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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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一席话说得珍珠满面通红,贾宝玉也急得跺脚:“珍珠姐姐只是担心我,不是疑心沈兄的意思。”又让珍珠快些给沈越赔礼。

沈越冷笑一声:“如此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只是刚才贾公子也说过,别人看了都无事,只我看了就怕有闪失。为了这玉安全,我还是离贾公子远些的好。”说完向着贾宝玉一拱手,竟抬脚就要走。

珍珠刚上前向前一步想给沈越行礼赔不是,不想沈越已经转身要走,不由眼泪盈盈看向贾宝玉。贾宝玉唤了沈越两声,见沈越理都不理还是往回走,一时气急,把那玉一把掳下猛向地上摔去:“什么好东西,为它不知道生了多少的气,惹了多少人议论。不如不要这劳什子,省多少口舌是非。”

这就摔玉了?沈越千防万防,只因不忿这位珍珠也就是后来的袭人眼里没人,才要给她个教训,不想贾宝玉就上演了摔玉!

亏得梅树所植皆是土地,收拾得也算干净,周边并无一块硬石,那玉到地上蹦都没蹦起来,滚一滚便停了下来。珍珠早顾不得赔不是,贾宝玉玉一出手,她已经扑下身去:“小祖宗,就是我有什么不是,你要打要骂都使得,何苦摔这命根子。”

贾宝玉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着不要玉,便捡起来自己也不再戴的话,珍珠捡来擦净想重新给他戴上,他也百般不肯。

沈越此时也不好再走,只看着那主仆两个对着块玉纠缠不清。虽然刚才贾宝玉与沈越两人来的花园,可做为贾母的凤凰蛋,怎么可能一个跟着的人也没有?不过是想着公子们说话不好靠近,离得远了些。现在见贾宝玉突然摔玉还不肯再戴,早有怕事的去给贾母报信。

荣庆堂里贾母与林如海说得也不算投机:林如海即知贾母行事不妥,总要隐晦地劝上一劝以尽己责,可贾母哪里能愿意听?一味以自己与贾政一处生活习惯了,要让他就近孝顺塞责。

有贾母打头阵,贾政心里不舒服也没多少话,心里只想着难怪让次沈越敢当面说自己不该住了正房,原来都是林如海教的,等林如海走了再向贾母告状。贾琏听林如海的话虽然心里解气,可也只能心里痛快点儿,觉得姑父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明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屋子人正半尴不尬间,一听贾宝玉居然摔了玉,那还得了?!

“快让人找宝玉回来,那是个实心的孩子,听不得人说外头的散话。”贾母大声叫人去找宝玉,林如海听她说什么外头的散话已经站了起来:“沈越平日也算规矩,等我亲去问他。”

贾政见林如海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如海不必着急,小孩子哪儿有不拌两句嘴的。”

贾母听了气道:“那玉是宝玉的命根子,若是摔坏了看我饶得了哪个。”

此话一出林如海更换了脸色,自己重新坐下不再多说。还是贾琏被贾母亲命去叫宝玉与沈越两个回来,荣庆堂的丫头小子早已经都知道林姑爷的学生使得宝玉摔了玉,对着他指点不休。

林如海怕沈越吃亏,一见沈越便拍了自己身前的小几:“怎么回事,还不从实说来。”

沈越看了贾母一眼,又看看贾宝玉:“还是请贾公子说。”偏不说,让你们着急去。

有贾政在场,贾宝玉如何能说得清楚?不过说“自己与沈兄说话,一时急了才摔的。”

沈越听了向贾宝玉道:“贾公子当着老太太,还是把话说全了的好,没得我刚担了贼名,现在又要担一个害你摔玉的名声。有先生与师母在,我日后还与贵府走动还是不走动呢?”

林如海一听便放了心:“你连太上皇与圣人的赏都得过,什么稀罕东西还值得你惦记着不成。”语气淡得人人知他心有不满。

沈越听了向林如海躬了躬身:“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人当成了贼。”说完便将自己怎么想看玉,那玉怎么好好挂着,结果被珍珠说成玉要有闪失等语:

“贾公子自己都说过那玉不少人都看过,我也不知道怎么我看了那玉就会有闪失。想着自己即让人怀疑,离开便是。谁知没等走,贾公子便把玉摔了。”

他的话条理清楚,也没增减,就是珍珠觉得哪里不对也说不出来,只好跪下道:“奴婢也是担心二爷的玉。”

贾政听了满面又红了起来,就是贾母也知道是珍珠说的话太过,让人有挑理的地方,亲自向着沈越道:“这丫头一心为主,宝玉又是个实心的孩子,与你相与的好不舍得你走,你别往心里去。”

沈越心里呵呵了两声,自己与林如海一起过府,这一屋子人还肯听自己分辨,贾母也能和自己说句话。原著里黛玉可是一个安慰的人都没有呢!就算没人安慰,这位珍珠姑娘还追到碧纱橱里拿玉刺黛玉的心,让她初来乍到之人如何不以泪洗面?

林如海已经站了起来:“如此事已经明白,还是越儿有不到之处,我这就带他回去教训他。宝玉也受了惊,如此我也就不再打扰老太太了。”说完就要带沈越告辞。

贾母还能不明白林如海这是对自己家里有意见了?虽然不知道林如海进京后能得什么官职,可太上皇尚在,想也低不到哪儿去,总比贾政的官职要高,日后少不得让他帮衬贾政些,无论如何不能让林如海这么走了。

看看一脸沮丧的贾宝玉,再看看看着贾宝玉眼里出火的贾政,还有旁边一言不发的贾琏以及一脸平静的林如海和沈越,贾母长出了一口气:“都是这个丫头说话没规矩,才让沈家的小公子受了委屈。来人,把她拉下去。”

“老祖宗。”贾宝玉一听说要把珍珠拉下去,急得大叫了一声。

刚才他所以摔玉,就是知道若沈越负气而走,珍珠必要受到责罚,想着借摔玉把沈越留下,自己好生解劝一下让他别计较,一天的云彩也就散了。谁知道自己一摔,贾母知道得更快,连解劝沈越的话还没说出来,老太太就要把珍珠拉下去。

拉下去做什么,不过是打或是直接撵出府去。贾宝玉虽然万能事不萦心,也看过贾母与王夫人如何处置犯错的丫头。珍珠不管如何出府都是贾宝玉不愿意看到的,于是想出言制止。

贾政重重地咳了一声,把贾宝玉想求情的话都给压了回去。沈越看得好笑,自己上前一步向贾母道:“听说这个丫头是老太太房里服侍的,又是一心为了贾公子,老太太也不必太生气。”

这是说自己□□的丫头没规矩吗?贾母最是好面子的一个人,被这话堵得心里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向进来的婆子怒喝道:“我们府里用不得这样心大的奴才,把她的东西让她收拾收拾,打发她回家去。”

说完又向林如海描补道:“这丫头不是家生子,是外头买来的,才上来没几天,所以还不大知道府里的规矩。”

林如海点点头。他不知道沈越为何一定要和这个丫头为难,不过今日即是沈越已经与这个丫头生怨,这丫头又是老太太房里的,将来贾敏与黛玉回京难免相见,留下确实是个祸害。

贾母哪知道林如海一时间转了这么多心思,见他不语,还当对珍珠的处置不满意,不好向林如海再说,转对沈越说道:“论理该打这多嘴的丫头几下给你出气。可我家一向宽待下人,只放她出府去。”

你们哪儿是宽待下人,是养了一群祖宗!沈越脸上终于挂了丝笑意,一屋子的人只有林如海知道,此时这小子笑还不如不笑:

“越家里也一向宽待下人。只是主仆有别,从来不许主子说话的时候下人插嘴,也不许下人还敢指责主子,更不许下人做了主子的主。有那样的奴才,也和老太太一样不再用。只不过没有老太太这样慈悲只放出府去,而是让他们去庄子里干活去。没得我们花银子买了他们,又给他们饭吃还发放月例,倒让个奴才对我们指手画脚。”

就算林如海轻咳,沈越清悠的声音还是一下又一下打进贾家人的心里:“就如越在府上是客人,如何处置这丫头是贵府之事,越不能掺言是一样道理。没得做主人的还没做主,别人倒喧宾夺主的。”

贾母与贾政都是有心病的人,听此老脸双双变色,就是贾琏也若有所思。贾宝玉已经听愣了,他觉得珍珠与自己那样说话也是为自己好,怎么就成了指责自己、做自己的主了?要不是贾政还在屋里,他都想与沈越辨驳一回。

珍珠更是一脸煞白地看向这个又看向那个,看得最多的还是贾宝玉。宝玉是老太太的心尖子,只要他开口向老太太相求,说离不得自己的服侍,老太太一定会留下自己。哪怕是打自己几下也好,自己回家能做什么呢?若是家里过得,就不会卖了自己。

宝玉怎么不看自己,光看老爷做什么?珍珠知道自己再不能沉默,向着贾母一个劲地磕头:“求老太太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也是担心二爷的玉才一时口不择言,下次再也不敢了。”用力很猛,头上已经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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