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到厨房的时候,人家沈任已经挽着袖子和面了,沈越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到地上:“老爷?!”
这一声可是不小,沈任又专心和面,可不就吓了一跳?回头见是长子,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沈越结结巴巴道:“我来给太太做寿面。”
“谁用你献殷勤。”沈任好象火气更大了些。沈越一声不敢吱,看着沈任动作似模似样,想到了什么,自己悄悄的笑。
沈任还能不知道长子在笑什么?没好气道:“还不快些烧火?”
这时询哥儿与谙哥儿两个也来到了厨房,发现父亲与大哥来得更早,不由有些惭愧,抢着道:“我们来烧火。”
沈越只好提醒两个弟弟:“老爷才刚刚和面,还得醒一醒才能擀面,这火不急着烧。”
沈任就一脸得意的看长子一眼:“光吃面怎么行,总要配个小菜。”又示意两个儿子烧火。可是三个儿子都如受了惊吓一样看着沈任,仿佛在问那配的小菜由谁来做。
这样的目光,让沈任的老脸红了一红,却也有丝得意:“前两日我在外头吃了几样菜还不错,特意问了别人做法,今日倒可以试试。”
得了,沈任这几天所以晚归的原因,就这样不经意的透露了出来。沈越在呆呆看着沈任的两个兄弟一人脑门上来了一下:“询哥儿看老爷需要什么菜,去洗出来,谙哥儿跟着我烧火。”
询哥儿就不服气:“怎么让我一个人洗菜?”厨房管事的颤颤的陪笑:“二爷要用什么菜,交给她们洗就是。”一群厨娘看着主子忙活,这叫什么事儿。
沈越向着管事的摆摆手:“让她们把菜指给你二爷看就行了。”蹲下觉得不对:“来给人替我们把火先生着。”就算是在前世,他也没在灶上生过火呀。
询哥儿这才知道大哥为何在与谙哥儿两个一起烧火,笑向沈任道:“老爷要用什么菜?”沈任就报上菜名,再看着三个儿子忙活。
黛玉则早早来陪房氏,见她有些失落,拿出自己画的行乐图来:“太太看看,这生日礼可还看得过?”
房氏接过来细看,就见或是婆媳一处、或是妯娌相随,再或是祖孙相聚,处处春光入画,人人神采传神,不由赞道:“可惜只有这么几张,今日要是让老太太和你伯母看了,怕是留不住。”
黛玉便笑:“我也给老太太、伯母与大嫂子各画了几幅,等着回老宅时送她们便是,这些太太只管自己留着。”
房氏一听又心疼儿媳妇:“怎么画那么多,得花多少心思。”黛玉只说自己喜欢,就不觉得累,还觉得自己画是少了呢。
房氏听了点头:“可不是。都是给我们画的,你自己倒没画上一幅。”
话音未落,外头丫头进来向着房氏笑嘻嘻道:“老爷和三位爷来了。”
“到了该用饭的时候,自是要过来。”房氏脸上的笑就要下去。那丫头还是笑:“今日这饭,太太可得多用些呢。若是太太用得好,也该多给奴才们些赏钱。”
房氏听了便知这饭怕是有故事,有些期盼的看着丈夫和儿子。等到寿面摆到房氏面前,才发现自己与沈任的碗,竟与别人的不同,里头的面也比别碗中粗了些。
“吃罢。”沈任说了一句,就顾自挑自己面前的面。沈越真想捂住自己的眼睛装不认识他,见他还是一言不发的吃面,只好自己上场:“老爷觉得自己做的面,比儿子做的味道如何?”
一句话已经点亮了房氏的眼睛,看了一眼沈任,再去看自己面前的那一碗面。询哥儿坏笑着替房氏布了一筷子菜:“太太尝尝可中吃?”谙哥儿也跟着二哥一样,另布了一样菜到房氏的碟子里。
房氏夹起来吃了一口,刚要说话,沈越已经早她一步问沈任:“老爷,这面儿子不敢和太太抢,菜总能吃两口。”
沈任看了房氏一眼,发现人的眼圈居然红了,忙问:“难道是盐放多了,不好吃你只管吐出来就是。”
房氏嘴里还嚼着菜,头却点得鸡啄米一样,等着菜咽下肚才说了一句:“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
三个儿子一个儿媳妇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耳朵却都支得老高,就听沈任自嘲的笑了一声:“胡说,我才学了几日。还最好吃的菜,说谎也不说得象些。快吃面,一会儿该坨了。”
现在他说什么,房氏都觉得无比悦耳,看向沈任的眼神,柔和得能滴出水来,不时亲手给沈任不停的布菜,让儿子儿媳妇们的头,一顿饭都没能抬起来。
“总算吃完了。”询哥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根本没吃饱。不过他还是期盼的看看沈任,再看看沈越:“端午那日是我的生日。”
沈任看都不看次子一眼:“端午不吃粽子吃什么?”沈越则只看着他冷笑。询哥儿无奈的再看房氏,可惜现在房氏眼里只有沈任一人,也没发现次子求救的目光。
谙哥儿无语的看了二哥一眼,拉着他向着沈任与房氏请辞:“儿子们还要上学,就先回老宅了。”出了门才向着询哥儿道:“二哥若是舍得那幅湍流图,端午那日我可以早起些。”
就算再期望自己过生日的时候,能得到亲人亲手做的面,那湍流图,却是前代大家所作,拿出去不知道能换多少碗面?询哥儿定定的看了谙哥儿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他们的话音早传进屋内,大家听了都是一笑,沈越也拉起黛玉:“伯母昨日就说今天要摆家宴,我们也过去帮忙。”头也不回地离了正房。沈越叫住还有掰扯的两兄弟:“好生读你们的书,还能少了你们的面吃。”
询哥儿听了高兴的问了一声:“大哥?”沈越只冷冷看他一眼,可询哥儿还是高兴的说了一句:“谢谢大哥。”沈越的脸儿便板不住,笑骂他:“还不快走。”
谙哥儿却要找补一句:“大哥何苦抢我的生意?”
沈越对这个小弟弟无奈:“你自己过不过生日?”谙哥忙拉着询哥快走几步,觉得离沈越远些了才回头道:“我可不是二哥,一碗面也争来争去。大哥想着琉璃场荣古斋新来了狼毫,是真正的狼毫。”
黛玉握着自己的嘴笑个不住,见两人没影了才向沈越道:“蔼哥哥这下子可赔了。”又疑惑道:“我怎么没记着伯母昨日说过摆家宴的话?”
沈越直接上手去捂她的嘴,后头的丫头看着偷笑不已。黛玉这才醒过来,以刘氏处事之圆滑,一定记得今日是房氏的生日,怎么会不摆宴为她庆贺?
人家刘氏可不光是摆的家宴,早已经悄悄给贾敏与房家两位太太下了帖子,就是房子思、房子明的媳妇也没落下。一家子女眷聚在一处,自是先赏花再饮酒,又品评了黛玉画的行乐图。
房家两位太太早见过黛玉的画功,小一辈的却还是头一次见,两个人悄悄商量过,拉着黛玉定也要让她给自己妯娌一起画像。黛玉与她们本也亲近,定下去房家的日子,要静静的为二人描影。
不提谙哥早早就得了他惦记的儿狼毫,五月初六这日,沈学士再次出山,早早的等在了贡院里,再盯着一众差役按着考区分发了考卷,才带着几位副主考和考官一起,在考场间巡视。
这些纨绔子弟还真不愧他们的名号,一见试题已经哀号连连,纷纷诅咒出题之人,全忘记考场应该保持肃静。直到差役们敲着锣警告他们若是再敢出声,直接驱出考场,这才安静下来。
考官们谁不知道出题的除了五皇子,就是沈学士的孙子?回到公房之后,不由各拿起一份卷看了起来,等着看完无不相视苦笑:这样的题目还要嫌难,那他们见到当日春闱时的题目,岂不要逼人上吊?
就算是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着能写完卷子的不过三成,考官们都不住的摇头。等着发现完成卷里头,勉强看得过的,又不过两成,所有考官心里都是一个念头——与这样的人穿同样的官服,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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