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沐浴的地方除了寝殿外还有个大浴堂,只是凌容与鲜少会过去那。
浴堂有小半个寝殿大,宽敞华丽,金漆彩画,除了更衣的地方外,还摆放了贵妃榻与桌几。
虽然凌容与是心血来潮突然抱着太子妃说要用浴堂,可周正却似早有准备般,白玉浴池很快就注满热水,轻纱布幔,雾气朦胧。
盛欢被抱进浴堂时不禁看着有些傻了。
这永安侯府虽然也奢华,可到底没有这种大浴堂。
凌容与将美人儿放到贵妃榻上,才将她从锦被中解救出来。
锦被下的小娇儿衣衫凌乱,衣襟半敝,月白色的肚兜鼓鼓涨涨。
纤柔浑.圆的细削香肩,肌肤如上好的无暇美玉,娇.嫩光滑,细腻白皙。
在一旁跃动的烛火映照下,更是晕上一层灿然莹光,更显晶莹剔透,宛若凝脂雪莲。
尤其是上头盛开的朵朵扶桑还未消退,殷红与雪肤交织一片,娇美玉颈如酥脂嫩玉,泛着一层淡淡的桃花色,透着说不出的娇.媚可人。
如此风情万种,清纯中却又带着无限妩.媚的绝色美人,似一朵娇艳欲滴的花,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想伸手采.撷。
爱慕她已久的凌容与自不例外。
凌容与慵懒抬眸,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漫不经心的摘下玉冠,长发倾.泻如墨,随意披撒于肩。
指尖搭上衣襟,臂膀薄薄一层的肌.肉比起之前已结.实不少。
姿貌过人的少年郎,乌羽般的睫毛半落,墨眸中流转着毫不掩饰的浓烈缱绻与柔情,却也暗藏着贪婪与晦涩。
大限就剩一年,凌容与越发不敢想象将来。
前世取心头血时他不曾怕过,可今生却随着时光倒数,日日怯懦起来。
心里的妒火更是时时刻刻,猛烈的焚烧着他的心。
随着精白宽袖锦袍被随意扔到一旁,盛欢呼吸微微一窒,红.晕立刻从脸庞一路蔓延到颈肩。
少年身姿依旧流畅漂亮,却比之前精实不少,已渐有前世健.硕之态。
盛欢皙白的长腿微拢,美目含娇带俏的睨了凌容与一眼,红艳欲滴的美唇刚噘起要说些什么,俊美的少年郎已俯首而下,将小嘴一把堵上。
美目羞涩,媚眼如丝,随着吻落了下来,长睫飞快扑闪,一如往常地紧紧闭上。
吻毫无克制,热烈而深情缠.绵,温热与之翩然起舞,似要将她所有的呼吸与一切全都夺走一般,彼此的气息与墨发交织一片。
臂弯之中的美人儿,迷迷糊糊的伸出白皙玉臂,揽住少年脖颈。
两心相悦的吻,酣醉而甜蜜,美人儿晕乎之际,浑然不觉自己已被抱起,径直朝浴池走去。
盛欢双颊漫着红云,娇甜细软的哼唧了一声:“……不要乱动。”
她不喜欢换来换去。
池水暖热,温度适中,不稍片刻,两人身影已潜到池中,徜徉于池水之中。
美人儿不盈一握的精致玉足,却似是被池水烫着一般,蓦地绻缩起来,水面上的花瓣随着少年的走动飘荡不停,泛起阵阵涟.漪。
盛欢背脊紧靠池畔,紧紧抿着嘴唇,双眸迷蒙泛着水雾,眼尾染着少年百看不腻的桃花意。
他墨眸猩红,薄唇轻轻碰了碰小娇儿的眼尾。
指尖追逐。
耳边情话绵绵。
似疼惜,似摩挲,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半眯的桃花眼。
那只素来只在寝殿的小奶猫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懒懒地伏.在池畔旁,细软的嗓音,甜腻中带着软.糯,哼的呜呜咽咽,断断续续。
遇上难以招架的骤雨狂风时,还会气呼呼的伸出小爪子,狠狠地挠上一爪,留下刺目惊心爪痕。
不止爪子会挠人,还会发狠咬人。
候在浴堂外的如意这次学聪明了,没再站在大门旁。
可她虽离浴堂大门离得远远的,却依旧听见了那只小奶猫的哼唧声。
小奶猫的嗓音实在太羞人,可怜的如意,一张脸小再次听得烧红起来。
待太子抱着衣着整齐的太子妃出来时,如意一点儿也不敢抬头乱看。
她家小姐生得太美,就算刚承宠完,闭着眼懒懒的窝在太子怀中的模样,亦让她看得羞涩不已。
……
接连两日的亲昵实在过于疲累,待盛欢回到寝殿软榻上时,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散了,不止连手指都不想抬,就连撩起眼皮她都觉得懒。
晚膳早就备好,可太子妃这般模样,显然是不可能到膳厅用膳。
凌容与让人将膳食端进寝殿,他亲自将人抱在怀中,一口一口的喂着。
盛欢却连咽菜都觉得懒。
还觉得费力。
她只想睡觉,还想叫凌容与今晚就回去偏殿自己睡。
凌容与喂没几口,就听见怀中的美人儿娇声娇气的哼哼唧唧:“不想吃饭,喝汤就好。”
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娇儿,既无奈又宠溺地笑起来,只好让如意将手里的碗取走。
“换太子妃亲手熬的当归山药香菇鸡汤。”
“那汤是要给殿下喝的,我不喝。”
“……”
凌容与无奈失笑:“换盛另一道汤来,太子妃亲手熬的那道,孤待会儿就喝。”
盛欢懒懒的挨在他怀中,闭眼道:“要喝光,一滴都不能剩。”
“……好。”
一旁如意听见盛欢的话与太子的妥协,忍不住偷偷掩嘴低笑。
她家小姐以前在盛家,是被所有人捧在手中,肆无忌惮娇宠养大的,其实娇气的很。
只是盛欢从小没了娘,所以固然娇气却也体贴懂事,鲜少无理取闹。
如意知道,小姐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比一般人家爹娘俱在的姑娘还要懂事罢了。
如今在太子面前,她家小姐却一点一滴将自己小心翼翼收敛起来的娇气与任性,慢慢地显露出来。
如意笑眼弯弯的将汤碗盛上,低眉顺眼的退到一旁。
凌容与垂眸,轻声细语的哄着怀中美人,一勺一勺的喂着她,见她喝下半碗汤就不愿再喝,也不逼她。
让如意唤人进来,将东西都撤下后,想哄人入睡,却又听见怀中的小娇儿哼哼道:“殿下还没用晚膳,也还没喝药。”
“不喝药,殿下就去睡偏殿。”
一旁正低头收拾着膳食们的宫人,纷纷一顿,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继续收拾膳食。
周正已经在一旁摇头叹气,摆手道:“都退下,不用收了。”
太子妃一开口,太子哪还会拒绝,周正用膝盖想都知道太子的答案为何。
太子极其疼爱太子妃,惧内素来惧得如此泰然自若,毫不介怀。
果不其然,凌容与又应了一声好之后,人就下榻,慢步来到桌前用起晚膳。
宫人们退出寝殿后,面面相觑。
已沉沉跌入睡梦中的盛欢并不知道,不过短短一日,皇城之外已经天翻地覆。
这牧婉清与永安侯和离的消息,其实早在她搬离永安侯府不久,就在京城中炸开来。
百姓纷纷臆测为何感情极佳的永安侯夫妇会突然和离,且这和离还是景成帝亲下的圣旨,永安侯不想离也得离。
大部份的人,包括京城权贵与永安侯交好的几户人家,都猜不到其中缘由为何。
可这宁二夫人却是心知肚明。
那日牧婉清将宁二夫人叫到永安侯府,说赵舒窈怀了她儿子的骨肉,宁二夫人当场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恰好听见了永安侯夫妻正在争执。
她不止听见了争执,还听见了永安侯费尽苦心,隐瞒了近二十年的秘密。
有着‘痴情郎君’美名的永安侯,其实是个衣冠禽兽!
他不止偷养外室,戴着面具在世人面前扮演深情夫君,骗了众人十多年,他还丧心病狂将亲女儿给抱出府,将她与外室所生的女儿调包。
真千金流落在外十多年,假千金却在永安侯府被人千娇百宠的养大。
宁二夫人虽然在听完这件惊天大秘密之后,就又立刻昏了过去,可她再醒来时却还是记得的。
她一回宁府,就立刻将这件事告诉她儿子。
这宁二公子因为赵舒窈一蹶不振,本就心中有怨,如今听见这个秘密,又此会罢休干休。
宁二因此以这个秘密要挟永安侯,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永安侯虽然手段狠厉,却也小心翼翼十多年,从未留下任何把柄给旁人,却在认回盛欢不久后,接二连三的行差踏错。
先是赵舒窈欲要除掉盛欢反自尝苦果,又在盛欢回门时激怒牧婉清,让牧婉清忍无可忍与她撕破脸面。
后是盛翊臻沉不住气派人找他,永安侯可说被自己护了一辈子,最疼爱的两个女人与女儿给害得苦不堪言。
永安和夫妻和离消息传出不久,就又有谣言传出,说赵舒窈非牧婉清的亲生女儿,而是永安侯与外室所生的女儿。
一开始这话没人相信,直到与牧婉清交好的官夫人上门询问,牧婉清亲口承认,这个原被京城百姓所不耻的真假千金谣言,才如火如荼散布开来,传遍大街小巷。
京城很快就无人不晓,永安侯以假换真,丧尽天良,才会气得牧相一状告上御前,为其妹求来一纸和离圣旨。
甚至就连赵杰都不耻亲爹作为,主动舍弃世子身份,太子妃得知自己真正身世,更是难过得不愿再认他为父。
永安侯不止没了妻,还没了一双儿女。
他不再是皇室宗亲,相府也不再是他的亲家,他甚至因为手下贪污而触怒景成帝而被暂时停职,早就盯着他的对头与言官,再次为此事狠狠地盯上他。
这段时间内,他就算被停职,也依旧日日被叫到金銮殿前接受言官弹劾与承受帝王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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