能看到的仿佛成了过眼云烟,他的注意力反而都在头顶上方的那个人身上。

谢宴想到上元节肯定人不少可也没想到这么多,尤其是此刻走过去,不少人会看过来,大概被他的脸惊.艳一下,却又畏惧他身旁跟着的几个人,不敢多看很快移开。

谁都没发现他怀里还多了一只。

这种头一次正大光明跟兽一起逛京城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他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买过来,自己先拿过来,就忍不住凑到胸前,催促兽也赶紧伸.出小爪摸一摸。

阮晟虽然没怎么出过宫,可小时候他养在兽殿,父皇会从民间或者别处寻来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或者能让他高兴的东西给他玩,所以看到这些寻常的他其实并不感兴趣,可听着谢宴催促着,他还是很配合地慢慢从他衣襟口探出一只爪子,碰上一碰。

每次他一伸爪子,就能感觉到随即爪子尖上传来热热的触感,很显然是某人趁机也用手指头捏一捏他的小爪占便宜。

谢宴每次摸到小爪就感觉心满意足,这样逛了大半条街,终于逛累了,买了两盏花灯,他一盏,没头脑一盏。

等坐在一旁的小摊位上,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小混沌,只可惜没头脑吃不上。

只是就在谢宴和几个暗卫坐在小摊上吃着小馄饨的时候,他耳朵灵,听到有马蹄声传来,马车经过时,谢宴多看一眼,可这一眼就看到马车的窗棂里有东西嗖的一下扔了出来,刚好就落在谢宴的怀里,并精准透过他开了一颗盘扣的披风,扔到了怀里藏着的兽的爪子上。

谢宴捏着汤勺的手一顿,低头:???

阮晟也望着爪子上多出来的信笺团:???

只是显然扔出纸团的马车里的人运气不太好,被马车后跟着骑着马一身劲装的男子看到,他直接一抬手,马车继续前行,而男子带着几个整齐划一的手下齐刷刷翻身下马,直接到了谢宴的面前,伸.出手:“东西拿来。”

谢宴默默看了一眼递到面前粗燥的大手,默默把嘴里的小混沌吞下了肚:这是人在摊位坐,祸从天上来啊,这是不是有点点背?这不符合他运气爆棚的水准啊?

谢宴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男子,“拿来?拿来什么?没见过伸手向人讨东西还讨的这么理直气壮的,谁给你的勇气?”

要是对方态度好点也就罢了,可这直接命令的语气想怎么样?加上那马车里的人扔东西出来,也很不对劲。

“你!”男子显然没想到谢宴瞧着面嫩不会武功的模样,竟然气性这么大,刚要发火,从马车前头跟着的一人调转马头回来,直接翻身下马拦住要发火的男子。

男子看到他脸色微变,恭敬拱了拱手。

谢宴抬眼看去,后来的男子戴了一张面具瞧不出面容,只是整个人气势很足,给人一种威压的感觉,可谢宴怕过什么?他面无表情抬抬眼,“怎么?一个来抢不行要来两个?”

男子笑笑,只是戴着的面具瞧不出来,只能听到声音,倒是温和:“公子息怒,是我家小公子想下去看花灯耍赖,只是他身子骨不太好体寒,吹不得风,所以就偷偷想扔纸条出来想让人觉得自己是被绑了闹腾一番,好出来看一看。下面的人因为担心小公子这才语气不太好,公子莫怪。”

“就是嘛?这个态度多好,行了,好好吃个馄饨突然就扔了过来,这还没看呢,以后让你家小公子别扔的准头这么好。”谢宴说着,从怀里一摸,从兽的爪子里结果那个纸团,直接不怎么在意朝着后来的男子随意扔了过去。

扔完也不再看男子,就开始继续吃小馄饨,吃的一脸满足。

后来的男子连忙道谢,等捏着纸团,回头看了眼一开始的男子,后者朝他颌首,显然是说还没打开看,这人才更是赔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袋子要递给谢宴,被谢宴横了一眼,“嘛呢?谁稀罕你的银子?少来烦本公子!”

那人也不恼,只是他身后的男子脸色不好看,只是被面具男阻止,一行人很快上马匆匆追上了马车。

谢宴低头把馄饨吃完,结了账,才继续提着花灯慢悠悠逛街。

等走了一会儿才听到身后的暗卫上前低声道:“公子,看着我们的人撤退了。”

谢宴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你们的身手如何?能躲过刚刚那些人的眼线吗?”虽然这事不归他管,要是不碰到他头上也就算了,可显然那纸团扔过来这些人这么紧张,后来的那个面具男还不露脸,他当时解释的那话,显然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他看了纸团,那么解释能糊弄过去;如果他没看,态度诚恳一些这事也就算了。

后来说是走了还留下一人跟着他们看看他们会不会动作,那马车里的人肯定不对劲。

为首的暗卫应了声:“除了刚刚那个面具男之外,其余人都在属下等人之下。”

谢宴嗯了声:“那我们跟过去瞧瞧,到时候你们潜进去看看什么情况,不过安全至上。”如果是误会也就算了,免得惹事。

为首的暗卫应了声,他们几人派过来就是听从娘娘的安排,自然以他马首是瞻。

只是……“公子,人已经走了这么久,我们要怎么跟过去瞧瞧?”就算是想瞧也要知道他们落脚在哪里啊?难道……还跟之前一样算一算?

谢宴笑了,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捏了捏兽的小爪,又轻拍了拍兽的脑袋,自然是这时候是兽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兽的嗅觉比他们人灵敏,刚刚那纸团刚好是落在兽的掌心,残留的气息还在上头,刚好这时候时间也不远,他只要带着兽,让兽给他指一指就行了。

阮晟本来还一头雾水,很心虚大概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让谢宴又惹上事,只是看谢宴没动静也没多想,这会儿听出他的意思,嘴角抽了抽,可还是蹬了蹬爪子。

谢宴一直往前走,到了一个拐角的时候,兽的小爪勾了勾他的衣襟,谢宴知道该拐弯了,等绕过几个巷子,最终停在一处谢宴却是没动弹,再往里走可就不安全了,他朝为首的暗卫看了眼,后者没出声轻点了一下头,带了两个人无声无息消失在夜色里。

谢宴则是带着另外三个重新回到街道上,找了个最近的摊位,继续吃着一碗阳春面。

等谢宴吃到第三碗的时候,三个暗卫回来了。

谢宴结了账,为首的暗卫跟过去压低声音把看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也幸亏这些人里头只有那个面具男的功夫还能看,不过面具男刚安营扎寨似乎在吩咐什么没太注意到他们,他们顺利追查到那个小公子的情况。

谢宴听完愣了下,按照暗卫去查到的,那个面具男口中的小公子是被绑着的,不知是从马车里就开始还是一直绑着,关在其中一个厢房里,他们买了一个院子,把守很严,废了不少功夫才潜进去。

“那小公子估摸着也就六七岁,浑身上下穿得不错,但是不知道什么身份,只是情况有点不太好,似乎在发热,整个人病得严重,只是那些人像是不在意他的生死,只是关进去继续绑着堵着嘴,属下怕被面具男给发现没敢去他那边,只打探到这些。”暗卫看了谢宴一眼,赶紧把头低下,最后想了想,总结道:“公子,属下觉得,像不像绑架富家公子再勒索?”

谢宴觉得有这种可能,本来没遇到也就算了,可遇到了要是去报官,问题是没凭没据的他们信吗?

到时候再打草惊蛇了那面具男寻个借口直接把人转移了,他们不仅自己暴露了还可能再也找不到人了。

谢宴找个巷子蹲在那里,这事管不管还真的头疼,可要是不管,那孩子才几岁,万一被撕票,他这辈子都良心难安。

谢宴最后还是不能无视,抬起头看着几个暗卫:“如果让你们把那小公子救出来,你们有几成把握?”

为首的暗卫想了想那里的看守以及人数:“有七成的把握。主要是那个面具男,其他的倒是还好,只是若是被面具男发现,到时候我们怕是要暴露了。”

谢宴想了想:“那就去救。”既然遇到了,不能见死不救。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阮帝给传染的点寸了,怎么好好的来看个花灯还能遇到这种事?

他小声嘀咕的声音暗卫们没听到,他怀里窝着的阮晟却是听到了:“…………”他默默心虚地窝在那里,小爪子慢慢把脑袋捂住,干脆不听了。

不是他点寸了,是因为……他把他带出来看花灯了。

为了防止出事,谢宴让这次跟来的六个暗卫一起去,谨慎起见,谢宴就留在宫门口不远处,只要人救出来立刻进宫,就不信那几个人还能进宫跟他抢不成?

几个暗卫等先一步把谢宴送到宫门口不远处,确定谢宴不会出事之后,才立刻去办,终于在离关宫门还剩一炷香的时候,把那小公子裹着夹在手肘下回来了,只是几个人有点狼狈,最后被面具男发现,打了一场,幸亏他们身手不错。

谢宴早就准备好,赶紧直接让他们上了他们出宫时的马车,直接一扬马鞭,直接飞驰进了宫。

等面具男追出来,翻遍了整个皇城都没能找到之前来抢人的那几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谢宴因为有特殊的令牌,直接通行无阻,他不敢把这个小公子带去养心殿,先带回了华阳殿,让暗卫先去通知皇上,而等谢宴挥退小太监回到自己的寝殿,把那小公子放在榻上,揭开裹着的披风,一看对方那容貌愣了下,小孩模样长得还真是不错。

只是他刚脱了披风,怀里的兽落了地,爪子软软踩在地上,朝谢宴看了眼,尾巴一甩就跑了。

“没头脑!”谢宴追了两步,低低喊了一声,刚要继续追,外头传来小太监询问的声音,问他要不要吃夜宵,小太监们如今就指望着燕妃能一飞冲天他们也能跟着讨得好处自然很是上心。

谢宴怕暴露这小公子,说了不必,让他们不用过来打扰。

这么一耽搁想追兽是追不到了,想着兽对宫里的地形比他还熟,他这寝殿还藏着一个,只能等着暗卫那边向阮帝的禀告。

而另一边,阮晟从后殿出去就七拐八拐进了华阳殿的密道通往别的寝殿,又从别的寝殿的密道回了养心殿,重新穿上龙袍,直接去了御书房。

等刚到御书房,他坐在龙椅上,没等一会儿,外头传来许公公的声音,似乎还有别的声音,许公公先是敲了敲御书房的门:“皇上,明王求见。”

阮晟奇怪这么晚明王怎么来了?“让他进来。”

明王进来时脸色不太好,急匆匆的,等御书房的门一关,看到阮晟拱手行礼:“皇上!”

阮晟一看这是出事了:“明王这么晚进宫,可是出了什么事?”

明王直接道:“皇上,李将军请了常老出山,还另外调了自己的私兵准备着。”

阮晟眉头皱得更紧:“常老?常老已经好几年不理朝政,怎么这时候出来?朕那舅舅应该没本事把他请出来。”常老是帝师,是他父皇的老师,他父皇生前对常老极为恭敬,阮晟小时候也几乎也是有常老一手教出来的,只是几年前常老以身子骨不太好为由隐居深林不问朝堂的事,怎么这时候出来了?

更何况,常老怎么会被李将军说服?

明王也是刚得到消息就匆匆赶了过来:“听说李将军说服常老出山是为了皇家子嗣的事,说皇上独宠燕妃一人,对社稷对江山以后皇嗣延续不妥,听说早几次李将军就派人偷偷过去拜访过。只是都被常老拒之门外,不过这次……有些私人缘由,常老主动出了山来了京城,等明日怕是就能到了。”

“李将军的私兵是怎么回事?”阮晟抓到一个重点。

明王道:“这就是臣要说的私人原因,常老这次出山并非因为被李将军说服,而是因为他的老来子前几日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李将军说能调用他的私兵替常老寻找,所以常老为了老来子,想借用李将军的人找到老来子,只能先来了京城。”

阮晟更是诧异:“常老的老来子?以前没听人提过。”

明王想想常老虽然是两位皇帝的老师,其实年纪也不是很大,刚刚年过半百,这当初归隐山林,说不定就是为了这老来子:“对,若非这次消息被李将军那边传出来怕是还不知道,听说已经七岁了,突然就失踪了,常老据说急坏了,因为这个,李将军保证能替他找到,若是真的被李将军的人找到,怕是为了这个恩情,常老虽然不会干预皇上您的事,但是……可能会对燕妃娘娘不太好。”

阮晟也想到这种可能性,毕竟常老因为年轻时候的事据说对楚国人很有敌意,他揉了揉眉心,“朕知道了,这件事……嗯?等等,你刚刚说常老的老来子几岁?”

明王道:“七岁了,等下个月生辰就满七岁了。”

阮晟望着明王,后者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怎、怎么了?

阮晟脑海里却在这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谢宴刚刚救回来的那个小公子,似乎……就六七岁的样子,应该……不会那么凑巧?

而另一边的谢宴等着暗卫时突然打了个喷嚏,不会是出去一趟惹了风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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