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之晚上没睡好,小脑袋转动思索了一晚上,次日醒来时意识昏沉,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恹恹的。
她又梦到那个男人了,姜杏之茫然地眨眨眼,是上天在暗示什么吗?
那个眼熟的身影她却想不明白她在那儿见过,姜杏之敲敲脑袋,一无所获。
有些受打击,不过更打击人的还在后头。
原来香净想不通姜杏之为何那么宝贝那二十两,方才忍不住问了出来,这才得知姜杏之以为二十两银子是笔巨款。
香净忍着笑,讲道:“府里办场席面少说也要七八十两,夫人姑娘们每季做次衣裳一百两也是不够的……”
阿渔在一旁宽慰她:“不过二十两也不少啦,一串糖葫芦两文钱,二十两可以买一万串糖葫芦呀!”
姜杏之小脸一阵儿白一阵儿红的,最后实在忍不住伤心地倒在床上,扯过锦被蒙住脸,弱弱地说:“我头疼,让我再睡一会儿。”
“姑娘头疼?奴婢去请郎中。”香净大惊以为她磕到的地方发疼。
姜杏之急忙拉住她:“没事,没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
香净这才顿住脚步,狐疑地打量她,有些不放心:“那奴婢去帮你煎药。”
锦被里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一双明亮水润的眼睛:“你去,放心有阿渔陪我呢!”
香净还是先去给她点了一枝安神香才去干活了。
看着香净和阿渔在屋里忙碌的声音,姜杏之觉得幸福极了。
但心中又有些沮丧,她真是个一无所有的小穷光蛋。
姜杏之在知晓了自己的结局后,不可能无动于衷,任由时态发展成上辈子那样,她也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
姜杏之往锦被里缩了缩,她要回扬州,这里不是她的家!
伴随着袅袅沉香,姜杏之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模糊,在她快睡着的时候,外头忽然响起吵闹声。
姜杏之被惊醒,迷瞪瞪地拥着被子坐起来,茫然地望着外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阿渔的声音响起:“赵嬷嬷!”
姜杏之意识回笼,她都忘了,接下来该是祖母惩罚她去玉霞观静修了。
姜杏之想,她该委屈的,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难道别人打她,她就只能干站着由人欺负吗。
可摸摸心口,她却好像没有感觉了。
姜老太太身边最得意的赵嬷嬷甫一进屋就瞧见姜杏之坐在床上,清丽娇怜,说实话这六姑娘可算是她们府上颜色最好的姑娘了,性格也好,只可惜不在老太太身边长大,也不如旁的姑娘会撒娇讨老太太喜欢。
赵嬷嬷轻咳一声,看她抬头,额头上的伤痕格外显眼,心底一虚,底气都不足了:“六姑娘,老太太问你身子怎么样了?”
“赵嬷嬷劳烦你告诉祖母,我身体已大好了。”姜杏之声音软和。
赵嬷嬷顿了顿,端起架子道:“老太太说家中姐妹平日里拌拌嘴便也罢了,若动真格吵闹动了手可不算小事。
姐妹间闹得如此难堪,老太太也自责没有替四爷教导好你,已自罚茹素一月,姑娘如今年纪渐长,气性也大了,便让姑娘收拾行李去玉霞观住一个月,消消气性。”
“四姐姐呢?”姜杏之水汪汪的眸子清澈透亮,好似能看透人心一般。
赵嬷嬷尴尬地摸摸盘得顺滑的发髻,含糊说:“四姑娘自然也是要受罚的。”
姜杏之像是听不懂一样,眨眨无辜地大眼睛,疑惑地问:“是吗?”
赵嬷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六姑娘,老奴也知道你心中存着气,不过万事要以大局为重,四姑娘刚和赵国公二公子定了亲,两家联姻,可是大事……”
姜杏之不为难她,说到底她也只是传话的,也改变不了什么,笑了一声:“劳嬷嬷走这一趟了,再麻烦你告诉老太太,我过会儿收拾完了就走。”
听她称呼都变了,赵嬷嬷讪讪地应下:“诶,姑娘路上小心。”
等着赵嬷嬷走了,阿渔着急地跳脚:“姑娘真要去玉霞观啊!”
姜杏之点点头,老太太偏心,再怎么样,她都逃不开这一顿罚,正好可以趁着去玉霞观的日子想想她往后该做什么打算。
而且她总觉得也许她的重生与玉霞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午后两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西宁侯府。
马车停稳,阿渔跳下马车,香净扶着姜杏之从车厢内慢慢出来。
姜杏之望着熟悉的玉霞观,仿佛又回到前世。
四周是滚烫的红光,鼻息间是呛人的浓烟和腥臭的血腥味,耳边是无尽的哀嚎和哭泣……
忽然像是喘不过气一般,姜杏之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姑娘。”香净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姜杏之猛然惊醒,撑着她的手:“我们进去!”
姜杏之住的客房和上辈子一样,临近后山的一条溪水,小小的院子清净雅致,的确是个调养生息的好地方。
香净和阿渔也没有一开始的不满了。
香净和阿渔收拾着屋子,姜杏之小声说:“我去外面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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