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妇人,还是少了些狠辣和冷硬。
太后叹了口气:“罢了,是哀家想多了。”
她松口了。
李令姝看了一眼赫连荣臻,就看他正看着自己,冲自己眨眨眼,刚浮起的心又落回腹中。
太后服软,是对着安亲王,可赫连荣臻却一直一言不发。
等到太后说了这句,赫连荣臻突然笑笑:“太后娘娘想多没想多,朕是不知的,只为防万一,还是不能永留祸患。”
赫连荣臻朗声道:“动手。”
霎时间,听音阁外传来一片肃杀声,少顷片刻,浓重的血腥味飘散近来,熏的人头晕眼花。
有那胆子小一些的朝臣早就坐不住,瘫软在椅子上,脸色刷白。
赫连荣臻听到外面的动静,那些哀嚎声不绝于耳,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太后的脸色,一瞬间难看至极。
“皇儿,你到底长大了。”
赫连荣臻彬彬有礼:“多亏母后教导得好,儿子不负母后所望。”
不过片刻功夫,外面就渐渐安静下来。
赫连荣臻道:“今日宴会的菜都凉了,想来各位爱卿也没什么心情再用,不如就散了。”
他说着,似乎就要离席,一边还对楚逢年道:“楚逢年,好好伺候母后,不能叫人欺辱母后。”
这么一番做派,似乎已经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就在这时,安亲王的声音再度响起。
“陛下,臣还有一言。”安亲王甩开安亲王妃的手,缓缓起身。
赫连荣臻似乎有些诧异,看了过去:“王叔有何要讲?今日事多,不如改日再叙?”
安王堂堂立在殿中,身姿挺拔,面容冷峻,通身都是久居上位者的威仪和气派。
他在前朝虽不是说一不二,独断专行,却还是有些固执强势的,大凡他已决定好的政事,几乎不容人置疑。外人几乎都以为安亲王是个贤王,好说话得很,只有近臣知道,他若是冷了脸,许多事都无法转圜。
刚看皇帝陛下平平淡淡就解决了太后的“谋逆”,朝臣们略松了口气,转眼却看到安亲王来了这么一出。
众人的心顿时又踢回嗓子眼。
有那迟钝不开窍的,现在才发现,今日的重头戏就不在太后身上。
安亲王站在堂下,虽不如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高,可气势却一点都不输给他。
“陛下,太后娘娘怎么也是抚养您长大的养母,便是今日行为不妥,您也不好如此轻慢,”安亲王道,“您此番举动,是想直接送太后进慎刑司?”
刚赫连荣臻虽没说怎么处理太后,可言语之间已经有这意思。
若是换了旁的谋逆人,直接拖下去发刑部大牢,一月定罪直接问斩,让太后进慎刑司已经是赫连荣臻宽厚,不忍养母在大牢受罪。
赫连荣臻险些被他拖时间的这个借口气笑,他挑眉问:“那依王叔所见,母后……太后娘i娘此番大逆不道,应当如何处理才是?”
太后的脸色,越发沉下来。
若安亲王真关心她,又怎么会此时拿她说事?待进了慎刑司,他在外面规劝宗亲,好歹能保住她的命。
现在这般,安亲王可见是不想让她活了。
思及此,太后突然心如死灰。
二十年了,二十年过去,当年的山盟海誓早就化作烟尘,转眼便消失在时间的尘埃里。
他一字一句,太后至今都还记得。
而他,却是全都忘了干净。
大多数时候,男人就是比女人狠心。
太后惨淡一笑,突然看到了他身后的安亲王妃。
她们相互看不顺眼许多年,如今到现在,未曾想两个都是可怜人罢了。
原来她还不是最惨的那一个,这么多年,安亲王妃竟是毫不知情,也不知是福是祸。
安亲王根本就没看太后,他目光灼灼,只正视天颜。
“陛下,太后娘娘今日不过行差踏错,念在太后在圣慈太后薨逝之后一直对陛下关照有加,陛下不如便让太后娘娘圈禁皇觉寺,终生不得出。”
他在这时候特地提圣慈太后,这是嫌太后死得不够快?
赫连荣臻挑眉:“王叔所言,倒是甚为有理,只不过此事均可稍后再议,王叔非要现在提,怕不是在等什么?”
安亲王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少顷片刻,他露出一个舒心的笑:“陛下聪慧,臣所等的人,这不就来了?”
赫连荣臻却冷笑道:“哦?王叔早就有所安排?”
“陛下英明神武,”安庆王顿了顿,慢条斯里说,“王叔自然要早作打算。”
赫连荣臻淡淡道:“打算什么?”
安庆王面容疏朗,很是有些大功告成的意气风发。
“打算什么,陛下且自己瞧。”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当中battle,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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