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也没说,关上门就走了,平时被烫一下都要大呼小叫的夙小侯爷,四年过去,弄的浑身是疤也没见他喊一句疼。
有些人的长大总是让人心疼得。
等夙凤换好衣服将门打开,看着杵在门外的那个男人时,笑了一下,“干什么?”
“疼不疼?”
夙凤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摇了摇头,“这还得多亏了五殿下,在我进去之前,给我灌了一碗麻药,甜得我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对了,那现在五殿下知道了你在查他,你会不会被灭口?”
影月的话让夙凤噎了一下,“灭口是不会,但是,我总希望他能做点什么让我永远闭嘴的事。”
例如,可以像那天早上一样,把手指放在他嘴中。
例如,可以像喂药那样,喂完还要抓着他缠绵一番。
当然,还可以做点更为刺激得事,但是,估计容玉是不会这样对他了。
“行了,我等他消两天火再去找他,现在过去,他那一身火气,指不定能把我烤成什么样。”夙凤摆了摆手,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去跟影月说,但是,憋在心里又难受,看着将走的影月,又将他给喊了回来。
“干什么?你以为这七王府就和你一样闲吗?”
“你知道我在五王府都做了些什么事吗?”夙凤坐在影月对面。
“知道,要喝七王府的水,吃七王府的包子,作天作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五王妃。”影月感到丢脸,说的刻薄。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回来这么明显的意思你看不懂?”
“不好意思,真没看懂。”
“行了,别说这个,我和你说一下,我跟容玉的事。”
“......我能不听么?”
“不能,你知道在我躺尸的时候,容玉怎么喂我喝药的吗?嘴对嘴喂着喝的。”夙凤眸子一脸兴奋的看着影月。
影月心中腹诽,你这哪里有一点想要回来的意思?难道不是被送回来了很遗憾吗?
“本来我还能办了他的,衣服都脱……你去哪啊?”
“我不想听细节。”影月捂着耳朵跑开了,剩下夙凤一个人在后面哈哈的笑着。
到了晚上,夙小侯爷是想笑都笑不出了,早上潇洒的出去淋了场春雨之后,便开始烧了起来。
影月没去叫容霖,自己在外面请了大夫之后,给夙凤开了点药,然后给他熬了又给他端过去。
操着老父亲的心的影月,好在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夙凤这病怏怏的样子,照顾起来,也得心应手了。
“来,把药给喝了。”影月将夙凤从床上扶起,夙凤接了过来,忍着那股难闻又巨苦的味儿,两口就干了。
随后,有些自嘲的想着,这人啊,果然是不能尝一点甜头,这稍微吃点苦,便想着有人能递快糖放进自己嘴里了。
正想着,影月就扔了块糖放在他嘴里。
夙凤微微敛眉。
好,原来他需要的,也不是一块糖。
“殿下,咱们还是先把这毒给解了。”
顾樾一路火急火燎的跟了回来,中间准备折回去,把解药的方子带回来,结果,被容玉的母亲狠厉的指责了一顿之后,无法,心里惦念着容玉,只能先回来。
这一回来,就看见容玉房间的一地狼藉,先把东西捡起来之后,又开始劝道。
“解什么?他既然巴不得我死,我还有什么好解的。”容玉冷笑,目光阴沉,一张脸毫无血色。
“可能他也没这个心思,你知道,他从小就这样,知道点什么东西,就想查清楚,那次不是还怀疑人家饭馆的鸡是死鸡在人厨房外面蹲了三天么。”
容玉没说话,眼前恍惚的厉害,这心神一旦压不住了,便容易毒发,一济解药喝下去,一点用都没有。
容玉什么性子,顾樾最为清楚,如果真有那么好说动,这毒,也不会到今天了。
天刚亮,顾樾便趁着容玉还在睡觉去了一趟七王府,正好跟从夙凤房间出来的影月撞了个正着。
两人皆是一愣。
“你怎么在这?”随后,异口同声道。
顾樾:“我来找他有点事。”
影月将顾樾给推到了外面,“不管什么事,麻烦等几天再来,这烧了一晚上了,现在才刚睡着。”
“......”顾樾顿时倍感头疼,突然间,觉得自己和影月真是同病相怜,一个照顾病秧子,他就更惨了,要照顾一个中毒的。
随后,拍了拍影月的肩膀,又走了。
夙凤一整天都被影月关在房间里,得不到外面的任何消息,心里担心容玉,只能每天按时吃药,心心念念的盼着这身体能争口气,快点好。
几天之后。
“行了,大夫都说好的差不多了,你就别管了。”夙凤缩回正在被大夫把脉的手,窜门而出。
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天气,夙凤披着一身暖阳出了七王府,径直地去了酒楼中。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小二一边给夙凤倒酒,一边想了想最近宫中递出来的消息,“没什么事,不过就是皇上让五皇子娶亲,五皇子不愿,然后两个人当着朝臣的面吵了一架。”
“娶亲?这承元帝为什么突然间要给容玉娶亲了?”夙凤纳了闷了,他不过就病了三四天,这他的男人转眼就被人盯上了?
“不太清楚,大吵了一架之后,这五皇子也有三天没去上朝了。”
“按着他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的。”即使容玉喜欢得是女人,也不会去接纳杀父仇人塞给他的人。
“对了,五皇子刚从这里出去,听着他侍卫说,好像是去七王府。”
夙凤拿着酒杯得手愣了一下,接着便像阵风刮过一样的跑了出去。
气喘吁吁的跑到七王府内时,就看见顾樾站在大厅的外面,和他对视了一眼,看着大厅紧闭的门,没有过去了,就站在大门口等着。
等着五殿下什么时候能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影月忙完活之后,端着一壶茶准备送进去,夙凤眸子一亮,拉住了他。
“给我给我,你去凑什么热闹。”
“......”影月冷哼了声,也就这个时候,这个懒鬼才会这么勤快。
容玉转动着手中的扇子,看着棋盘,无聊的很,他今日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跑来跟容霖下棋?
“五哥,到你了。”容霖看着出神好几次的容玉,叫了一声。
容玉眸子抬了抬,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殿下,能进来吗?”
“欸?阿凤啊,进来。”容霖看着夙凤推门进来,纳闷的又问了一声,“你不是出去了吗?”
夙凤眼睛有意无意的往容玉身上看,看着容玉冷着一张脸,笑了笑,“这不是听说咱们府上来了贵客,所以又急着跑回来了嘛。”
容玉这下棋的手顿了一下,没理会这言语中带着别的意思的登徒浪子。
“哈哈,来,阿凤站我旁边来。”
夙凤站在了容霖得身边,看了眼棋盘上的局势,又看了眼容玉,真是狡猾的老狐狸,在棋盘上,都能下这么多圈套。
容霖刚准备落子,就听见夙凤咳嗽了一声,随后,回头看了眼夙凤。
“你是不是病还没好?”关切的问了一声。
夙凤捂脸,“好了。”
容霖又准备下的时候,又听见夙凤咳嗽了一声,这下,连容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他是在和你说,这里不能下。”容玉直接道了出来,看了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夙凤,移开了眼睛,“知道什么叫做观棋不语真君子么?”
“那五殿下知道什么叫做不趁人之危也是君子么?你是么?”夙凤看了眼容玉。
这八杆子都打不着得话,容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听懂了,觉得夙凤肯定是在说那次上药的事。
闻着这火药味,容霖重新找了个地方落子,然后赶紧推了一下容玉,“五哥,到你了。”
“等会,这里不可以下,殿下,你怎么这么笨啊?没看见那老狐狸下了这么多圈套在等着你么,下这里。”夙凤将容霖落下去的子又拿了上来,充分的贯彻了他不仅不是君子,他还是个小人的事实。
容玉:“.......”
容霖这才反应过来,给夙凤鼓了好一会掌,“五哥,到你了。”
“你们两个人,到底谁下?”
“那就阿凤来,我正好出去解解急。”容霖站了起来,将夙凤按在了椅子上,然后自己出去关上了门。
“顾樾,看一下。”待容霖走了之后,夙凤低低得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过来。
顾樾是求之不得,夙凤是块狗皮膏药,只要他想哄他家殿下,他俩就闹不了。
“前两天,得罪了五殿下,不知道五殿下能否给个解释的机会?”夙凤边说边下棋。
容玉,“不能。”
“算了,不下了,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让让我。”夙凤看着救不了的棋盘,将手上得棋子一扔。
容玉这准备给夙凤压死的子,转了一下,落到了别处。
夙凤嘴角轻扬,又开始拿了一个子,开始下了起来,“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要是再墨迹,咱们就没有时间做别的了。”
“怎么?怕你主子回来看见了误会么?”
“不是,当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做这些,太下流了。”夙凤抓住容玉的手,轻轻的咬住了容玉的指尖,不轻不重的力道,在加上指尖上像羽毛一样得舌头在搜刮着,容玉顿时痒到心里去了。
夙凤扫了那一盘棋,凑了过去,“是我不好,我真的,只是想帮帮你,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帮,又不好问你,所以才会自己去查的。”
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容玉撇开脑袋,那紧紧抓着的扇子能够代表他现在有多么心神不宁。
“容玉~”夙凤笑着戳了一下容玉的脸,随后,凑了上去,轻轻的,示好的,在容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就是夙小侯爷下不赢耍赖得方法么?”
“没有,夙小侯爷认输!随便五殿下怎么罚,行不行?”夙凤轻轻的哄着,容玉真的特别容易哄,以前就这样,现在即使变了这么多,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你想被我怎么罚?”容玉拿着一个棋子放在手心,看了眼夙凤。
“随便,最好是能辛苦我一点的。”夙凤笑。
“......”容玉捏着夙凤的下巴,叹了口气,正准备亲上去的时候,就听见了顾樾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七殿下!”顾樾生怕里面的两个人听不见,喊得特别大声。
把不明所以得容霖吓了一跳。
“顾...顾侍卫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容霖悻悻的看着顾樾。
顾樾一摸后脑勺,嘿嘿一笑,“没...没有。”
容霖进去的时候,看着容玉和夙凤两个人在摆棋盘。
容玉:“这个是我的子,你放错了。”
夙凤耍赖脸都不红一下,“不是你的,是我的,没有放错。”
容玉:“......你自己看看这盘棋被你摆成什么样了,说好的愿赌服输的呢?”
夙凤抬头看了眼容玉,嘴角一片笑意,“这想愿赌服输受惩罚也没什么机会啊,算了,还是先赢了再说。”
夙凤将棋盘的局势靠着耍赖瞬间扭了过来,容玉瞪了眼夙凤,两个人又开始下。
“不行,你不能下这里,你下这里我就输了。”
容霖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为什么……阿凤的棋艺变成了这样?他的棋还是他教的呢,现在显而易见得圈套阿凤都能闯进去,还耍赖不让五哥吃他的子……
“阿凤!你是个君子!”容霖小声的提醒。
“我是男子,不是君子。”夙凤答得自然。
最后,一盘棋下了很久都没下完,容霖把陪容玉得任务交给了夙凤之后,去床上睡觉去了,正好睡一觉起来就能吃饭。
“下完去我房间?”
“不去,我回去了。”容玉一子落下,结束了这盘早该结束三百年的棋盘。
“刚刚不是都哄好了么?”夙凤嘟囔了一句。
“没有,你看错了。”
“......”夙凤看了眼容玉,“不就是耍一下赖么,这你都要耍回来,你还是不是君子了?”
“不是,我是男子。”容玉起身出了大厅,夙凤一直跟在后面,拽着容玉的衣服袖子。
“玉儿,多日不见,甚是思念,可否到为夫房中一聚?”
“不行。”
眼看着容玉要走出府了,夙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将容玉打横抱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真的弱的像只鸡……
既然抱不了,那就……
夙凤一蹬腿,跳到了容玉得身上。
“喂!快点抱住我,等下摔了!”
容玉伸手拖住夙凤得腿,嘴角微微一扬,将人给弄上了马车,“顾樾,回府。”
夙凤坐在马车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后瞪着容玉,“不要脸。”
“你自己贴上来的,怪我?”容玉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手突然就被抓住了,微微睁开眼睛。
“容玉,我真的没有骗你!不是为了任何人。”
“......”容玉不理会他,却将那只抓着他的手,抓在了手心。
这个傲娇!
夙凤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轻咳了两声,容玉听着蹙起了眉头。
“病了还没好谁让你出来的?”
“好了,还有点咳嗽。”夙凤靠在了容玉身上,在他脖子上,小小的嘬了一口。
“别,我还病着,别亲!”夙凤刚亲完,就被容玉给按在了马车上,顾樾在前面坐着,马车晃了两下,看了眼被车帘拦住的里面,然后将马车上面那个玉字灯笼给取了下来。
这样,多少能给他殿下留一点颜面,这大街上的,要是浪荡的夙小侯爷发出点什么声音,那可真是要了老命。
容玉来势凶猛,将夙凤按在了马车上,手放在夙凤的脖子上,让夙凤有种这位爷亲爽了就要掐死他的感觉,竟然……还觉得有些刺激。
“以后,想问什么直接来问我,别人查到的,几分真几分假你都分不清楚。”
夙凤点了点头,眸子一片水雾氤氲,“你先下去,让我缓缓。”夙凤坐了起来,将头发给理好,闭着眼睛,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容玉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等了好一会之后,才跟着夙凤一起下了马车,进了书房,“顾樾,看着外面。”
临关门的时候,嘱咐了一句顾樾。
夙凤再看了眼紧闭着的门,突然有些尴尬的坐在容玉的对面,痴痴的看着他。
容玉:“你想的不错,我就是前太子容昀的亲儿子,你怎么看来的?”
夙凤自己调查出来的一个样,容玉说出来的一个样,这些带给他的感情冲击是不一样的,听着容玉这么心平气和的说了出来,夙凤觉得特别心疼他。
“那天我在朝堂之上看到了那幅画像,跟你很像,我当时就在想了,后来,等查清楚之后,病了的那几天,被影月关在房中,静静地又想了很多。”夙凤将椅子搬到了容玉的身边坐下,继续道,“这容上什么样,你我都清楚,懦弱又无能,让他去做这件事,是铁定没这个胆子的,除非,后面有人撺掇着。”
“以前,你刚回来的那个时候,我的人在容戚府上探到了一些消息,等我去见他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我怀疑,这后面有人,而且,是我们熟悉的人。”
容玉一怔,显然没想到夙小侯爷会在这个时候翻旧账,“那个人……我让顾樾处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夙凤:谁他娘的在遭雷劈?
你啊!兄弟!是你啊!你个没良心的!你老攻这边才刚给你祈愿,你就在后面调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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