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乾元宫异常热闹。
赫连荣臻虽不想见这些莫名奇妙的妃子,可人家过来侍疾,他也不能全部拒之门外,若是闹起来,前朝是相当不好看的。
他便是再不耐烦,再不待见这些人,也不能不给朝廷重臣面子。
于是,赫连荣臻很果决:“请娘娘们去听涛阁略坐,奉上些时令的瓜果,好叫她们有点事情做。”
换句话说,别没事显得老来朕这闹事,老老实实在宫里最好。
楚逢年觉得现在的皇帝陛下比以前要通透许多,处事也更圆滑,听了这个吩咐,好悬没笑出声。
“是,臣明白。”
他低头吩咐方圆几句,让他去迎几位娘娘进宫,然后便对高欢说几句,让他往康亲王府送信。
赫连荣臻这边好不容易按摩完,浑身舒服许多,趁着宫人都退下,他便躺在那思考前朝的事。现在朝中大部分的老臣还是固执守旧,欺负他年轻懵懂,依旧维持着先帝在时的那一套,但凡有人想要变革,都被视为眼中钉,直接就被打压下去。
赫连荣臻头脑很清楚,便是他提出新政,前朝也不会有多少朝臣支持,若他一意孤行推行下去,最后也会不了了之,成了史书上的笑话。
但他却不能这么下去。
他很庆幸自己还年轻,他有无限的未来,他完全不用急于一时,可以徐徐而图之。
赫连荣臻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如今不过是天启四年,上一次开恩科还是他十四岁的时候,那会儿他即便日常上朝,也在朝堂上没说过几句话。
选出来的那一批进士虽是他的门生,实际并非他所用。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培养自己的人。
赫连荣臻长舒口气,今年的这一场恩科,他一定要主持开启。
就在赫连荣臻沉思时,楚逢年神色略有些怪异地进了寝殿,在御榻前停下:“陛下……”
赫连荣臻抬头看他。
楚逢年道:“陛下,皇后娘娘也来看望您了。”
赫连荣臻:“……”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竟然有些慌乱,下意识坐起身来,失声问:“你说谁?”
楚逢年就看他突然能自己坐卧,也很是吃惊,忙上前扶住他。
“啊,回禀陛下,兴许是得知其他几位娘娘都过来看望陛下,所以皇后娘娘也匆匆赶来,这会儿正在门口的荣华亭里候见。”
赫连荣臻刚才也是一股气顶着,才能自己坐回来,这会儿回过神,顿时觉得有些丢人。
他轻咳一声:“皇后娘娘过来看望朕,还不快请进?”
楚逢年努力忍着没笑,忙吩咐高欢出去迎皇后,自己则陪在赫连荣臻身边,很自觉地给他重新梳头。
赫连荣臻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问:“朕这样,还行?”
明明刚才才见过,这会儿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本来就大病刚愈满脸倦容,再加上行走不便浑身无力,便是个男人,赫连荣臻也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容仪。
这边准备差不多,李令姝也被请进乾元宫。
跟以前来的时候感觉不一样,这一次李令姝再踏入乾元宫,觉得这里面里里外外都是鲜活气。
虽还是有些药味,却并不浓,那种略有些熟悉的龙涎香蔓延在大殿中,压住了药味的苦涩。
往常暗淡无光的多宝阁、盆栽、芭蕉叶,甚至就连半开着的雕花隔窗,都透着一层秀美的柔纱。
怎么说呢,李令姝只觉得乾元宫重新活过来。
这一点真的很有意思,原来宫殿的主人好不好,在不在,都是不一样的。
李令姝被高欢引着,依旧寻老路往寝殿里走。
走到一半,她略有些疑惑地问:“之前本宫听闻几位妹妹都过来看望陛下,怎么听着寝殿里这么安静?”
高欢就笑道:“娘娘有所不知,陛下……陛下没见几位娘娘,直接请了她们去听涛阁吃茶,这会儿也就娘娘来,陛下才请了寝殿里见。”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暧昧呢。
李令姝只觉得脸上有些热,她也不知道自己热个什么劲儿,只说:“陛下就是体贴。”
高欢性子活泼,也会说话,闻言便道:“陛下自然只对娘娘您体贴。”
李令姝:“……”
还挺厉害的,说得本宫哑口无言。
这么说了两句话,一行人就进了寝殿里。
现如今寝殿四周的窗户全部大开,宫灯灼灼,整个寝殿里明媚敞亮,让人的心情一下子便开阔起来。
赫连荣臻靠坐在床边,头上只戴了一把碧玉簪,面色苍白却英俊,特别像电视里的病弱书生,有一种异样的美。
李令姝只觉得脸更红了。
果然颜值即正义。
长的好看的人,就是可以有恃无恐。
李令姝行至床边,刚要行礼,就听赫连荣臻道:“免礼,赐座。”
“谢陛下。”李令姝就乖巧坐下。
然后,就进入了漫长的沉默。
赫连荣臻出神看着勾着帐幔的玲珑钩,而李令姝也仿佛突然对宫灯感兴趣,似乎在研究宫灯柱子上的花纹。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其实是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李令姝特地过来乾元宫,是因为妃子们都来了,她不过来不合适,会让人说闲话。但来了,她又跟陛下完全不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赫连荣臻就更急了。
他觉得自己刚才去南华殿还能叨叨半天,结果李令姝过来看他,他怎么又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朕怎么这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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