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姝原本还以为这三个是要联合起来糊弄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想要在惠嫔身上做手脚?这个结果令她很费解,她其实都不知道这些人在斗什么。
皇帝好好活着还好说,争些宠爱位份,若真笼络好皇帝,说不得还有改天换命的机会,宫斗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但李令姝万万没想到,就光她们这几个宫妃,就已经可以斗得风生水起了。
她总觉得这些人是因为太闲了,不斗难受。
不过,这些也不关她的事,她只要不招惹她们,应当就能平平安安活下去。
李令姝心里如此想,便就被贤妃请着在主位上坐下,立即就有个宫人立了木架过来,让小腮红能稳稳当当挂在她身后。
贤妃同端嫔对视一眼,贤妃便笑道:“娘娘的这只玄凤真好看,咱们的都比不上呢。”
说着话,她们三人的神鸟也都被请上来,一个个都在笼子里站着,瞧着都很淡定。
李令姝回头看了一眼小腮红,见他昂首挺胸站在那,明明是身量最小的一只,却偏偏站出山大王的气势,别提多神气了。
“瞧瞧你们的神鸟,都很漂亮,足见用心。”李令姝道。
贤妃跟端嫔立即就捧场地笑,惠嫔就孤零零坐在边上,黑着脸也不说话。
位置这么摆,确实很打她的脸。毕竟也是一宫主位,却偏偏在在场四人里位份最低,陛下身边并无侍寝宫女,因此宫中也无低位小主,王小怜就直接成了末位。
既然是末位,就要有末位的位置,四海升平阁这座位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既气着王小怜,又让她无话可说。
倒是十分恶毒。
李令姝淡淡瞧她一眼,决定充当一回脑子不清醒的和事佬:“惠嫔的绿映刚路上瞧见过,很是可爱,跟小腮红玩得也很好。”
小腮红:“……”
不,不好。
贤妃垂下眉眼,淡淡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开戏?”
李令姝低头吃了口茶:“如此甚好。”
这一出缠绵悱恻的折子戏,很快便唱了起来。
李令姝其实并不是很能听懂古代的戏曲,不过今日的流畅安排不长,不是全折戏,倒也还能忍受。
台上的戏唱起来,台下的鸟儿们也会忍不住哼唧两声。
鹦鹉学舌很厉害,它们算是最聪明的鸟类之一,说话能力和思维能力都是一流。
大戏刚开始一盏茶的工夫,李令姝左右的鸟都唱起歌来。
左边是贤妃的葵花鹦鹉,叫白凤,它的体量是最大的,头上的冠羽翘着漂亮的弧度,又高大又威风,整只鸟都很精神。
它唱歌的声音偏高昂,特别亢奋,瞧着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李令姝看了它一眼,贤妃就立即解释:“还请娘娘宽恕则个,臣妾的白凤就是这般性子,略有些吵闹。”
“无妨,还挺可爱的。”李令姝夸赞。
赫连荣臻听不下去了,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夸别的鸟了!
“啾啾啾!”赫连荣臻提醒她注意分寸,不要随便移情别恋。
刚才贤妃的葵花和端嫔的虎皮都跟着唱,只有它安安静静站在那,仿佛对戏台上的唱曲不感兴趣,贤妃还以为它不爱说话呢。
没成想,叫声等在这里。
贤妃看了看它,对李令姝笑道:“娘娘这只玄凤,真的好聪明。”
端嫔听到这话,冷笑一声。
“当然聪明,贤妃姐姐也不看是谁养的。”
她们刚才还姐妹俩似得排挤惠嫔,现在就又开始内杠,李令姝只觉得台下的戏比台上的还精彩,很是看不过来。
“神鸟之所以是神鸟,就因为它们天生聪慧,”李令姝和气道,“本宫看着,妹妹们的鸟都很神气呢,一只比一只可爱。”
赫连荣臻瞪了她一眼,这次倒是闭嘴了。
场面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端嫔也会奉承:“娘娘说得是,臣妾也总觉得神鸟能听懂人言,平日里最喜同它说话聊天,倒也算是解闷。”
她那只葵花只比小腮红略大一些,看上去健康又精神,睁着那双黑漆漆的小豆眼,以顺不顺盯着台上的旦角看。
李令姝道:“确实可爱,就跟它能听懂一样。”
赫连荣臻低头喝了口水,心里却说:这三只都是傻子,什么都听不懂。
之前在司羽监的时候,大灰就跟她说过,公里头只有太后那只葵花开了灵智,能跟它交流,其他的小神鸟都还年轻,什么都不懂。
赫连荣臻也能听懂,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只鸟,若他真的是小腮红,现在肯定也是傻了唧的,在那咿呀乱唱。
这么一想,赫连荣臻竟然还觉得很骄傲。
他真是一只毫不做作的清新脱俗的走地鸡。
然而还没高兴多一会儿,赫连荣臻就赶紧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醒醒啊,朕是皇帝,是个活生生的人,什么走地鸡啊,呸呸呸!
李令姝自然不知道小腮红都在那胡思乱象什么,她用了一小杯茶,佯装特别感兴趣地,在那听起戏来。
端嫔和贤妃也都闭上嘴,不再相互指桑骂槐,倒是让阁中和谐许多。
今日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戏,大概是演一对男女因家中媒妁之言成为未婚夫妻,两个人从小相识,日久生情,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成亲之前,女方家突然落魄,从富甲一方的大宅门变成了破落户,男方家自然就不肯承认这门亲事。
无论男方怎么争取,最后都抵抗不过家中,被迫娶了另外一位富家小姐。
婚后自然是不甚和谐的,男方相思成疾,以致重病在床,还是这位新进门的少夫人知书达理,知道这一典故之后,便恳请公婆让女方入门,一平妻之礼待之。
最后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男主跟两个妻子和和美美,成了人人称颂的佳偶奇缘。
李令姝:“……”
这是什么狗屎的剧情?
她心里吐槽,却发现边上的三个宫妃,甚至后面此后的宫女们都听得如痴如醉,看样子对这出折子戏特别喜爱。
李令姝:……行,古人真的不一样。
她慢条斯理吃了一块杏仁酥,心里想,可能对于古时对女人来说,妻子没有被休妻归家,前未婚妻也能入门成为平妻,就真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看了一会儿这出戏,李令姝感触还挺深。
她自然不会被古代的这些封建教条所洗脑,但也需要融入这个世界,换位思考,好让自己不会特立独行,遇到任何事由都能正确分析。
她这边正认真听着戏,四海升平阁的宫人便端着茶点瓜果进来,准备伺候娘娘们歇息一会儿。
其中一个宫人来到李令姝身后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手上一抖,突然把手中的白瓷碟打翻,一瞬间就把那六块桂花糕抛在半空中。
李令姝本就没在认真听戏,耳朵也机敏,一见这场面,立即往边上闪了闪,这才没让那些细碎的糕点落满自身。
不过谁都没想到她身手这么敏捷,飞快起身躲过了大半糕点,因着动作幅度太大,还溅了不少在边上的贤妃身上。
这一下,场面就更难看了。就连台上的女伶都吓得立即噤声,纷纷跪了下来。
李令姝站在那,只让苏果和四喜给她擦拭身上甜腻腻的点心渣。
身后所有的宫人都跪了下来,那个犯事的小宫女也吓得立即就跪倒在地上,哭着说:“娘娘饶命。”
李令姝其实只是有些生气,她并不想让这犯了错的宫人如何,可如今宫里所有的宫妃都在这,又有这么多宫人看着,她便是想饶了她,宫规也不许。
因此李令姝就沉着脸,一句不言。
苏果紧张地擦拭着李令姝身上的残渣,不去理那小宫女,反而跟追进来跪在边上的管是姑姑道:“周姑姑,你们怎么当的差?”
周姑姑立即三个头磕下去:“娘娘息怒,都是臣没教好宫人,还请娘娘责罚。”
她求饶就比较有技巧了,只让主子们责罚,口齿干脆利落,绝不哭哭啼啼。
那小宫女吓得整个人瘫在地上,这会儿倒是学聪明,一声都不敢吭了。
然而李令姝就是不发话。
她沉着脸站在那,等苏果把她身上的渣子擦干净,这才慢条斯理开口:“周姑姑,办事太不仔细了。”
贤妃微微一愣,小心看了一眼端嫔,却见她垂着眼眸,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李令姝这一声,跟她平日里说话不太一样,多了几分庞然不易察觉得威仪,那些犹豫和平和全都消失不见,若是仔细听,能听出她声音里是带这些怒气的。
但这怒气却又很轻,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令人忍不住心里头打颤。
那周姑姑就更害怕了,她用余光祈求地看了一眼贤妃,跪在那根本不敢言语。
贤妃毕竟还年轻,没有怎么办过事,被这周姑姑一看,立即就出来打圆场。
“娘娘且喜怒,这小宫女年纪小不懂事,娘娘念在她年幼,拉出去打几板子就是了,”贤妃让自己的大宫女若兰把李令姝的椅子擦干净,“娘娘快些坐下,臣妾一定好好训斥她们。”
李令姝觉得她催自己坐下的语气特别急切,看她站在那不肯上前,心里就更是有些疑惑。
正因如此,李令姝便依旧站在那,面朝端嫔那个方向,看也不看贤妃。
贤妃也正急切地擦拭着自己身上的点心,脸色比李令姝还难看。
端嫔就站在边上,低着头,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而远离众人的惠嫔,这会儿还有些迷茫,她正要上前指挥几句,就感到身后的一阵冷风袭来。
她那只这几天都有些病恹恹的葵花鹦鹉,竟不知怎么从笼子里飞出来,带着一股凶狠的冷风,直奔李令姝而去。
场面一下子就更乱了。
李令姝背对着那边,只来得及听到惠嫔一声:“娘娘小心!”
尖锐的利爪直奔脖颈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大胆刁民,朕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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