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听贾琏让自己出去守门,微撅了一下小巧的红唇瞟了贾琏一眼。若是平日贾琏说不得心要荡漾一下,现在哪儿还顾得?一直观察着贾琏神色的王熙凤心下大奇,对贾琏将要说的话也重视了两分:“什么事儿这么蝎蝎蛰蛰的?老爷还真有正事吩咐你不成?”
贾琏挑挑拣拣地把自己可能要封世子的事儿说给王熙凤听,一脸得色地问道:“你说这是不是正事?”
前几日贾琏也影影绰绰向王熙凤说过一回,可怕她与王夫人走得太近说漏了嘴,因此只让她好生与娘家婶子走动,以备不时之需要。
王熙凤自是愿意自己真正当家作主,这几日对王夫人便没原来那样亲近,可没想到事成得这样快,也如贾琏头一次听说一样不敢相信:“老爷竟然真肯上折子?圣人已经批准了?”一想不对:“老太太知道不知道,她老人家必是不愿意的。”
贾琏撇撇嘴:“上次和你说什么你又忘了不成。你觉得若是老太太知道了,老爷的折子还能递得上去?”
王熙凤听了心下忐忑:“如此若真有了旨意,必有一场气生。别说老爷,就是你也落不到好处。”
听过沈越指点的贾琏道:“老太太再不愿意,还能违了圣人旨意?何况沈兄弟说了……”
听贾琏几次三番提起沈越,王熙凤怎能想不起那次沈越给她的难堪?面上有些作色道:“你可真出息了,竟对一个孩子的话言听计从起来。”
刚得了沈越好处的贾琏也跟着变了脸:“要不是这个你嘴里说的孩子提点,你想想以老太太对宝玉的样方,这府里将来是落到谁的手里?再说你平日是该注意些,人当面说你诙谐好口才,背地里笑话的多得是呢。”
“谁敢?!”听到平日让自己压下的贾琏竟然这么说,王熙凤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可是那个沈越又说了我的不是,让你竟然来挑我的毛病?”
贾琏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自己先把声音压低:“你是不是非得闹得尽人皆知,最好是让二太太听见好连夜找你叔父,想办法拦了圣人的旨意才如意?”
“我封了世子,你就是世子夫人,就是诰命也早得几年。难道这还不够你感激别人的,只因人说句实话你就记一辈子不成?要我说你要强也要得太过了,也该看看这强要得是不是地方。”
从来没被贾琏如此驳回的王熙凤一下子立在当地,眼前的贾琏虽然模样还是那个模样,身上却有什么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王熙凤说不出来,只知道若是贾琏如此下去,自己别说压下他,说不得日后贾琏要反过来处处压自己一头。
那怎么行!
“你也别太得意,现在旨意还没下,万一真让二太太听了风声,回去找叔父想办法呢?叔父这次可是立了大功的,就是圣人也得给他些面子。”鬼使神差的,王熙凤说了这么几句话。
就见贾琏几步欺身上前:“怎么,你还真分不清自己是谁的媳妇,只要和你的好姑母一心是不是?你可是想着自己该去给你的好姑母报信去了?”那手已经冲着王熙凤的脸招呼了过来。
看着贾琏毫不犹豫挥起的巴掌,王熙凤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即没躲闪也没尖叫,心里往复的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打我,他竟然敢打我。
那巴掌终是没落到王熙凤的脸上。贾琏看着王熙凤的脸一下子失了血色,眼神里全是不敢相信,那手就怎么也打不下去——此时二人刚成亲两年多,即无鲍二家、多姑娘等人在外勾引,也无平儿内里似有若无的解劝。自小一起长大的情份还在,贾琏是真下不去手。
就这也让王熙凤呆呆地坐在那里寻不到自己的声音。平儿在外先听两人叽叽哝哝说话,又听王熙凤高声提起王子腾,更听到贾琏带着怨恨提起二太太,四下看并没有人,自己打帘就要进去解劝。
“滚出去!”贾琏听到动静一看是平儿,桃花眼里全无往日的温柔和煦:“主子没叫,谁许你进来的?”
还不是你们闹的动静太大,自己也是好心要来替你们分说?平儿心下委屈,把帘子一摔又站到门外,可是耳朵却侧向帘子,倒要听听这两人什么时候再吵起来。
吵起来自己也不会去劝,也不去回老太太和太太。平儿心里恨恨地想着,可是耳朵里竟然没再听到什么声音。
平儿自己不知道,她刚才一挑帘子又被贾琏骂了两句,倒将他心里因王熙凤竟然给自己泼冷水而生出的怒气发了出来,也能好生劝说王熙凤了。
“你自己想想,咱们终是大房的人,这府本是老爷袭了爵,却一直是二老爷当家。你说是帮着二太太管家,可一应库房的帐本子、契纸都在二太太手里。”
“就是我身上虽然捐了个同知的衔,那也是珠大哥占了国子监的名额老太太面上过不去,才不得不给我捐的。因是捐官,你连个诰命都得不着,心里不委屈?”贾琏坐到王熙凤身旁,拉起她的手贴着耳朵向她说话。
王熙凤本能地想把贾琏的手甩开,挣两下没有挣脱,一口气缓了上来,泪也跟着流下来了:“你竟然要打我?我自嫁进你家,是没尽心服侍公婆还是不友爱小姑子小叔子,还是对你吃用不尽心,你竟然要打我?”
现在是贾琏想甩开王熙凤的手了,这个时候是追究自己要不要动手的问题吗?不过为防王熙凤这里走了消息,只好继续向着她耳边说道:
“你怎么不说说你说的那话有多气人?老爷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法子,让爵位将来不落到二房手里,还得了圣人的批准。你不说替我、替咱们将来的孩子高兴,竟然还想着让你叔父替二太太出头,我可不得生气?”
“谁说我要请叔父替姑,二太太出头了?”王熙凤凤眼一立,冲着贾琏就嚷了一句,嘴一下子让贾琏捂住了:“你怕人听不见吗?”
见他郑重,王熙凤重重地拍了贾琏捂自己嘴的手一下,等贾琏把手拿开,连珠炮地冲他低吼道:“那你不会好生与我说,竟然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现在世子之位还没到手就对我非打即骂,等真得了封,说不得就要休了我呢!”
贾琏见她粉面重辉,柳眉倒竖、凤眼含韫的样子,竟然觉得心下一荡:“明知我舍不是,何苦说这样伤人的话。不是你刚才话里话外说我没得世子的命,我一时气急,哪儿舍得向你动手?何况也并没真打了你。”
王熙凤也知自己刚才的话是有不妥之处,见贾琏服软也不再计较:“说来平日老爷虽然不大搭理咱们,紧要关头还是疼你这个做儿子的。”
贾琏也知她上次吃了沈越的话,一时不愿意承认沈越的好处,也不再多提沈越,只把贾赦交待他的话说与王熙凤:“你知道老爷心中念着我们便好。老爷可是说了……”
不得贾琏怎样说服王熙凤回王将让王子腾不要插手荣国府之事,沈越自贾琏走后完成了课业,又自己练了一回毛笔字,才洗漱睡下。
第二日没等出门上学,就见双悦急急地从外头进来:“公子,林管家送信过来了。”
这么一大早地送信过来?沈越伸手一接,见是林如海的笔迹,直接撕开看了起来。信中所言倒不全是坏事:太上皇禅位之事早有邸报发往各地,江南大皇子一脉的人也都已经落网,杨森正在其中。因没有如何处置杨森家人的旨意,只有杨森一人被下了大牢,家产倒是查抄了,杨太太与杨保、杨仪几人被赶出府邸,住进杨太太的一处私宅,外头有官兵看着。
如何处置杨森的旨意还未下,那位与杨家有婚约的刘同知又在年前就被太上皇调往他处,就算家眷还在金陵,成亲之事却早搁浅。等到杨家一被赶出府邸,刘家就让人送还了聘礼,直接退了婚。而聘礼也被列入了杨家查抄的家产之中,林如海在信里很是鄙薄了一番刘同知的为人。
别看杨森在扬州算是只手遮天,可他的官职在大皇子一脉中并不算高,所以当今只是让新任李总督将人拿住,再由要进京述职的林如海顺路押解进京。
沈越只看林如海要进京述职之事,心想这是原著里没出现过的,算不算林如海离弃子的命运又远了一步?一时心情大好起来。又想着沈任为人也算宽厚,又知道自己与杨仪相得,应该不会落井下石。
沈越不在意别人说他圣母附身,只想着杨仪与自己相交以来,并无利用之心,只盼着他能有个好结果。至于杨家其他人,管他们去死。
沈越心里清楚,就算是当今处置起来留手,顶着犯官之子的名头,杨保与杨仪两个哪怕还能参加科考,升迁起来也比别人困难得多。加之杨森在扬州行事太过张扬,当今能不能留手还在两可之间。还有一个太上皇呢?沈越心下越加没底起来。
“公子,公子?”双安叫了两声:“再不吃饭该凉了,也耽误了去上学的时辰。”
是了,自己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沈越自失地一笑,忙忙吃了几口饭,边走边吩咐双悦亲去林府,告诉林管家把宅子好生收拾出来,不日林如海就要回京了。
双悦小心问道:“那太太和姑娘的屋子用不用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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