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国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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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睡起的她,面庞艳如芙蓉,披散着发,带着刚起床时的酡红,美得朦胧。

“王爷,您起得真早。”

男人的眼睛清冷冷地扫过来,转而别过去。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惑人,偏她半点无所知,无辜地看着他,他赶紧在心里念起佛经。

芳年见他别过脸,起身到屏风后面换衣。

待两人洗漱出去,露台处的桌子上已摆好斋饭。她知道,暗处肯定还有像玄青玄墨那样的隐卫。

夫妇二人将将用完斋,就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

“阿弥陀佛,元施主可起了。”

“大师进来,我们已起。”

慧法大师从容地走进来,见到芳年,并不惊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傅小施主别来无恙?”

“托大师的福,一切都好。”

“贫僧上次见着傅小施主,就觉得傅小施主与佛家颇有渊源。想不到能再次见到小施主,还是在元施主的住处。世间缘分,往往冥冥之中天注定。你们以佛结缘,定是前世修来的因果。”

芳年看了元翼一眼,她真不知道,自己与姓元的,是佛祖牵的红线。她瞧的明白,慧法大师是来寻自家王爷的。随便寻一个借口,对慧法大师行过佛礼,就避到内室。

元翼见她进去,起身出门,慧法大师紧随。两人停在竹林处,那里风势稍小,能暂时躲避。

天阴沉沉的,地上的冻土还硬着。日头不出来,阴寒之处的霜冻能经久不消。京外那些荒野处,结着许多简陋的窝棚和草屋,里面往往挤得严实。边缘之处,甚至还有许多人露宿在外,无地藏身。

寺外的流民越来越多,那些流民中有许多衣不蔽体。他们得了寺中的救济,虽饿不死,却不知如何捱过寒冬腊月的风雪。

他们倾全寺之力,能日日施粥已是捉襟见肘。若不是七王爷鼎力相助,光凭寺中的存粮,根本撑不到一个月。

“王爷,最近几日寺外的流民越来越多。依贫僧看,只怕是再过几日,连远郊的流民都会赶到这里,如何是好?”

京中无人施粥,仅孝善寺一家撑着,不堪重负。

“孝善寺在世家贵妇圈中颇有名望,若大师以积德行善的名号,鼓动那些人捐钱捐物,多少不论,一律写进功能薄中,做法九九八十一天烧给佛祖,想必会有不少人愿意为之。”

京中勋贵今年为何无人领头施粥,无非就是担心来年自顾不暇。像这种捐钱捐物的小善,还能博些美名,应是都愿意的。

“王爷好计策。”

“至于那些衣物,本王已命人悄悄备上,到时候再以众人功德的名头发放下去。”

“王爷大义,贫僧这就派人去京中各家化缘。”

慧法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要离开。

寒风中,元翼的脸像凝了一层霜,清寒一片。他一身的墨衣,身后是青绿的竹林。青竹顶梢被风吹得乱舞,而他却屹立如松,稳如磐石。

“大师,留步,本王还有一事相问。”

“元施主有事尽管问,贫僧知无不言。”

“大师在寺中多年,可曾与韩家人打过交道?”

慧法大师讶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韩家人。韩家在京中算不上什么大户,早些年还有些名气,近些年大不如前。加上南北韩家并不齐心,旁人颇多诟病。

“韩家在前朝时是大族,声望并不十分显赫。后来其中一位庶子冒头,分府另立,风头超过所有的嫡系。渐渐向他靠拢的族人越来越多,导致韩氏分家,分为南韩北韩。南韩嫡支,多年前已逐渐衰落。北韩在前朝末年最为鼎盛,随着那位庶出老太爷离世,风光不再。贫僧曾与那位老太爷有过数面之缘,那位施主精于世故,善窥人心。对于位高者,言语间颇多阿谀奉承之词。”

“那大师可曾听说过,北朝的那位庶子是怎么冒的头,是走的哪位贵人的路子?”

“贫僧那时年少,又自小长在寺中,倒没听说他攀附上什么贵人。但他那样的人,左右逢源,必是处处讨好。凡居高位者,皆爱听信侫言,他能冒头,并不奇怪。而且他与宫中往来采卖的太监们混得极熟,得了不少方便。”

“太监?”

元翼皱眉,前朝末年宫内宦官当道,被国师灭了国其实也不冤。他垂眸静立,把唐昀和慧法大师的话融在一起,反复揣摩着。

慧远大师亦不再问,神色淡然地扬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半晌,元翼的眉头慢慢松开,心里豁然开朗。只觉得从前的重重迷雾,都被他一一拔开,答案呼之欲出。

“大师,可还记得前朝有位木公公?据野史记载,这位木公公手眼通天,前朝三代帝王都是十倚重他。”至于他为何说野史,那是因为,前朝被国师覆灭,连正史都被烧得精光。

“木公公?”慧法大师收好拂尘,下意识地念着这个名字,他怎么可能不记得?木公公在宫里只手遮天,父皇为保祖宗基业,下死诏命对方殉葬。

只是没想到,父皇殚精竭虑,费尽心力,最后他们金氏江山还是被夺走,子孙被屠得干干净净。自己要不是一出生就被悄悄送出宫,只怕早已是国师的刀下亡魂。

七王爷今日的问题看似不相干,但串在一起,他知道意味着什么。若国师就是那位木公公,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木公公能做到总管太监的位置,又历经三代帝王,在宫中的势力必是树大根深。他要是假死逃生,不无可能。

当年是父皇下诏命国师殉葬,国师痛恨父皇,所以才会一夜之间血洗皇宫,足见他对金氏皇族的怨恨。

此前种种猜测,都在这一刻得到解释。什么世外高人,不过是个活了百年的阉人。

若不是七王爷,恐怕他直到圆寂那天都不知道,国师就是当年的木公公。他们金氏养的一条狗,养大了心,反而咬死主子。

此恶徒不仅不知忏悔,还大摇大摆地自称国师。如此罪孽深重,死后当下阿鼻地狱,受冰刺油炸之刑,永世不能超生。

他口中念着阿弥陀佛,闭目道着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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