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苏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那个该死的莫连珏!
悲怆的躲在被子里,她两天两夜没有出门,今儿已经是第三天了。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她恨不能找个地洞躲起来。文太医诊断出她有孕后,那瘟神认了,却编了一套两情相悦的瞎话,谁和他两情相悦啊!她都不敢去看清儿的脸,她很确定自己当时听到了清儿的啜泣声,她一定认为是她骗了她,她一定再也不会原谅她了!还有爹和母亲,他们会怎么看她?她都不敢去想!她的名声和清白全都让那个瘟神给毁了!
她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就那么巧?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生无可恋状,真的有一个小东西在她肚子里扑腾了吗?她完全没有准备啊。这几日她的肚子难受得紧,又是腰酸又是背疼,难道这些都是怀孕的症状吗?
那瘟神说,她的肚子等不及,会求皇上尽快赐婚,择吉日完婚。今日宫中便来人宣读了圣旨,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一,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她全然没有要成婚的喜悦,只是哀叹着自己的不幸,咀嚼着无尽的伤痛。
一个翻身,下腹一阵熟悉的异样,她一怔,迅速起身——见、见红了?脑海一片空白,她、她这是小产了吗?可怎么像是来了月信?她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她首先得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她必须出门一趟!简单的收拾好自己,她叫上蝶儿一起离开了将军府,还特意戴上了面纱。她要去的地方是——医馆。
很快她就找了一家医馆走了进去,逮着一个老大夫进了里间,让蝶儿在外面守着。
“这位姑娘有什么不舒服呀?”老大夫头发花白,捋着胡须慢吞吞地问道。
方凌苏伸出了右手,说道:“大夫,我今日体虚心烦,腰酸腹疼,你帮我看下,看下我……我的身子是否有恙。”
“好,待老夫先给你号号脉。”老大夫左手三指搭上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方凌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内心紧张万分,若真的是小产,不知还能不能保住,虽然她并不期待这个孩子,但终究是她身上的一块肉,莫名有丝心疼。
很快,老大夫收回了手,道:“姑娘康健得很,月事期间,腰酸腹疼是正常的,好好休息即可。”
月事?方凌苏倏地睁圆了眼睛:“大夫,我、我是来月事了?”
老大夫奇怪的看她一眼,道:“是啊。”
“不、不是小产?”
“胡扯,你未曾有孕,怎会小产?”这姑娘真是古怪得紧,不知是哪家的女眷,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那、那会不会是诊断错了?”
“姑娘这是在侮辱老夫,是否有孕便是最初级的医者也能诊断得出,何况老夫已行医五十余年,怎会断错!”老大夫气红了脸,一脸被羞辱的模样。
方凌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文太医是宫中御医,绝不可能会诊断错误,那么——他是故意的?他是莫连珏的人,所以他是受了莫连珏的指示?她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对不起,大夫,我不是说你,我还想再问一句,若是怀孕十多天,号脉能号得出来吗?”
“当然不能,医术高明的医者也要到有孕四五十天后才能断得出。”
方凌苏终于确定了一点:自己被莫连珏狠狠地摆了一道!
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她又一头扎到了床上,重重地捶着床铺,恨不得把莫连珏抓过来,将他生吞活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分明是他欺负了她,他对她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当着众人的面让她颜面尽失,而一切都是他精心设下的局!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已经被他毁得彻彻底底了!
你要我嫁你是?那你就等着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她恨恨地在心中立下毒誓。
时间随水流逝,婚期渐近,但方凌苏过得一点都不好,清儿见了她远远的就绕道,母亲见了她也是一脸责难,她就像是家中的叛徒一样,谁也不愿亲近她了。
她无从向清儿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只愿时间长了她能原谅她,与她修复姐妹情。
这日,蝶儿给她拿来了一封信,她看完,心情更差了。
“小姐,你怎么了?往日收到云森的信,你不都很开心的吗?今日怎么这么难过?”蝶儿好奇地问她。
云森是沈昀夜,是父亲曾经的心腹大将沈怀安的独子,沈怀安战死沙场,他的夫人因病亡故,当年十四岁的沈昀夜被父亲接到府中住了三年。这三年,他跟着父亲学武功,学兵法,闲暇之余他们时常在一起玩,在她的死缠烂打下,他将所学全部教给了她,所以她才会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后来,他离开将军府去从军了,但他们的联系从未断过,一封封书信记载着彼此的思念,隔三差五的寄到两人的手中。
这次,他写给她的信中充满了不解与责怪,他知道了她要成婚的事情,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同意嫁给莫连珏,他说他一直以为她明白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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