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淮,这人……徐锦瑟皱起眉头,低声朝鸿雁吩咐了几句。鸿雁有些惊讶的回望她一眼,见徐锦瑟点了点头,方才悄悄后退几步,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她刚一退走,徐锦冉便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过来,抓住徐锦瑟的袖子,“二姐、二姐你能证明,我是不可能把这荷包给人做定情信物的啊!”
“二姐?”徐锦秋狐疑的看向徐锦瑟,徐锦华更是顺势道:“二妹?这种事情,如何能作证?难道二妹也牵扯到这事儿里头……”
徐锦瑟徐徐道:“大姐多虑了,我确是能证明四妹不可能拿这荷包与人定情。只因这荷包,大半是我绣的。”
“什么?”
徐锦秋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徐锦瑟从丫头手中接过一个灯笼,将那荷包上的荷花图案映得分外咸盐。
徐锦瑟指着荷下荷叶,道:“这荷包我绣了大半,实在倦怠,四妹又瞧着喜爱,我便转送了四妹。父亲请看,这下面的荷叶,便是四妹绣的。”
那荷包之上荷花图案栩栩如生,下面荷叶却显得粗糙少许。平日注意不到,此时被徐锦瑟指出,便连徐丘松这般不通刺绣之人都能看出不同来。
而定情信物之流,自不会用这种出自两人之手的物件。
这话一出,徐锦冉自是感激无比,徐锦秋却眼前一黑。
“徐锦秋!”徐丘松便是再迟钝,此刻也看明了徐锦秋这拙劣的栽赃!
这个女儿!这个女儿、简直拿他当傻子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徐丘松眼中怒火,简直要冲破眼眶,焚烧到徐锦秋身上!
完了,徐锦秋双腿一软,几乎栽倒在曲姨娘怀里。
这荷包,竟是徐锦瑟绣的!怪不得、怪不得她问徐锦冉这荷包是不是她绣的时,徐锦冉支支吾吾不肯吭声。原来、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徐锦秋的视线从徐锦冉和徐锦瑟脸上掠过,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愤懑!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分明早就设了套儿,想要害她!
“是她们!是她们联合起来要陷害我!父亲!是她们!是徐锦瑟和徐锦冉!”徐锦秋疯了一般扑向徐丘松,尖声叫道。
“够了!”徐丘松气急,一巴掌扇过去,将她打倒在地!
“老爷!”曲姨娘尖叫一声,扑上前去,将徐锦秋抱在怀里,“三小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有机会去结识个戏子,定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徐丘松冷笑起来,“她刚刚倒是陷害了自己的妹妹,这时候来叫陷害?”
“这、这——”曲姨娘简直词穷,徐锦秋做得这事,简直愚蠢到了极致,叫她辩解都找不出话说!
正自焦急,却听一道清越之声缓缓响起。
“老爷息怒。”却是云姨娘开了口。
“这事儿,三小姐前头几句,倒有一定道理。”她为人惯是公允,此刻不疾不徐道来,便连徐丘松的怒火都息了几分。
“什么道理?”
“这人一个戏子,若不是与人串通,如何能绕过护院,进得这院里?”云姨娘的视线从在场诸人身上掠过,最后,停在曲姨娘身上,“只这与戏子串通之人,到底是不是三小姐,尚不能确定的。”
曲姨娘心中一寒。云姨娘这话看似公允,实则已做实了有人勾结戏子、私入院中的事实。而这人……她看了看怀中瑟瑟发抖的徐锦秋,目前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徐锦秋。
“妾身更愿意相信,咱们徐家的小姐,没有这般不知廉耻、胆大妄为的!”云姨娘的话令徐丘松连连点头,但她话锋一转,接着道:“无论这人是谁,她既能想法子让这戏子绕过护院,定不是普通仆妇,至少也是管事……或者……”
云姨娘颇有深意的看着曲姨娘,缓缓道:“小姐的名节不容玷污,无论这人是谁,我都恳请你站出来,不要牵连无辜之人!如今这奸夫还未醒来,倒还能有个坦白之明。待这人醒来,审出了什么,可就要从重发落了。”
曲姨娘突地打了个哆嗦,猛地领悟到了她话中的意思。
这、这……
云姨娘,这分明是在暗示,要她去认了这事情!不然,便要叫这戏子咬定了与三小姐偷情之事!
连这戏子,说不得都是云姨娘安排进来的!
一时间,曲姨娘看着那张温雅面孔,只觉不寒而栗!
多少年了,她只当这人是个假清高,没曾想,却是个藏得如此之深的狠角色!
她实在是看走了眼!
云姨娘轻轻勾了勾嘴角,目光在徐锦秋身上打了个转儿,又回到曲姨娘身上。
一瞬间,曲姨娘连嘴唇都哆嗦起来。
她看了看怀里抖如筛糠的徐锦秋,万般念头从心中流转而过——夫人为人厚道,老爷又子嗣不丰,徐锦程想是受不了亏待。徐锦秋、徐锦秋若有个偷了人的姨娘,纵是被父亲厌弃,也好过让她自己背上与人私通的罪名,身败名裂来得好。
刹那间,曲姨娘已是衡量完利害关系,闭了闭眼,惨然一笑,颤抖着声音道:“老爷,我——”
话刚出口,电光石火之间,突看到徐锦瑟颇有深意的表情,曲姨娘还未出口的话瞬间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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