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杏还是挣了一下,试图忽略腕上那陌生的热。
她现在才感觉到膝盖上的痛,昨晚被她忽视了的麻木刺痛一下子全回来了。
既怕顶到膝盖,又怕压到他伤口,左支右绌。
段荣春早上醒来时,只觉得病也一起醒了、走了。那种昏头胀脑的感觉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高热发冷交替离开了他。
汗发下来,只觉得身上爽利得很。
他看着眼前的小宫女,虽是知道她应是哪个宫里的大宫女,却还是忍不住觉得她实在是小,小,稚嫩极了。
望过去,像一汪清水。
这汪清水现在蹙着眉,想挣开他手的桎梏又不敢挣,轻轻动了下,还要抬起头看他的脸色,生怕他有什么不虞。
他眼尖,看到小宫女的宫裙上氤上一抹红色,极浅极淡。迅速松了手,动作间还带着一丝慌。
感到段公公松开她的手腕的第一瞬,双杏就立刻跳下床榻,跌坐在矮凳上,捂住膝盖,面上惨白。
段公公从榻上向下看,看她狼狈不堪的模样。明明两个人中,他是昨日被她扒得只剩下一层中衣,衣衫不整的,却显得比她还自在、威严。
他眼神触及她膝盖处的宫裙,双杏听到了他时隔八年,对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膝盖,上药。”
她怔怔然得,傻气得很,好像听不懂他说话一样。
他久卧病床,又高热缺水,发出的声音嘶哑低沉,不像她印象里其他太监那样尖细。是了,其实在八年前,他也没有跟自己讲过几次话,很多东西都是依靠自己的臆想。
那声音沙沙得,穿过她的耳朵。
段荣春好脾气地再次重复:“膝盖,上药。”
双杏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自己膝盖。
膝盖前的宫裙已经殷上了点点血花,是她刚才乍惊乱动产生的二次伤害。隔着裙子摸了下膝盖,没摸出什么来,倒是让伤口感触到衣裤粗糙的质感,引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摔的后劲,未免也太大了。
段荣春想她对他极为关心,料理他的伤势,屋内很大可能配备了伤药。可看她现在的样子,真是傻极了,完全不复照顾他时的细致关怀。
还想哑着嗓子重复第三遍,就看见那个小宫女站起身,好像不知道疼一般,飞速地跑到床尾拿起一瓶药,又坐回矮凳子上,支起一条小腿,痛快地把裙子撸了上去。
也未免太随性了些。
但看来是没真的把他当作一个陌生男人看待。
双杏却没想那么多,听到段公公与她说话,她不知道是多高兴。那些自我怀疑和烦恼统统退却。
她觉得方才的自己真傻,傻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说要上药,那便上啊。她爽快地撸上去一条裤腿,白嫩的小腿撑在床沿。裤腿揭开时,“撕”一声,两颗血珠顺着小腿肚滴落。
倒也没有避嫌一说,在她心里,公公是可信赖之人,上药这般的正经之事自是不必避讳。
段荣春的眼神顺着她的动作变化,看着她拿一方干净帕子擦了擦滴落的血珠,一边轻轻倒抽凉气。
看不下去。
双杏就眼睁睁看着段公公竟然从榻上坐起,撑着下了地,前两步还有些艰难,后来除了稍跛外与常人无异,比伤了膝盖的她还好些。
噢,原来是要喝水。怪不得刚才都不与她说话,嘴里应该是太渴了。她又有点埋怨自己太过粗心。
这厢段荣春仔仔细细地漱过口,又将头发认真理了理,才转身看她。
她坐在矮凳上,吭哧吭哧给自己上着药,却一点不像照料他时那样,反而粗心得很,手不停地抖。
这也不能怪双杏啊,给自己上药,能不疼吗。
段荣春望着她,这方小屋四处皆是沉寂,唯有一缕清晨时分的阳光准确地照射在她身前。
他醒过来了,看见她,那把娇嫩的、易碎的、狡黠的小钩子。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公公真是扮弱一把好手
段公公:呵呵
谁能想到公公不开口只是因为没漱口(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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