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遇刺了,这件事在京城迅速传开。
皇帝本就是个喜好权力之人,是以病好了些,就开始勤于政务。昨晚就像往常一样,在御书房批阅奏本,奉茶的宫女突然从托盘下抽出一把匕首向皇帝刺去,幸好皇帝反应及时,躲开了刺杀。
张公公一边保护着皇帝,一边大喊着“护驾”,守在外面的侍卫立刻涌了进来,很快就将宫女拿下了。
先是下毒,后又是刺杀,皇帝龙颜大怒,让人严加审问。他认为,一个宫女能进宫行刺,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无论如何审问,宫女拒不说出幕后指使,甚至还想服毒自尽,好在被人发现并阻止了。而且,还在她身上搜出一封密信,却没有落款。
负责审问的人发现了,立刻将这封信呈给皇帝,却发现这是和藩国来往的密信,其中还提到了南安郡王,并且写信之人还熟稔的称呼南安郡王的表字。
从字面上可以看出,南安郡王似乎和藩国王爷早就相识,这名宫女也是藩国安排在宫里的暗桩。她在宫里待了多年,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得以在皇帝身边伺候,是以自然要把握机会刺杀皇帝。
如今刺杀失败,就只能自尽了。
皇帝火冒三丈,一边吩咐人严加看守这名宫女,一边派人去搜查南安郡王府,企图找到南安郡王与藩国来往的书信和证据。
是以,南安太妃刚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被官差围住的情形。
搜查郡王府,这件事动静自然小不了,皇帝也不会故意瞒着此事,是以皇帝遇刺并发现南安郡王和藩国有联系的事就在京城传扬开来了。
面对南安太妃的质问,官兵显然不愿多加解释,除却在外面守着的,其余的人二话不说闯进去搜查了,犄角旮旯一处都不放过。
最终,有人在南安郡王的书房搜查到了和藩国王爷来往的密信。
南安太妃好像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即便心下慌张,面上依旧趾高气昂的。
“谁准许你们这么做的,你们太胆大妄为了!”
领头之人将数封密信收起来,冷笑道:“太妃娘娘,别再装糊涂了,能下令搜查郡王府的,你觉得会是谁,谁又敢下这个令呢?”
说着,挥了挥手,立刻涌来一群官兵,将她和宜安县主团团围住。
“务必看守好郡王府所有的人,我先回去复命。”
其他府上的人也纷纷过来看热闹,官兵也只是象征性的驱赶了一下,很快又有不少人涌来,大家议论纷纷,很快就知晓了事情的始末。
大多数人先是不敢置信,然后是唏嘘不已。有的人家早就看不惯南安太妃素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跟着幸灾乐祸,然后奔走相告。
方才还尊贵无比的、瞧不起庶出姑娘的宜安县主,一下子从天堂摔到地上,看到凶神恶煞的官兵,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没有谁愿意像以往那样费心哄她高兴了,就连南太妃也只是道:“好了,别哭了。”
宜安县主抽抽噎噎道:“母亲,他们为什么要搜查我们家,还把我们看守起来?难道我以后不再是县主了吗?”
南安太妃听到她哭哭啼啼的问话,心情更加焦躁。这种时候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还想要县主之位?
“您不是说只要找人替我和亲,大哥就能回来了吗,现在怎么连我们也要一起抓起来?”宜安县主仍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此言一出,就连看守她们的官兵也面露鄙夷。
南安郡王打了败仗被俘,仍旧苟且偷生。现在宜安县主能将让人替她和亲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这家人真是一样的自命不凡又厚颜无耻。
南安太妃面上难堪,捂住她的嘴道:“别说了。”还怕别人看的笑话不够多吗?
宫里,皇帝已经看了从南安郡王书房搜出来的密信,和宫女的那封作对比,字迹一模一样,全都是写给南安郡王的。
原来,南安郡王早就是藩国安插在大景的奸细,大景朝发生了什么大事,南安郡王都会事无巨细告知藩国,这次和藩国的战争也是一样。南安郡王事先将作战计划告知了藩国将领,为了给藩国赢得利易,故意屡次输给敌人,然后敌方就可顺理成章的将南安郡王俘虏。
大景朝战败,损失惨重,藩国就可以向大景朝讨要好处,说不定还可以让大景朝割地赔款。结亲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藩国真正的用意是找个合理的缘由将南郡王送回大景朝,南安郡王就可继续做藩国的奸细,出卖更多国家密事给藩国。
皇帝又让人审问那个宫女,最后宫女受不住刑罚只能招认,她承认南安郡王早就通敌卖国了,甚至两人一直有联系。
皇帝又让人搜查宫女的住处,果然查到了她没有来得及烧毁的密信,其中一封就是南安郡王写给她的,不但笔迹和他素日的所写一般无二,落款处还有南安郡王的印章。
人证物证俱在,南安郡王通敌卖国确凿无疑了。
皇帝怒意更甚,各朝臣听了也是愤慨激昂,纷纷要求皇帝从重处罚南安郡王。
但是南安郡王现在还在藩国演戏,便只能先将他的家人关进刑部大牢。
通敌卖国是大罪,诛九族都不为过。但是当今陛下仁慈,改判为抄家流放。
堂堂郡王府,轰然倒塌。
凤姐现在才两个月,是以侯府上上下下都小心伺候着,顾老夫人尤其关心她,时常派人送补品来。
王熙和带着煜哥儿来看望凤姐,说起了南安王府的事。
“我来的路上,刚好碰见南安王府的人被流放,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南安太妃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变成了一个精神颓靡的老妪。还有宜安县主,小小年纪就要跟着去吃苦了。”
凤姐看着在床上比赛爬行的巧姐儿和煜哥儿,微笑着道:“从前她们坐享荣华、仗势欺人的时候,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王熙和叹道:“可是这也来的太突然了。”
“就算不是现在,以后也总会有这么一天。”凤姐淡淡道,“京城许多这样的人家,占着爵位,领着俸禄,靠着祖上荫蔽过着风光的日子,仗着身份作威作福,草菅人命、为非作歹更是常事。他们以为,自己的祖上是老牌权贵,开国有功,陛下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实际上,陛下早就厌烦了他们,只不过是碍于形势不好直接除掉他们罢了。如今既有人里通外国,陛下会坐视不理吗?”
煜哥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咯咯的笑的欢快,还伸出手去拍巧姐儿脸。巧姐儿有些不高兴,嘟了嘟嘴,手脚灵活的爬走了。煜哥比巧姐小,行动不如巧姐灵活,还是慢慢的爬过去。
樱珠和平儿几人在旁边照看着,见此都情不自禁的笑了。
王熙和笑了笑,又继续道:“南安郡王傻吗,放着好好地平稳富贵不要,怎么偏偏去做藩国的奸细?难道他事先没想过会不会连累家人,他到底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凤姐道:“朝堂上多少大臣,一个比一个精明,你能想到的他们就想不到吗?可是你听见有一个人为南安王鸣不平吗?再者,人证物证俱在,又如何为他喊冤呢?”
王熙和一愕,“姐姐,你此言何意?难不成南安郡王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凤姐笑着反问,“到底是他真的出卖国家还是被人设计,这重要吗?重要的是,陛下可以借机铲除南安郡王府,还可得到郡王府的庞大的财产,充盈空虚的国库。”
一阵风吹进来,给炎热的的天气带来一阵凉意。
王熙和大惊,“姐姐是说,所有人都知道南安郡王是被人陷害的,但是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罪名,眼睁睁看着郡王府被抄?若果真如此,也太……”
“怎么,觉得太狠毒了,太可怕了?”凤姐笑道,“我要告诉你,似我们这种人家,见到这些事根本就不足为奇。陛下喜欢谁,谁就能活的好好的,陛下厌烦了谁,谁就要被除掉。所谓富贵繁华,背后也是步步为营,稍有不慎,全家人都跟着完了。不信的话,去问问你夫君。
你现在是保宁侯世子夫人,以后还会是保宁侯夫人,日子还有几十年要过呢,有些事你该明白了。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姜朝安是个有本事的人,在陛下身边做事十分得力,陛下看重他,自然不会将姜家如何,陛下厌恶的是那些领着好处又不为国家出力的人。既是国之蛀虫,继续留着他们做什么?”
王熙和张了张嘴,过了一会问道:“所以,陛下早就知道了,一直配合着背后设计这一切的人?”
“陛下是何等精明之人,恐怕在宫女刺杀失败的时候就已经怀疑了。若那个宫女真是藩国的奸细,好不容易爬上来得以靠近陛下,自然会想办法一举成功,怎么会轻易被人抓住?接着,又从宫女身上搜到密信,继而查到南安郡王身上,然后又搜查到了藩国和他往来的书信,接着一直宁死不屈的宫女招认了。人证物证俱全,这一切太巧了,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觉得不真实。这明显是一个套,可皇帝却故作不知,他大发雷霆,利用这个机会除掉了南安郡王府,同时也可震慑其他三个郡王府。”
“那么……那些朝臣呢?”
凤姐轻笑:“他们明知陛下要收拾南安郡王府,还要为南安郡王鸣不平,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装傻。南安郡王府只会是第一个,不会是最后一个。”
王熙和没想到通敌卖国罪名背后这样复杂,轻轻一叹,“南安郡王府不值得人同情,但是不知内情的百姓将他们骂惨了。”
“这样才好呢。大景朝战败,百姓失望,无数军兵失望。可若是因为大景朝的将领卖国,我们才战败的,则会引起百姓的愤慨。陛下将此事昭告天下,除掉南安郡王府,不也能鼓舞士气吗?给南安郡王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也不必牺牲国家利益将他赎回来了。”
沉默了好一会,王熙和幽幽道:“难怪母亲总说我傻,你们都比我聪明。”
凤姐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也做了母亲了,凡事多留几个心眼,别被人算计去了,六公主的事你没忘罢?”
王熙和连忙道:“我当然没忘。”她到现在还记得凤姐杀人的情景呢,若非有人保护她,她早就被六公主害死了。
思及此,她道:“人心难测。看来我以后要学聪明一些,虽不能为表哥分忧,但我也不想给他惹麻烦。”
似乎是玩累了,巧姐儿坐了起来,伸出手要让人抱。
樱珠想将她抱起来,可是被她拒绝了。她似乎有些着急,一直往凤姐那边探去,口中‘凉凉’的叫着。
樱珠笑道:“原来姑娘想让夫人抱。”说着抱起巧姐儿走到凤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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