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间,三夫人才通过一些消息觉出不对,问了三老爷几句。
三老爷便笼统地道:“凌家委实不成体统,居然找上门来算计岩陌、晚渔。那等人,他们自然不需手软。”
三夫人汗颜,“我一点儿都没察觉。”
三老爷对发妻的态度,早与儿子儿媳形成无言的默契:该帮衬的,不遗余力,有意无意间点拨、鼓励,但绝不给她压力。毕竟新官上任,她要是上火了,定会撂挑子不干,让儿媳妇当家,那样的话,晚渔会更忙,何苦来的。
因而,他笑道:“这种事牵连着别的事,不需要你察觉。”
三夫人又问起二老夫人和大夫人:“这样说来,是与凌家撇清关系了。”
三老爷嗯了一声,“凌家迟早要没落,二老夫人自然看得出。虽说罪不及出嫁女,但她们若是与娘家过从甚密,终归有害无益。”
三夫人思忖片刻,缓缓点头,“这样的话,我等会儿派人送些补品过去。”
三老爷颔首一笑。
上午,杜氏、冯宜家到秫香斋找晚渔说话,恰好君若也在。
君若正在看晚渔的小炕屏绣品。
妯娌两个也跟过去看。
冯宜家问道:“郡主不是前几日才开始学么?”
君若点头道:“就是说啊,几日的工夫罢了,就有模有样了。”
冯宜家看向傅晚渔,半真半假地道:“你这么聪明,让别人的日子怎么过?”
傅晚渔微笑道:“以前就听绣娘说过一些窍门,也会针线,学起来就快一些。”
杜氏则斜睇着晚渔,笑道:“我可是记得,有人说过自己不会做这些。”
指的是她们第一次生嫌隙的事。能拿出来开玩笑,便是真的放下了。傅晚渔笑出来,“那会儿不是正犯懒么?可不就睁着眼睛跟你扯谎。”
杜氏笑着轻推她一下,“你啊。”语气十分柔和。
傅晚渔就捏了捏她的手。
无病闷着头跑进来。它自然不会顾及杜氏、冯宜家僵滞的神色,径自到了晚渔身边,显得不大高兴地看着她。
这几天的上午,晚渔只要得空,就会陪它去小花园里玩儿,要么就是进宫,今日她忘了这个茬,它自然没好气。
傅晚渔想了想,猜出它又闹小脾气的缘故,笑着转身落座,等它跟过来,坐在自己跟前,拎了拎它的大耳朵。
无病站起身来,大爪子近乎小心翼翼地搭在座椅扶手上,对着她哼哼唧唧。
“下午再带你出去,好么?”傅晚渔手势温柔地安抚它。
不消片刻,小家伙就被哄得服服帖帖,转而乖乖地坐在她跟前。
妯娌两个看得啧啧称奇。
杜氏问道:“你不发话,它一定不会伤人,是?”没法子,她天生怕这种庞然大物,考虑的自然是安全第一。
“是啊。”傅晚渔笑盈盈地道,“特别乖。”
冯宜家通过刚才所见,已觉得无病憨态可掬,“我瞧着,像个小孩儿似的,刚刚是不是跟你闹脾气了?”
傅晚渔笑着嗯了一声。
冯宜家的眼神里没了戒备,只有笑意,携了杜氏落座,问起无病的习性、习惯。
君若前两日已经和无病混了个脸熟,心里喜欢得紧,这会儿也便坐下来,边喝茶边瞧着它。
一上午,便在四个女子的谈笑间过去。午间,晚渔留三个人在自己房里用饭,给了厨房一些银钱,加了几道菜、一壶酒。
三夫人听说了,高兴得很,也给她们加了两道菜。心里想着,过日子就该这样和和睦睦的。
下午,傅晚渔带着无病回了趟娘家。
给李氏、李夫人请安,叙谈一阵,转回外院见傅仲霖。
傅仲霖正站在大画案前作画,见晚渔进门,笑,“这几日不是忙得紧?怎么还有空回娘家?”
傅晚渔笑着走过去,“再怎么忙,心里也放不下病秧子哥哥。”
傅仲霖失笑,见无病到了自己跟前,忙放下笔,俯身揉着小家伙的大头,“小子,还记得我?”
无病欢实地摇着大尾巴。晚渔要它记得并亲近的人,它都会记得。
“带这小子去花园走走。”晚渔道,“惯得它找不着北了,每日都要和它玩儿一阵。”
“不惯着我们无病惯着谁?”傅仲霖一向清冷地眉眼间尽是柔和的笑意,“走着。”
信步走在花园,无病四处撒欢儿的时候,傅晚渔和哥哥细说了这几日的事。
傅仲霖目光沉郁,“且不论凌家以往多行不义,单说算计你和岩陌这一点,就该这么教训一下。”
傅晚渔莞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傅仲霖笑了,仍是那样,给人冰雪消融之感,悦目之至。他又问起君若的事:“寻亲的事,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傅晚渔笑道,“地方不大,好找。要是没有结果,就少不得让你出手了。”哥哥手里的精良人手,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能力不输暗卫。
傅仲霖颔首,说起傅驹的事:“贾氏打着威北候府的名义借了五千两的外债,这事儿,我得帮他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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