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早上,两个人收获颇丰。
颜青画买了两盒新墨,也给荣桀买了一套新的马鞍。
等一条街都逛完,两人又去拐角的福满堂酒楼用了一顿午膳,这才高高兴兴的家去了。
刚一回到府衙,抬头就见董迎风正等在前院里,这会儿衙门里也没旁人在,大堂里暖炉都没烧,小孩儿冻得在那直搓手。
颜青画瞧他小脸儿都红了,忙招呼他去书房里坐,还念叨他:“怎么不进来等?外面那么冷。”
董迎风这般年纪的孩子,大多都有些拘谨。他又经历了这许多事,因此更是有些腼腆,轻易也不敢给别人乱添麻烦。
他腼腆的笑道:“我也刚来,没等多会儿。”
颜青画燃起暖炉,又把茶壶放到炉子上,这才问:“可是有事?”
董迎风忙点了点头。
“就想跟大嫂谈谈之前给我的那几本书,我已经研读一月有余,如今有些新的想法,想同大嫂谈谈。”他说着,不由低下头去。
颜青画之前整理从奉金带回来的那些书本,发现有几本海外趣谈很有意思。里面不仅讲了其他国度的风土人情,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许多他们未曾见过的新奇物件。
比如之前颜青画跟顾瑶兰讲过的瞭望镜,便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便是引起颜青画和荣桀重视的火铳。
书中描述有限,又无图画,董迎风本就识字不多,想要制造更是难上加难。
颜青画反复揣摩之后,给他仔细讲了许多遍,有时实在忙碌,叶向北也会帮着品读,总之大家伙都很上心。
董迎风到底从小跟随父亲长大,性子也是随了他,他对制作器具十分有兴趣,得了这个更是沉迷其中,每日都在匠造局里反复画图,连饭都没空吃。
他知道如何制作火药,对火铳所反映出来的使用方法能理解七八分,可明白是明白了,想要做出来却很难。
这东西长什么样子?内里有什么构造?需要什么机关才能射出子弹?子弹又是什么材质的?董迎风心里有无数问题,沉醉一个多月,却还是没能仿造出哪怕一个雏形来。
他做不出东西来,便一日比一日焦虑,就连匠造局的老匠人都安慰他,跟他说:“我们学一门手艺,需要有师傅手把手教,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连师傅都没有,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老人家眯起眼睛拍了拍娃娃黑黑的发顶,继续说:“便是你自己能钻研成功,也可能要耗费十年或几十年,这就不是心急的事。你啊,自己用心研制便是了,终会有成功的那一天。”
董迎风又不是三岁孩子,在家中也被父亲开过蒙的,他很是懂事,也明白老匠人是真心为他好,可也便是因为他懂事,他才越着急。
如今他们溪岭是什么情形,他也清清楚楚知道的。谋逆作乱可是大罪,若是他们将来哪一天保不住溪岭,大家伙就得一起完蛋。
他的命是荣桀夫妻二人救回来的,他时刻想着报恩,没有一日忘记这件事。他想付出自己全部的努力,靠自己做出厉害到旁人无法企及的武器,这样才能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他面上听了劝,夜里继续钻研那火铳,因着晚上灯火暗,他就总要用火折子调亮灯火,这一来二去,竟有了些新的想法。
颜青画把烧开的茶壶从炉子上拿开,亲自给他煮了一杯铁观音,幽远的茶香一下子充盈在口鼻间,让董迎风渐渐安静下来。
荣桀选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他仿佛是睡着了,只是时不时敲击椅子扶手的手指,却让人知道他依旧是清醒的。
董迎风抿了一口热茶,只觉得一阵暖流划过心田,刚才被冻得有些僵硬口舌才这才慢慢灵活起来。
“大嫂,之前你给的那几本书我已经全部读完,您教过我许多回,后来叶哥又给我细致讲解一遍,我一概默背心中,”他顿了顿,苍白俊秀的小脸露出一丝愁苦,“说实话,那火铳的原理我大概弄明白了,只是手里没有一无实物,二无图册,如果不直接尝试制作,是根本不成的。”
他话音落下,脸上却已经红了,显得羞赧极了。
荣桀和颜青画交给他这么重要的差事,他拖拖拉拉一个月都未能完成,心中实在有愧。
颜青画一看就知道小孩子着急了,便笑着劝慰:“我给你看这个,只是想让你有些事情做,省得你在琅琊府人生地不熟,也不爱读书考学,小小年纪总不能无所事事。当然,若是能研制出来最好,若是不能也没什么大碍,又不指着它保命呢,你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还是个小孩呢。”
然而董迎风却认了死理,他摇了摇头,脸上刷白刷白的,眼睛却红了,看上去仿佛山中的兔子,可爱极了。
琅琊府这边的老匠人多半都是制酒和制茶的,这里没烟花制造局,老人家们也不知道如何制造烟花。如今在匠造局里,数来数去竟只有董迎风能操办这事。
颜青画正是因为知道老匠人们无法胜任这差事,才特地把董迎风从启越山叫来。这孩子虽未及束发,可聪明又伶俐,从他父亲的手中把制造烟花技艺学了个十成十,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就叫他埋没在启越山种地,也不是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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