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周清禀告说道,洞中都篝火才熄,而且洞中不止一堆,有人为铺成的草堆,还有一张破旧的软毯,他进去时,毯上还滞留温度和淡淡体香。
月色破窗入户,萧弋舟侧过头盯了嬴妲一眼,越想越懊火。
她和夜琅围着篝火待了一晚,这一晚说了什么?她吃里扒外,又善使些聪明伎俩,对他瞒天过海,护着那人……
胸口忽然一阵鼓噪,气闷不已!
躺在同一床被褥下,嬴妲对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也有察觉,知道他正气着,却意外地没对自己动手动脚地惩罚。
如此气……会气坏?
想想最有效的给他消气的法子,便是将表兄的行藏供出来,可是别说她不会出卖至亲,何况她也根本不知道表兄他们如今在做些什么,拉拢了什么外援,眼下栖身何地。
黑夜里,男人的呼吸声渐渐粗重,嬴妲还没等到他平息怒火,忍不住咬了咬唇肉,她侧过身,将亵衣的扣子解开了,胸脯朝他肌肉暗贲的手臂靠过去,紧紧贴上。
萧弋舟的胳膊忽然一僵,跟着身体都僵住。
她软软地靠着他:“公子,揉揉好不好?”
萧弋舟的目光充满困惑,他猛冷着脸扭过头,窗外明月升起,幽微的影子轮廓被勾勒出来,少女姣好的身形,如一弯流水,柔软明皙。
他皱着眉头将手覆了上去,五指往下一扣,用力抓握,开始了漫长的对嬴妲的甜蜜折磨。
确实,这样很能下火。
他把火气全发泄在这事上,嬴妲婉转应承,不敢哭出声,但其实真的痛,也只好忍着。
这一次的体验意外地舒坦,没有女人虚伪的奉承和谄媚,她主动送上来的,比被他强迫而半推半、曲意逢迎令人快活得多。
萧弋舟将她身体一搂,紧紧压入怀中,“我原谅你一次背叛,之后,我会要了你。老实些。”
他这还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说这话,那么一切差不多便是要落定了。
臂弯里的女人久久没有声息,萧弋舟以为她闷坏了,或是不愿意,蹙眉松开手臂,嬴妲软软地抬起头,将脸颊贴到他胸口,“嗯。”
鼻尖里飘出来的声音,带着某种震动,震得男人皮肤微麻。
他颇为恼火地想着,一次又一次,他节节败退,让这女人占上风了,何年何月,才能一雪前耻,从她身上尽数讨回来!
萧弋舟常年在武场、战场磋磨,一身肌肉穿上衣裳时不显山露水,但手摸上去却是真厚实坚硬,如刀戟都戳不破的铜墙铁壁,抱着咯手,贴着也难受,嬴妲只好找了一个不那么舒适的位置,到了极困倦的时候,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萧弋舟两天一夜不曾合眼,酒意蒸腾起来,也有了睡意。
这一夜两人分外契合地做了同样一个梦。
三年前萧弋舟随父入平昌,为昏君贺寿之际,皇长子将家里年幼的才及笄的幺妹拉出来与他引荐。那个公主笨拙地伪装成男子,学男人戴扳指,扣折扇,撞见鸟笼上去逗逗鸟,摆出阔步,其实一举一动都透着股闺秀的脂粉气,还拙劣地在他面前,自称姓吕名旦。
皇长子又岂是谁都能引荐的?那时西绥世子萧泊与皇长子赢颉一个在北,一个在南,都是世人口耳相传的少年英雄,惺惺相惜,又互相不服,他带来的那个姑娘,除了沅陵公主,还能是谁。吕旦,亏她能想。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说,他叫水白。
那姑娘从来不惮用一种最为仰慕的目光看她,就如同这世上千百个姑娘一样。他信了,以为她对他有心的……
第一回动心,在她跟前撞得头破血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三年五载过去,从无一时忘怀。
最偏激狭隘之时,他想过,是否当年赢颉不服,有意羞辱他,与妹妹配合着演了这么一出戏,教他在世人眼前难堪?
梦境冗长,室外已阳光大盛。
难得地一回,嬴妲从梦中醒来,萧弋舟还在沉睡,还没有走。
他睡觉的姿势,也充满了戒备,仿佛随时预备从梦中惊醒,披衣执剑出去与人搏杀。
两天没睡了,嬴妲心里柔软地想,她慢慢地爬起来,在他冒着淡淡青淡淡灰的胡茬的嘴边,轻盈地吻了一下。
萧弋舟纹丝不动。
该是困得厉害,嬴妲没推他,天色尚早,她又缩回了被褥里,闭目惴惴地睡着。
他果真是睡着的,一个时辰后,已经近晌午了才醒来,萧弋舟揉了揉胀痛的眉心,从床上坐起。
这一猛然坐起便扯得头皮一痛,他皱眉俯身,将头发抓起来。
原来昨夜里,这女人趁他睡着时,偷将他们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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