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旆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往下说什么了。
方才自己和官雪冷说,若是她敢动秦似,自己就拿整个官家陪葬,究竟是出于怎样的一种情感
是幼时没能救下她的愧疚吗?还是说,自己当真对秦似产生了名为喜欢的情愫
可季旆并不觉得自己会是那种有情感之人。
“罢了,北月,你且去夜家看看她如何了。”
季旆放弃思考了。
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有些烦躁,若是因为烦躁,而在中元节之前引发了红妖大燥,来十个唐静都不抵用。
“殿下不跟着一起去吗?”
北月看着季旆犹豫的神情看出季旆就是在等他这句话,于是他顺着季旆的小心思说了这句,果不其然,季旆再次犹豫一下之后,问他自己就这么去夜家是不是有些不妥?
赵鄞呈约摸是个傻子,当即说的确不妥,北月剜了赵鄞呈一眼,后者吐吐舌头,站到了一边去。
“殿下,夜将军常年在外领兵,着家次数少得可怜,夜夫人肯定念得紧,若是殿下去夜家探望一二,也说得过去,毕竟夜将军奔走沙场为的就是南唐国泰民安,没什么不妥的。”
季旆颔首,觉北月说的有理,于是脚下方向一转,朝着夜家的方向走去。
秦似一路上都觉得自己耳边噪得很,就好像有几千万只马蜂在飞鸣一般,又疼,又难受。
夜疏影命人去请了大夫过来,于是夜廷煜拎着半路遇上红妆请去思梦园的大夫和夜家下人请来的大夫在夜家门口相遇了。
夜廷煜当即把两个大夫都拎进了夜家的门。
秦似昏昏沉沉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始终都睁不开,她感觉到有人握着她的手,她想,疏影肯定急哭了。
急哭了的还不知夜疏影一人,还有李清亦。
自己和秦似算是第一次见面,而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让秦似遭了难,李清亦越来越觉得,以前乡邻说自己天煞孤星,会克身边人恐怕都是真的,在自己到了李府之后,姨娘的身子也是三天两头出乱子。
两个大夫围着秦似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先是给她的耳朵止了血,又给她开了一剂养身的方子,再者,将她手上缠绕着的纱布解下,查看了她的伤口。
时近一月,这个伤口已经结了痂,但是因为方才有些混乱,痂脱落了,伤口又开始渗血。
其中一个大夫问这手上的伤口是何时所伤,时鸢上前说在一月前,大夫叹口气,说了句伤后一定要认真处理,否则容易发热,这秦小姐身体底子本就不行,再这么乱来肯定要出人命的。
时鸢白了脸,就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害得小姐体内疾症厚积,倘若小姐真出了事,自己难辞其咎,死几回也无法弥补。
等大夫处理好了秦似的病症和伤口,叹两声,随即离开了夜家,夜疏影被两个大夫如出一辙的叹气声给吓到了,她扑到秦似身边,暗自垂泪。
夜廷煜知晓大夫所言之后决定让秦似在夜家住下,他当即命人去收拾客房,准备将自己的卧房腾出来给秦似住,自己去睡卧房。
夜夫人一听到消息火急火燎地从书房里出来冲向夜廷煜房间的院落,将正要往客房去的夜廷煜堵了个正着。
“长生,你究竟是被秦似灌了什么**汤,值得你为她这么做?当年秦似嫁入王府,你发誓三年之内不近女色,母亲只当你还小不懂事,可如今秦似被王爷一纸休书赶出了广平王府,她已然不过一个弃妇,你又何必如此?”
夜廷煜推开夜夫人往客房方向去,夜夫人不折不挠地跟上,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孩子的心性,但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走上这条并不光彩的路。
夜廷煜被夜夫人跟得烦了,便朝着前院走去,夜夫人在他快要出前院的时候将人拦了下来。
“长生,听母亲一句劝,你还有大好的年华等着你呢,何必在秦似身上浪费时间,她和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不是娘亲贬低她,你想,以她的美貌,广平王爷怎可能不动心?若不是因为作风问题,你觉得她会得如此待遇?”
夜廷煜阴沉着脸甩开夜夫人的手,夜夫人被夜廷煜这副神情吓了一跳,她的长生,何曾和她红过脸。
“母亲,孩儿尊你敬你是因为感念母亲赐予孩儿生命、呵护成人之恩,但任何人长大之后心中便会有更重要的东西,于父亲,现在他眼中最重要的就是他脚下的疆土,他是南唐的将军,势必要为陛下马首是瞻,几过家门而不入,因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我们几个人了,而是整个南唐的百姓,孩儿没有父亲那样远阔的胸襟,只想守着一人终老,而那人就是似儿,你可以万般埋怨孩儿,但请你勿要言说似儿的不是,孩儿不允许母亲这么做。”
“长生.....”
“母亲不必多说,之前你阻止疏影去探望似儿的时候孩儿已经心生不满了,只是那时她还是广平王妃,孩儿若是有什么举动,恐似儿会遭人诟病,可如今不一样了,还请母亲成全。”
夜夫人沉默了,长生这孩子从未求过自己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威胁自己,也是第一次求自己成全他。
罢了,儿大不由娘,既然他喜欢,就让他去,免得百年之后,孩子埋怨自己。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兴许自己真的老了。
“罢了,你愿意如何,就如何,为娘也不管了,只是长生,要记得,不要伤害了自己,也别伤害了别人。”
夜廷煜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他朝夜夫人跪下,“多谢母亲成全,孩儿一定会好生待似儿的。”
夜廷煜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原来夜公子居然是这般情深之人,怪不得孤如何力邀,你都不肯赏光入仕,实在是令孤有些震惊。”
季旆上门抢人了。
这是北月的第一反应,看着刚刚被说动的夜母和终于得了允许的夜廷煜,他竟有一丝丝的心疼,太惨了,好不容易有了点实质性的进展,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要被人半路截胡了,太惨了,太惨了。
“殿下?”
夜廷煜愣住了,被夜夫人拉着跪下请安时才微微回过神。
他来做什么?
难道又是为了秦似而来?
夜廷煜真的很想把季旆轰出去。
“怎么,不欢迎孤来?”
季旆歪头看着夜廷煜,夜夫人惊讶的看着季旆,后者发现夜夫人的眼神,抬眸对上她的眼神,指腹轻捻着脸上的那块印记,嘴角勾出一抹让人森寒的笑。
“让夫人见笑了,孤应该戴上面具的,只是孤觉得这面具之外的阳光确实暖人,忍不住就不想戴上了,还请夫人见谅。”
夜夫人慌忙跪地,她并不是惊讶于季旆脸上的印记,而是觉得,季旆这张脸,和皇后实在是太像了。
可季旆和官雪冷本人却丝毫不觉得像,心狠手辣这一点,彼此倒是觉得挺像。
“夫人不必惊慌,殿下不会对你如何的,他就是开个玩笑。”
北月上前扶起夜夫人,顺便帮季旆收拾了残局,要知道殿下你这样子,真不适合开玩笑。
夜夫人战战兢兢地起来,心想,哪有人开玩笑用这个表情的?
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夜,那会夜乘风回京禀报军情,陛下特许他在京安住下三日,他刚回来那晚,自己陪他在院中温酒,那会天寒地冻的,但有心爱之人陪伴在侧,似乎也不冷。
夜乘风那时候三句不离当今太子季怀拙,惹得自己也很想见见那个年少成名的太子殿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夜乘风在家休整的第二天,宫中传来急报,说太子殿下失踪了,夜乘风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家,那会夜廷煜正好在骊山书院,原本打算回家见见自己的父亲逃了半天学,到家却发现想见的人早已离开。
自夜乘风离开之后,自己一直在佛堂祈祷殿下千万要平安,之后只收到了差役送来的信,信上夜乘风说自己已经回了军营,让自己替他和长生说声抱歉。
夜夫人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季旆,从原本的期待,随着众人的流言开始变成了恐惧,而今一见,这人还真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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